清晨七点的阳光略微有些刺眼，空气中的水汽也渐渐地蒸发。
透过车窗的玻璃直直地照射到后座少女的脸上，衬得人儿皮肤愈加清澈透亮，沈瑶半眯着眼睛打了打哈欠，抬手试图遮住挡不住的阳光发现是徒劳。
“叔叔，等会你停怡和酒店门口吧！我先把东西放回去收拾下再去学校。”
“好的。”
车稳稳得停在了路边。
「知安，你到哪儿了？」沈瑶下来后立马打开微信给李知安发了个消息，之前说好每天一起上学的，谁先到谁就在校门口等着。
眼看着再过五分钟就要打响上课铃了，才等到对方回来了消息。
「啊啊啊！我睡过头了！」沈瑶已经可以想象到对方崩溃的样子，正式开学第一天就迟到。
沈瑶扯上书包带子赶紧冲下了楼，远远地就看见校门口告示牌那围了一堆人了。
坏了，这才想起来母校的坏习惯，大型考试都会将分数名次公布在告示牌上。
拜托这都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还做这么社死的行为啊！心理脆弱的小朋友怎么扛得住啊！
沈瑶缩起头，埋进了人流开始从后排找自己的名字。
眯着眼看向最后一栏末尾，第436名——杨明，223分。
还好还好，不是自己，最后一名都有个两百多分，稳了。
在这么一大堆排名中找自己可真是不容易啊！沈瑶来来回回看了两遍终于在中后位置看到了自己，第三百零一名——沈瑶，403分，完了！
没记错的话，今年的二本分数线是四百二十几……离大姑说的二本线水平好像还差那么点……
还是先想想怎么面对班主任的唾沫吧。
沈瑶硬着头皮挪到了高三九班的门口，刚走到门口就看到班里的同学都齐刷刷地看向她，她似乎从大家的表情中看到了一丝……怜悯。
不是吧！尖子班的同学们也太冷漠了！沈瑶只得低着头冲到了熟悉的座位，同桌的李知安还没来。
班主任赵亮清了清嗓子，脚踏皮鞋踩着铃声进来了。
赵亮一进来就拿起手中的成绩单拍了拍讲台，吓得大家一激灵，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尤其是成绩没考好的沈瑶，她现在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是错的。
“这次考试，很不理想。你们是提高班的，不是来拉低学校一本率的。学校那么多考进清华北大的学姐为你们谋取的名额不是给你们这样糟蹋的。为什么这次自招预录取的我们班只有白渺渺一位同学？你们到底还想不想上大学啊？”赵亮用力地拍了下桌子。
余光瞥向门口，发现气喘吁吁的李知安正站在门口大气不敢出。
“李知安，你看看你考了几分？”翻开了李知安的成绩单，“四百三，我们市最垃圾的清水大学都上不去，准备以后扫垃圾？还不回去做好。”说完把手里的成绩单一把甩到了地上。
李知安只得小跑进来捡起成绩单默默地坐到了沈瑶的座位边上，埋下了头。
沈瑶轻轻抚了抚李知安的背，不想这一幕被赵亮看见又开始发挥了。
“沈瑶你考的什么东西啊？就一门英语过得去，其他几门你才及格啊！一个寒假过去了脑子被猪啃了吗？刚进来的高一学生拿脚做题都比你高啊！”
沈瑶翻了个白眼，嘟囔了句：“那你倒是让高一来考阿。”
“噗嗤。”后座的时清忍不住笑出了声。
赵亮一个眼神飞了过去，时清立马抿起了嘴。
“严肃点，成绩好也不能扰乱课堂秩序，下面叫到名字的自己来拿成绩单。”
“白渺渺，556分。”
“时清，545分。”
……
“沈瑶，403分，全班垫底。英语143，数学90，物理90，语文80，控分大师是吧。”
沈瑶上前拿走了试卷，撇撇嘴。
这时隔壁走来一个熟悉的人影来到门口张望着。
赵亮立刻笑脸相迎：“闵界和同学，你找老师有什么事？”
“哦，我来找白渺渺和沈瑶。下午礼堂开学典礼要上来给大家说下考试心得。”
“沈瑶能有什么心得？”白渺渺自招进清华，这沈瑶能有什么值得大家学习的？
李知安给沈瑶递来一张小纸条【这老班对你有偏见啊！】
【成绩差没人权呗】
【也是，拉低升学率他没奖金】
【真现实的人民教师！】
“沈瑶……这次语文作文拿了满分，虽然没及格。但是语文组老师觉得她的作文很有深度，希望她能给大家分享一下思路。我和白渺渺同学主要还是对学弟学妹作一些自主招生的经验分享，所以沈瑶的分享还是能在现阶段给到大家帮助的。”这大概是第一次听到闵界和说这么多话，沈瑶都有些诧异了。
“报告！”沈瑶后座的时清举起了手。
“你又有什么事了？”时清一向我行我素，藐视老师藐视班规，但是成绩确是一等一的好，搞的老师们都挺头疼的，一出声准没好事。
“我化学149分，怎么学校不找我来分享一下经验啊！”说完还吹了下口哨。
“人家闵界和物理满分都没你骄傲！”
时清不满地嘟囔：“有什么了不起，那是哥没选物理。”
李知安别过头回了嘴：“闵学霸总分569，比你高二十几分，没话说了吧！”、
“切~咱俩可都是选化学的，怎么胳膊肘往物理班的拐啊你！”时清委屈巴巴。
“好了，沈瑶和白渺渺你们两个等等自己准备一下发言稿，别丢我们班的脸。沈瑶，你跟我来下办公室，其他同学自己拿到卷子先互相讨论下自己失误的点。”
难道这就是考垫底的待遇吗？单独批评也太给面子了。
沈瑶跟在赵亮身后，忧心忡忡地等训。
“沈瑶，你物理这么差，现在转文科还来得及，班里就你一个二本线都没到，未来的路是你自己的。”
沈瑶犹豫了，上辈子的自己选择的就是文科，靠自己的功底至少也能考个还算过得去的成绩，物理就是从头开始。
可是这次，她不愿重蹈覆辙走文科的路了，文科专业没未来！
沈瑶咬着嘴唇坚定地摇了摇头。
“你当时要转物理，老师也劝过你，这次考试什么情况？语文填空都空着，全都用来思考作文了？你这次整体比期末成绩下滑了一百多分……心思要放在学习上，不要为了搞恋爱连自己未来都不顾了。”赵亮深深地看了眼沈瑶。
“搞恋爱？”沈瑶不解。
“老师是过来人，别以为老师看不出来。你高三紧要关头为了闵界和转理科，老师希望每一段关系带给你们的都是正面的影响，一个人进步有什么用啊？吃亏的是你自己。”
“打住打住！”沈瑶看了看声音越来越响的赵亮以及办公室其他老师打量过来的目光实在是忍不住了。
“老师，你想多了。我……我爸说文科没出路。”老爸对不起了，关键时刻只能搬出你了，“而且我寒假摔了一跤脑震荡了，现在还没恢复呢老师。”
“你没事吧！”赵亮关切的语气让沈瑶颤了颤，以前可不觉得班主任这么娘，以前明明是个成绩至上主义者，现在都管上学生的身心健康了。看来上辈子的自己成绩太好，根本无暇顾及那么多细节。
“老师你放心，我还在恢复期啦！过段时间调整好了，我也有信心把成绩搞上来的！”沈瑶拍拍胸脯打包票道。
“好了，如果有哪里不舒服第一时间和老师说，你也快点回去准备准备上第一节课吧。”
“老师再见！”
沈瑶贴心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大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