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立峰好奇地问:“抛开这闫家是开赌坊的不说,这个闫少爷为什么不想活啊?”
如刚刚酒楼里那人所言,闫家的金银珠宝成堆,就算他各种挥霍,那些银钱也花不完啊。
梁晓道:“谁知道呢,这闫少爷小时候瞧着还挺聪明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见他都淡着一张脸,双眼呆滞无神,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
一愣神的功夫,不是砖墙就算跳楼跳河,大家私下里都说这闫少爷怕是脑子有有问题,傻!”
梁晓的声音很低,似乎怕被闫家人听见,“因为这,闫家少爷身边的侍从不知道被处理了多少。”
“处理?怎么处理?”罗立田愣愣地问。
梁晓白他一眼:“闫家是开赌坊的,你说怎么处理?”
众人齐齐打了个寒战,不免唏嘘,“这闫家竟然如此枉顾人命?”
“开赌坊的人,会在乎人命?”梁晓嘁了声,“我们家大老爷一上任就着手整改县城这些势力呢,这闫家是个硬骨头,到现在都没有啃下来。”
王冬初愣了愣:“不应该啊,沈大人那么厉害,拿不下一个赌坊?”
梁晓:“闫家的赌坊养了许多人,多年浸淫在那样的环境里,那些人啊不好处理,最最很重要的一个,这闫家的赌坊牵连的人多着呢。”
本来开赌坊的人背后的势力不小,闫家算是赌坊里打头的大哥,牵连着各个小赌坊以及身后的人,和府城的赌坊也有所牵扯。
牵一发而动全身,沈大人头疼着呢。
“唉......我瞧着就是闫家作孽太多,都报应在这闫少爷身上了。”罗立友感慨,其他人纷纷点头。
王冬初不信鬼神,不信什么报应。
这闫家少爷瞧着就像是抑郁症患者, 各种想办法求死。
不过这也与她无关,当个故事听便罢。
哪里想到,自己与这闫少爷还颇有渊源。
送了梁晓回家,罗立峰一行人赶着回村,而王冬初和罗立升要留在县城,王文林说在县城打听到了一个好先生,准备带着罗立升上门拜访。
邵安县是一个山多水多的县城,村里人无事不来县城,但凡来县城必然是搭着渔船,走水路比走陆路要快上许多。
来时,王冬初等人走的是陆路,回去的时候,与那些运货的人结清了押送银子,王冬初决定让村里的小伙子们走水路回去,天黑时能回到家中,无需在外头过夜。
经过多次雪灾,县城的码头清冷,只零星停了几只船。
船只不大,不是正经的客船,而是渔船。
罗立升上前与人交涉,最后选择了一艘同样是和平镇附近人家的渔船。
王冬初将运费给了罗立峰,又买了杂粮糕点等让他们在船上吃,事事交待仔细了,这才与几人告别,又与罗立升去买了送给先生的礼,这才去到客栈与王文林会面。
次日,天空灰蒙蒙一片,路上行人来去匆匆。
王冬初裹紧了身上新做的大袄,目光放在身旁的罗立升身上。
罗立升今日穿了一件素色长袍,袖口和脖领处绣了好看的朱柏图,腰间一同色的精美荷包,荷包里放了一块柏香,散发着清淡的香味儿,一头墨黑长发用小冠齐整地束在头上。
王冬初笑:“好一个俊美小郎君,像你娘我。”
罗立升不好意思地抿抿唇,颊上泛着淡淡的红。
王文林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好了,这就出发,别再闹笑。”
一路上,王文林再三叮嘱罗立升注意事项,“这位先生是一个秀才,与咱们镇上的杜先生不同,这位先生的学识渊博,非常注重礼数,一会儿你进去后不要紧张,先生问什么你就大什么,答不上来也不要紧,最最重要的是礼数要做到位。”
罗立升静静听着,将这些都藏于心中。
三人手里提着送给先生的礼,到了学堂后被请进了学堂的带客厅,不多时,一个小童出来将罗立升领进屋里。
王冬初这还是第一次见先生,心里莫名紧张。
本以为罗立升要进去很久,很成想不到一刻钟就出来了。
王冬初瞧他面色,心内暗道不好。
出了学堂,王冬初和王文林赶忙问罗立升里面的情况。
“是先生不满意你的学识?”
王文林:“可是礼数做的不到位?”
罗立升摇头:“都不是,先生只简单地问了我几句。”
王冬初着急:“问你什么了?”
罗立升慢慢开口,声音颇为寒凉:“开始先生问了我家住哪里,以前在哪里读书。”
“然后呢?”王冬初皱眉。
罗立升低垂着头:“然后......然后先生教我要尊师重道,便让我离开了。”
王冬初:“......”
王文林:“......”
王冬初深吸了口气,寒凉的气体直冲她的天灵盖,让她的脑子清明不少。
只听得她冷笑一声:“这就是注重礼数的先生?”
“你可小声点罢!”王文林瞪她一眼,这还在人家学堂门口呢,生怕不会叫人听去。
王冬初:“听到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