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立强抚了抚额前掉落下来的一缕发丝:“没去哪,就是把罗立刚拉出去揍了一顿。”
王冬初无语。
“我说了要打他今日就必须打他,不约束着他娘那张破嘴,以后我见一次打一次。”
罗立强满脸凶光晃着大拳头。
罗立新淡淡看他一眼:“打个一两次就得了,注意点分寸,省得打伤了人还得赔请医问药的钱。”
“大哥你瞧着我像傻子吗?”罗立强噘嘴冷哼。
王冬初懒得理这个二货,交待罗立新:“那你一会儿去你大伯家里说一声,咱不让人白帮着干活,该是多少工钱算多少。”
“是,娘,回来的路上我已经与立山说过了,他也应下。另外我又叫了两个小子做帮工。”
又道:“瓦片的话,我让人明日就送过来,我瞅着这两日天气好,不若加紧时间铺好。”
省得不知哪日下起雨来,反倒耽误了铺瓦片。
罗立山还小的时候,就被罗永贵送去学砖瓦。
不得不说,罗家人对于学一门手艺非常的重视,好比罗立新跟着罗老头学了木工活。
山里人家,或多或少都会编个什么东西,自家用的家什也不计较好看不看,能用就行。
罗永贵自己学的竹编活儿挣不来钱,因此送了罗立山去学砖瓦。
平日里谁家有活儿干,罗立山和罗立新两个人偶能搭着帮去做活儿。
王冬初见罗立新都安排好了,感慨道:“你做事靠谱,娘放心。工钱什么的按日结还是做完工再结你与他们商量好,咱再按照规矩,中午管一餐饭食。”
罗立新点头应下,“这都是小事,同是一个村的人,咱们也跑不了。”
“涉及钱财的事都不是小事。”王冬初白他一眼,“多少人家为了一文钱撕破脸?”
罗立新憨笑:“娘说的是。”
木薯蒸了有小两刻钟,王冬初算准时候,将木薯盛了出来,
每一根木薯夹了一小块出来,将家里的牲口挨个喂了一遍。
张红花捂着心口,心里默默祈祷这玩意儿没毒。
若是有毒.....这么多牲口死了,她会心痛死。
又等了半刻钟,见家里的牲口依旧活蹦乱跳,众人终于放下心来吃这木薯。
蒸木薯有点像蒸熟了的山药,泛着淡淡的说不出来的香味,似山药却又与之不同。
入口粉粉糯糯,像在吃板栗,但是不甜。
咽下后,到喉咙那回甘。
张红花:“别说,这玩意初一吃没什么味道,再品味,甜的。”
罗立强:“虽说挺甜的,我还是喜欢吃米饭。”
王冬初笑道:“天下谁人不喜欢吃米饭?能够吃的起好米香米的又有多少人?
这木薯虽然不如米,但是它也可以饱腹做粮食吃,还有一个,它好种不说,产量也高,灾荒年间,还可以当做粮食吃。”
众人想起了那一棵小小的树长出这么几根木薯,默了。
王冬初又道:“这木薯还有别的作用,我的本意也不是种它来充饥的,等明年种成,我再做给你们吃。”
三个人也不问王冬初怎么知道还能做出其他东西,这一个月来都习惯了,左右离不开他爹的托梦。
翌日,瓦片一早就被送了过来。
呼啦啦好几车的瓦片在村里引起了轰动,没事做的众人从村中心围到了罗家门前。
“哟......这是要铺瓦片呢?”
“我听说他家里去仙人山的集市上摆了一个月的摊子,卖什么烧豆腐,很多人抢着买呢。”
“可是真的?瞧这样赚了不老少吧?”
罗永贵带着两个儿子罗立山罗立峰过来帮忙,身后还跟着昨儿罗立新叫来帮忙的那两个小伙子。
一个是长得黝黑的罗立田,一个是长得矮小的罗立有。
一行人有志一同的上手帮着搬砖块。
罗永贵不好意思与王冬初说话,只叫来罗立新问话,待问清楚了很是欣慰的点头,“好啊好啊,你爹在地下也可安心了。”
罗立新心道:我爹在地下可不安心了,不然也不会天天托梦给娘,教她做生意赚钱。
不过这话他不能说,只笑着听罗永贵说好好努力将门户撑起来等话。
罗永贵站在院子里看了一会儿,见几个小的做活不赖,再三交待罗立山兄弟两个多下力气就离开了。
王冬初和张红花待在堂屋里,看着院中的情景,心下不禁感慨:这罗永贵也是个好的。
原主与罗永贵接触不多,没分家的时候与她多接触的是大嫂周氏。
她对周氏的观感不是特别好,连带着对罗永贵也没什么好感。
分家后,她更是少与罗永贵家里走动。
心下想着,一边与张红花商量着每日的菜色。
张红花:“娘,都是农户,咱们给工钱还提供一餐饭食,菜色不必多好。”
怕婆婆心里不愿,又道:“这铺瓦片也不是什么大力气的活儿,也不必日日都有肉,咱们就比照着别家差不多的菜就成。
太好了也不好,坏了规矩。”
王冬初一想,觉得张红花说的有道理,“既然如此,咱们不若买些羊棒骨来烧汤,大冷天里,吃上一口羊肉烩馍,浑身舒爽。”
张红花笑:“都听娘的。”
搬完瓦片,罗立新和罗立山商量着铺瓦片的事情,王冬初拿出钱来,让罗立新去镇上买米菜粉面,再买些肉菜和羊棒骨。
想了想又加了句:“若是有羊下水也买了来,羊杂碎汤做好了也很是鲜美。”
另一边,罗永贵步履轻快回到家中,哼着小曲儿,心情松快。
周氏冷眼看着,酸道:“这别人家铺瓦整得自家铺瓦似的,你这么高兴做什么?”
放眼望去,这满村也没几个人家铺上瓦片了。
罗永贵被自家婆娘泼了一盆冷水,眼一瞪不大高兴道:“什么别人家?那是我亲弟弟家,是我亲侄子家!
他家过得好了,我这个做大伯的当然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