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上齐后,秦淮安很热心的送走了服务员,说让他来给大家烤肉。
“保证比从业三十年的服务员烤的还要地道!”秦淮安拍了拍胸脯。
谢芸贴到江晚渔耳边小声说道:“没想到冷漠无情的商烬文边上还有个这样的活宝公子哥。”
江晚渔笑着摇了摇头:“我也觉得很离谱。”
饭间,顾隽提起了北城一中。谢芸听到后,猛地一口把刚放进嘴里的肉咽下去,被烫的哈了几口气,惊讶道:“我就是北城一中的啊?”
江晚渔道:“我也是。”
秦淮安一脸故作深沉地挑了挑眉:“哦?那你们没听说过我?”
谢芸老实道:“没有。”
顾隽闻言,笑的快要背过气去。
秦淮安皱着眉头捶了捶顾隽,然后叨叨道:“那你们一定也没听说过顾隽商烬文程知许吧?”
谢芸认真的回忆了一会,一脸歉意,讪笑了几声:“不好意思,还真听说过。”
江晚渔想了想:“都没有。”
这会轮到谢芸震惊了。
“你确定吗晚晚?他们三个可是北城一中的颜值榜前三啊!各有各的风流倜傥,各有各的英姿飒爽,你居然没听说过?我们同桌的三年你都在干嘛啊?”
江晚渔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当时只想着好好学习考大学了,高中过的挺苍白无趣的。”
谢芸点了点头:“那也是,你平时都很认真。”
只有秦淮安是真的一脸悲戚。
“二哥,为什么四个人的故事,唯独我没有姓名。”他突然侧过身,双手撑着顾隽的肩膀,拉着顾隽晃了晃,“为什么……太悲伤了,太悲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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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又聊了几句之后,吃完就在店门口分别了。江晚渔和谢芸还打算再逛会,顾隽和秦淮安则打算先回去。
江晚渔走在路上,听着谢芸分享的高中趣事,神色有些空。
她突然记起来,她是见过商烬文的。
当时大约是夏季。室外很燥热,操场跑道边的梧桐树叶绿的像要滴出水来。
体育课老师有事,让他们自由活动,她和谢芸就找了个有点阴的地方,一起坐在篮球场边休息,因为太热了,谢芸说要去买水,让江晚渔在原地等她。
江晚渔正看着梧桐树叶发呆,天上白云翻卷,太阳打到了江晚渔的头上,她禁不住眯了眯眼,心想谢芸怎么还没回来。
猝不及防间,一个篮球突然砸向她,她没来得及躲开,篮球正中她盘起来的腿间。
随后,一个男生穿着北城一中的白衬衫,背后被汗粘湿了,拿着外套朝她跑来。
江晚渔还没来得及看清男生的面容,男生就弯下腰,把外套盖在江晚渔的头顶上。然后转身指着球场,喊道:“谁砸的,道歉!”
外套从头顶有点滑落下来,遮挡住了江晚渔视线中挺拔的少年的背影,只闻到一种清冽的檀香,她禁不住吸了吸鼻子。
没好意思动弹,她只在外套没遮住的可视区域里看到另一个男生朝她走近,留下一句不是很有诚意的对不起。
“这么小声,没吃饭?”边上的男生语气有点冰。
另一个男生稍大声的又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走开。
江晚渔正要喊住侧边的男生,想把衣服还给他,没来得及出声,男生就已经跑回了球场。
这时候,谢芸也回来了,看着江晚渔被校服外套裹住的脑袋,江晚渔拿下外套后,谢芸很没良心地笑了好一会,然后问道:“这外套哪来的?”
江晚渔朝篮球场偏了偏头:“刚刚被人砸了,一个好心人过来给我的。”
“好心人?谁呀?哪个?指出来让本美女认识认识。”
江晚渔盯着球场看了一会,强烈的阳光刺的她眼睛有些痛,然后很无奈地表示自己实在有点看不清。
“不过好像还挺帅的。就是现在篮球场上背光,我真有点看不清每个人的脸。”江晚渔补充道。
江晚渔展开怀里的衣服,看了看校徽。上面的名字因为刮蹭有些模糊,只能堪堪辨认出姓氏是商。
她仔细看了几眼,打算下课把衣服还回去。
不巧的是,班主任临时让人叫走了江晚渔和谢芸,让她们趁这节体育课帮忙把后面的黑板报画完。
而这件衣服,也就被委托给了球场附近的另一个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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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你在想什么呢?”谢芸用手在江晚渔的眼前挥了挥。江晚渔从记忆中清醒过来,道:“今天你们提起高中的事情,我才想起来高中的时候我好像见过商烬文。”
然后她就跟谢芸讲述了那次体育课的事情。
谢芸也有些吃惊,随后打趣道:“那你俩还挺有缘分的。你上次问我年幼是啥时候,说不定那时候他就对你有意思了呗。”
江晚渔笑了笑,没说什么。
逛到三点多,谢芩给谢芸打电话,说有急事找她让她回家,两人只好作别。江晚渔联系了商烬文和司机,在等司机来的时间里,她去了一家花店。
走进花店,她看到柜台上放的一捧小雏菊。
或许是今天正好提起了高中,看见小雏菊的那一刻,她又想起了高中。
毕业那天,有一个人也给她送过一束花。是一束小雏菊。
花束旁边的小卡片上是一段苍劲有力的字体——“毕业快乐。__s”
一个不成形的猜测满满凝结,而那些碎片的回忆也好像突然清晰了起来,一点一滴,坠入她的心底。
她叫店员包起了那束小雏菊,和毕业的时候一样,都用着白色的包装纸。
走出花店时,司机也到了。
商烬文联系司机顺便去接他,开到商氏公司楼下时,商烬文穿着西装,正从一楼大厅缓步走出来。背后的陈郢苦着脸,打了个哈欠,眼下的青灰色藏都藏不住。
哎,老板整天提早下班,助理叫苦连天啊。
陈郢这样想着,目送商烬文上车后,一脸疲倦的回到了助理办公室,继续处理一些剩余的工作,一边咬着牙忿忿地想着:要不是因为高额年薪高额年终奖这个工作谁爱干谁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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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烬文打开车门,江晚渔正背着手笑眯眯地看着他。
商烬文朝她笑了笑,坐进车里的那一刻,江晚渔从背后捧出一小束小雏菊。
商烬文神色有些惊愕,然后伸手接过小雏菊,故作随意道:“怎么想到给我买花?”
江晚渔晃了晃手指:“突然想到就买咯。”
“谢谢。”商烬文垂眸,看着手上的小雏菊。
“那你可得回答我一个问题!”江晚渔嘻嘻地笑了笑。
“你说。”
“毕业的时候,给我的小雏菊是你送的吗?”
商烬文看向江晚渔,笑了笑,江晚渔透过笑容,仿佛穿越时光看见了很多年前的那个白衬衫少年。
“当然。”
商烬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