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王冬雪:“家中的木炭可用完了?用完了与我捎个信,我再托人给你送去。”
王冬雪摇摇头,咬了咬唇道:“你也别送了,反正也用不到我的身上,白白浪费了你的心意。”
刘老太:“......”
王冬初:“......”
高氏:“......”
刘老太气得狠狠捶了两下床,伸出指头点着王冬雪的脑袋,“你啊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大哥送去的东西,转手就被婆婆拿去锁了起来,婆婆说我们现在多吃点苦没什么,等他们考上了,我们就否极泰来,能过上好日子了。”
王冬雪低声说着,那双灰蒙蒙的眼睛里似乎有一丝希冀。
王冬初觉得,自家这个便宜大姐,绝对是被胡家人给CPU了。
刘老太气急败坏:“要考上他胡令宜早就考上了还能等到现在?”
高氏也加入劝说行列:“退一万步说,假使胡家的男人们真的出息了,你现在把自己的身子糟蹋毁了,能享几天福?到时候......就便宜了别人了。”
王冬初:“话虽难听,但就是这个理儿。
大姐啊,你可别被胡家人洗脑了,现在他们都给不了你什么,你扭了腰躺在床上也没个人送饭给你吃,现在都靠不住,以后他们出息了得了势头,那尾巴还不得翘到天上去?
你也别听你婆婆说什么等到他们考上了出息了就能过上好日子,你婆婆等了一辈子,她可有过上好日子?
咱们家中这么多个读书人,你应当知晓读书有多难,走科举之路有多难。
人这一辈子啊,只有短短几十年,你都三十多岁了,还有几年好活儿?趁现在还活着,该吃吃该喝喝该歇歇,及时行乐,省得到死都泡在苦水里。”
“呸呸呸——大过年的说什么话,赶紧掌嘴。”刘老太本来点着头,王冬初一说完,立马竖起眉毛瞪她。
王冬初摸摸鼻子,默默地抬起手轻拍了两下自己的脸,没舍得下大力。
前头,胡令宜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他总觉得大舅哥和几个小辈儿都在用各种各样的方法羞辱他。
吃过午饭,几个学生又回到书房进行学问探讨,胡家两个小子被王阳和罗立升辩得辩无可辩,最后只留下:“这这......这这......是这个意思吗?”
面对两个两个儿子的疑问,胡令宜只觉得窒息。
罗立升:“你觉得不是这个意思,那么请你来辩?”
胡扬治哪里辩得出来?
他所学到的知识都被两位表兄辩得他怀疑人生,怀疑他这么多年所学所理解都是错误的。
胡扬沛沉思了半刻钟,精神有些恍惚:“表兄所言,不无道理。”
胡令宜起身起来这个令他窒息的书房,“这般时辰,我们也该归家了。”
胡令宜出得书房,恰巧碰上了从外面玩回来的王玉宁,让她帮忙去后院唤王冬雪,“玉宁,将你大姑唤来,天色不早,该归家了。”
王玉宁应声跑入后院,“奶,大姑,我大姑父唤您回家呢。”
刘老太不满道:“才吃完午饭就要回家?”
王玉宁:“大姑父说天色不早了。”
王冬雪道:“今日天色不大好,天空阴阴的,怕是天黑的更早,我家路远,早些回去也好。”
刘老太:“住上一晚又能怎的?一年到头难得回家一次。”
王冬雪抱了抱刘老太的胳膊,“过年家中事忙,他们父子三人还有同窗上门拜年,到底不好在家中久居。
说来我还算好的,婆婆倒是肯让我在年初二回娘家,我那几个妯娌每年都是年初三才回娘家呢。”
她家小姑子年初二回娘家,她婆婆要让家中所有人迎接归家的姑奶奶,她因着有一份不错的手艺,婆婆特许她年初二回家。
对比一下其他妯娌,王冬雪觉得自己好太多了,干家务归干家务,起码不用下地。
刺绣人的手要巧要嫩,就怕手太过粗糙把上好的绣布划出丝来,因此婆婆也会给她买手脂,只是那手脂没有冬初买的好。
王冬雪的视线在自己的手上停留了一会儿,心里自嘲,她也就这双手好看点了。
刘老太无奈地点了点她,看向高氏:“回礼可都准备好了?”
“自是准备好了,我让王泰几个将东西搬出来。”高氏说完就出去了。
刘老太见高氏出去了,又从自己的木箱子里掏出一块好布料和一包点心,还拿出一两银子给王冬雪:“这包点心是前头你大哥的朋友送来的,玉宁想吃我都没舍得给她,这一块布料你拿着,等春日里也能给自己做身衣裳。
我瞧着他们父子三人不缺新衣裳穿,你别心软,再把这块布料给了他们。
再有这一两银子你收着,生病了别忍着,该问医问医,该吃药吃药。”
王冬雪看着老太太拿出来的这些东西直叹气苦笑,“娘,您多少给您大姑娘留点面子。”
刘老太:“面子哪里有你的身体重要,我呀,听见你大哥回来说你躺在床上也没个人送饭吃,也每个人炖药给你喝,我恨不得当场拿上刀上胡家砍死他们。”
王冬雪眼眶又红了,鼻子酸涩的不行。
刘老太又看了眼一直靠站在她床上的王冬初一眼,“你也别怪我偏心......”
“不怪不怪,我怎么会怪您偏心呢,东西是您的,您想给谁便给谁。”王冬初随意道,她是真的不吃味儿。
就如她所言,东西是刘老太的,她想留给谁就留给谁。
再说,她是真的不在意,她有钱了,什么东西买不到?
更别说,之前家里困难的时候,刘老太也是这般给原主塞东西的。
就刘老太的这些作为她挺理解的,当人父母的,一般都会多偏帮困难的那一家,虽然她看不上胡家那一家子,但是她这个便宜大姐还是挺不错的。
王冬雪劝道:“大姐你瞧我以前多软弱一个人啊,没什么主见,一切都听我男人的,我男人死了就听儿子们的,自从我家男人死了过得是什么日子想必你也有耳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