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安慰:“等下了船,换成马车就好了。”
张婆子的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很残酷的。
搭乘上马车后,晃晃悠悠的马车依然让两个人呕吐不止,等沈若楠接到人的时候都惊了一大跳。
“婶子,您这是怎么了?”
王冬初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罗立升代答:“我娘和表哥晕船晕马车,吐了一路。”
沈若楠一早和李花相约来接人,两个人都没有想到王冬初会晕船晕车,闻言赶紧让一众人上马车,又吩咐赶车的车夫稳当慢行。
沈若楠:“小宅子我买好了,里面也安排好了下人,家中一应物事都是新的,直接入住就行。”
又吩咐下人去请了同仁堂的大夫来诊脉,李花心疼地抓着王冬初的手,入手冰凉,惊了一下又立马塞了一个汤婆子给她暖着:“真是受大罪了,也没有想到你会晕船。”
“可不是,以前婶子不是坐船来往府城和罗家村么?我是再想不到......”
沈若楠准备的马车绝对是极高档的马车,先不说马车里的内饰如何,只这一辆宽敞的马车内还能躺人且这临时小床垫了软和的垫子和轻柔保暖的被子,非常的舒适,加之车夫的车技也好,王冬初胀疼的脑袋在这一晃一悠下明显好受了不少。
王冬初虚弱开口:“别说你们了,我自己也是没有想到。”
若是知道自己会吐成这个鬼样子,打死她也不会来京城。
哪管它京城繁华不看上一眼遗憾一辈子,管他两个不通庶务少个主心骨.......
王冬初想起王文林,心内悲愤:大哥害人不浅!
等回到罗家的小宅子里,王冬初已经在马车上睡了一觉,被叫醒时脑子里好似一汪水在荡呀荡,不知今夕何夕。
呆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现在到京城了。
沈若楠安排小厮去请的大夫早已候在府上,给王冬初号了脉,又问了几个问题,直接拿出银针,“我这有一套止晕吐的针法极有效,待老夫为你行一次针,再喝上两副药即可。”
别说,这京城的大夫就是医术高超呀,一套针法下来,王冬初隐隐感觉没有那么晕了,再喝上两副药,睡了一觉醒来,好了一大半。
王阳那边也是,许是这小子年轻,好的比王冬初还快。
王冬初还待休息两日,这小子已经活蹦乱跳了。
王冬初郁猝,再看站在一旁没事人一样的罗立升,更加郁闷。
在家中休息了三日,王冬初明显好多了,吃饭也有胃口。
沈若楠怕王冬初几个吃不惯京城的菜,专门买了一个南方厨子,做出来的饭菜很合王冬初的胃口,只是有一点......
“这菜太过清汤寡水,咱不是带了许多干辣椒,让厨子炒菜的时候放上一些。”
罗立升并未满足王冬初的心愿:“娘,大夫说了您这几日得清淡饮食,禁食辛辣。”
王冬初:.......
家人们,谁懂啊,我家这个不孝子连辣椒都不让吃啊!!!
王冬初郁闷了几日,等大夫来复查的时候终于解放饮食,愣是被罗立升看着只能从微辣开始吃。
沈若楠和李花每日都来陪王冬初说话吃饭,中午在罗家吃饭,到了傍晚的时候才回去,与王冬初说了好些京城好玩的地方和事务。
这日沈若楠来,看王冬初的状态恢复,精神头也好了,道:“我家里知道婶子来京城了,正想着 宴请您呢,只不过前几日婶子您在家中养病,我就帮您回了,如今您已大好......”
“那你继续帮我回了吧。”有一说一,王冬初不是很想去。
她知道沈家有多少人,想想吃一顿饭,摆上几张桌子,周边都是规矩森严的大家闺秀命妇什么的........嘤嘤嘤,她能说她社恐吗?
沈若楠:“......”
李花似乎洞察到她的想法,笑着开口:“沈家我也去过,初去时很是紧张,害怕哪里出了错惹了人笑话若楠,相处下来反倒发现是很随和的一家人,不自觉地就让你放松下来,说着话吃着饭也不觉得时间过得慢。”
沈若楠也跟着道:“虽说高门大户规矩多,但是不死板,婶子不用在意,我祖母伯母们脾性都很好,大家对你这个孺人也很是好奇。”
王冬初本来想托病不去的,但是沈家亲自下了帖子,王冬初想着为了若楠的面子自己也不能不去。
只叹了声,临时学了下大户人家的规矩,等到赴宴那日,好生打扮了一番,贵气又不浮夸,清爽又不清淡。
王冬初照着全身镜,捏了捏自己少了一层肉的脸颊,“唔......就是瘦的脱了相,不然也是一个美美的老太太。”
张婆子奉承道:“老夫人哪里老了,还年轻着呢。”
张婆子虽是奉承,但是话也是大实话,自家老夫人看上去可年轻了,瞧着就像三十岁的妇人。
沈家一早就派了马车前来接,到了范成刚的府邸与李花母子两个汇合。
到了沈府先下了马车,然后换乘轿辇,等到二门时,就见一行贵夫人们站那相迎,若楠站在一位老夫人旁边,见了王冬初和李花,沈若楠先迎了上来。
王冬初被沈家人这迎客待遇唬了一跳。
这边,沈若楠已经介绍开了。
当头的是沈老夫人,沈若楠的奶奶,左手下边是大伯母,右边是二伯母,还有三伯母,大姑小姑什么的……
乌乌泱泱一大群女人,王冬初颇有一种初入大观园刘姥姥之感。
等到吃饭的时候,王冬初觉得自己就是个刘姥姥。
当然,沈家人懂规矩还很友好,也不打趣瞧不起王冬初,沈家老夫人心存感恩,真拿王冬初当沈若楠的救命恩人对待,下面的人自然不会找王冬初的不痛快。
吃过饭后,又带着王冬初游了一番园子,王冬初觉得沈家不愧为屹立不倒的百年世家,瞅瞅,人家家里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低调的奢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