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越的安慰下,芸娘很快就从做不好饭的郁闷中走了出来。
吃饭的时候,林越取了一小坛桃花酿,给自己和芸娘一人斟了一杯酒。
“相公今日是不是有心事?”芸娘旧话重提。
“芸娘,刚才暮风来找我,问我愿不愿意跟他去县城?”林越注视着芸娘的眼睛说道。
“你们去县城做什么?是为了药厂的业务拓展吗?”芸娘疑惑地问。
“他问我愿不愿意加入县城的驻军。”林越如实说道。
他其实是想去的,但他同样尊重芸娘的想法,若是芸娘不愿意让他去,他会留在村里,继续参与药厂的经营管理。
芸娘听了他的话果然愣住了,久久没有回话。
林越以为她不愿意让他前往,就压下心里的那份渴望,开始张罗着给芸娘碗中夹菜。
想明白他话中之意的芸娘忽然抬头看向他:“相公的意思是要去参军?”
林越点了点头:“不过现在没有战事,不用上战场的。”
芸娘立马说:“这是好事,你不是四年前就想去吗?”
“你不反对?”林越问。
“我为何要反对?”芸娘反问。
“只要参加了驻军,我大部分时间都会呆在县城,你跟福宝儿…”
“你不用担心我们!福宝儿有爹娘帮忙带!你回不来的话,我有时间就带福宝儿去县城看你。”芸娘打断了林越的话。
芸娘想,既然秦暮风也去了!夏如雪定会时不时去探望,到时候她们结伴而去就去。
“我担心你一个人吃不好…”林越说道。
想到自己刚才学做饭时候的情景,芸娘不好意思地笑笑:“你也不用担心,我去爹娘家或者去如雪家吃就好。”
芸娘觉得要一下子学会做饭可能性不大,但她完全可以边蹭饭边学。
林越虽有不舍,最终还是做好了跟秦暮风一起去县城的决定。
他没有急着走,而是去找了一趟夏如雪。
当初参与药厂管理的时候,夏如雪给了他厂子的股份。
“林越大哥,你就算不参与药厂的管理,也不用把股份还回来!”夏如雪说,“你可以转让给芸娘。”
“芸娘在药妆作坊做调香师,哪还有时间参与药厂的事情?她拿药厂的股份不合适。”林越是个很有原则的人。
“怎么就不合适?”夏如雪有自己的坚持和想法,“芸娘已经不是以前的芸娘了,她的能力很强…”
“如雪,我不想让她太累。”林越还是不愿意,他觉得芸娘现在已经很忙了,再忙身体会吃不消。
自己的娘子,自己心疼。
看着林越眼中浓浓的关心,夏如雪动摇了。
她自己是个工作狂,不能把自己身边的人也变成工作狂啊!
“好!那药厂的股份我就收回了。”夏如雪话音一落,林越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
秦暮风去县城任职的事情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
村民们见了夏如雪,夏李氏,秦秋生夫妻几人无不道一声恭喜。
唯独见着郑老太、秦立春和秦冬阳的时候,就会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郑老太如今怕是后悔死了!”
“后悔有什么用?她当初那般对待夏大夫,夏大夫怎么可能原谅她?”
“你就等着看吧!郑老太还得去夏大夫跟前闹!”
…
村民们闲下来聊天的时候,总会这么说。
秦冬阳就听到过好几次,他觉得他娘也听到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娘竟然沉得住气,没有去找夏如雪闹!
村民们等了几天没有等到好戏,有些不解。
莫非这郑老太转性了?
不光村民们不理解,秦立春和秦冬阳照样不理解。
“娘!你听说了吗?我三哥去县城任职了!以后就是当官的人了。你可是他亲娘,不得一些好处怎么行?”
“最起码要让村里的人对你刮目相看!”
秦冬阳见郑老太一直没有动作,忍不住问道。
“你在他们两口子跟前吃得亏还少吗?”郑老太问秦冬阳。
“他们能欺负我,但是不能欺负你呀!你可是他们的娘!”秦冬阳说道。
郑老太有苦难言,秦暮风已经知道她不是他娘,又答应在她晚年的时候给予照顾。
她真不敢再要求什么了?
万一秦暮风在夏如雪的怂恿下翻脸不认人,收回之前的承诺不说,还让她赔偿已经卖掉的玉佩,那就得不偿失了。
“冬阳,你是个聪明孩子,不如好好努努力,也弄个官当当,让娘脸上有光。”郑老太想当然地说道。
秦暮风当官她沾不上光,要是秦冬阳当官的话,一定会把她供起来。
秦冬阳却被自己老娘的话吓住了。
他大字都不识几个,如何当官?
完了!他娘一定是病了。
“娘,你可要好好活着,千万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呀!”秦冬阳嚎开了。
郑老太拍了他一巴掌:“娘活得好好的,你嚎什么嚎?”
秦冬阳止住了哭:“娘真的没有生病?”
“娘好好的,你快别咒娘!”郑老太一头黑线地看着自己的幺儿。
想到他还没有成亲,心里忍不住难过起来。
不行!她得赶紧找媒婆给她幺儿说亲。
不看着她的幺儿娶妻生子,她就算是死也难以瞑目!
“娘,我三哥都当官了,我是不是能找个县城的姑娘当娘子呢?”秦冬阳开始臆想,觉得秦暮风当官之后,他的身份也跟着高了起来。
郑老太听了他的话,觉得也是这么个理。
她甚至打算去一趟县城,跟秦暮风好好说说,让他出面找媒婆给秦冬阳说亲。
“娘。你有没有听我说话?”秦冬阳一直没有听到郑老太回应,忍不住问道。
郑老太回神:“明天娘就带你去县城,让你三哥找媒婆帮你说亲。”
“娘,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三哥会同意吗?”秦冬阳有些担忧。
“有娘在。你怕什么?”郑老太觉得她好好求一求秦暮风,秦暮风一定会同意的。
秦冬阳满血复活,哼着小曲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刮面,又把今年新做的衣服取了出来在身上比划。
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他总觉得自己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正在他自我欣赏之际,秦立春忽然推门走了进来。
“秦冬阳,我警告你,去县城之后不要去骚扰大柱!他可没有钱让你们造!”
秦立春不提秦大柱,秦冬阳根本就想不起来自己还有个在县城的大侄子。
如今他一提醒,秦冬阳心思就活泛了:秦大柱若不挣钱,他大哥何至于如此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