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门的方婆子听见动静,立马带着自家儿媳出来围观,一边拍手叫好:“咬的好,咬的好,那张贱嘴,咬烂才好。”
廖婆子家门里总算跑出来人,有人手里拿着长长的木棍,想挥舞木棍上前将大鹅打下,又害怕打到廖婆子。
一时间踌躇站在一旁,还有人眼里隐隐闪着快意。
王冬初冷眼站在一旁,将廖婆子家人的表情看得真切。
“廖婆子你平日嘴贱我不管,你今日既然说到我头上,我自是要让你知道知道,说人长短是会烂醉的。
我告诉你,再让我听见你编排我家里,我把你家门剁烂!”
王冬初很生气,说出口的话凉飕飕的。
面无表情的样子比愤怒开骂的样子还更吓人。
村中闲来无事跑出来看热闹的人都被王冬初吓到了。
以往这个王婆子虽不屑与村里人打交道的,但是说话一向温温和和,哪怕是与人发生口角也只涨红着一张脸不屑一顾。
今日,怕是被这廖婆子气极了才这样吧。
张红花站在自家婆婆身后,“我告诉你们,今儿这事没完,等我家男人回来了,一准把你家的门拆下来当柴烧。”
廖婆子连声求饶,村中在家里的人大部分都出来凑热闹。
连村长也被惊动了,“这是怎么回事?哎哟......你们是猪啊,傻站着干嘛?还不帮着把鹅抓起来。”
村长一手背着,生气地对着廖婆子身后站着的家人吼道。
王冬初怕那家人不知轻重伤了自家的鹅,和张红花上前把鹅拽下来。
廖婆子只觉得自己的肉差点被生撕下来。
总算从鹅口逃生,廖婆子猛然扑在地上:“村长啊,没法活了啊——这该死的王婆子放鹅咬人,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村长头疼地看着哭天抢地的廖婆子,把视线转向王冬初,“立新娘啊,这好端端的,你怎能放鹅咬人?”
“是啊,好端端的我为何要放鹅咬人呢?”王冬初回视他:“村长,你是知道的,我自来少来村中,也与村人没有过节。
也不知道这廖婆子为何要编排我说那些难听话?”
村长说不出话来,心里咒骂廖婆子这个碎嘴子的傻婆娘,活该被咬。
廖婆子见村长不说话了,捂着烂了的嘴,又开始嚎开了。
王冬初抖了抖手上的绳子,被她牵着的大鹅立即扑腾起翅膀,大张着鹅嘴叫起来。
廖婆子一抖,赶忙闭紧嘴巴。
王冬初:“我这人脾气虽然好,却也不算被人编排了不知道还手的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击。
我今儿就把话撂在这里了,再让我听见村里流传着我家的闲言碎语,我第一个来你家收拾你。”
廖婆子还没有开口,她身后站着的儿媳妇古菊花就不满意了,“那也许不是我娘编排的......”
村子里碎嘴子的妇人多着呢。
王冬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就找你家!”
廖婆子/古菊花:“......”
说完,王冬初不再搭理众人,看了眼另外几只大白鹅,“回家去吧。”
领头的大白鹅嘎嘎叫着,带着剩下的两只鹅大摇大摆走了。
围观的村众很自觉地为它们让路。
王冬初和张红花要走,廖婆子不依不饶,想让王冬初赔偿医药费。
张红花上前一步:“我娘被你编排了心里正不好受呢,回去想起你的话就难受,正所谓......那什么......
忧思成疾,我都没有向你家索要就医买药钱,你也好意思伸手要钱?
你且等着,若是我娘被你的话气得吃不下饭睡不好觉生了病,我就带着我娘住进你家,给我娘养病!”
王冬初诧异地看着张红花,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心里直呼干得漂亮!
吃瓜村民本来觉得廖婆子的脸皮有墙厚,听了张红花的话后,觉得这张红花也不遑多让。
看着王冬初那张比一般妇人白净的红润的脸,那平静的样子,哪里像是会被气得吃不下睡不着?
廖婆子气急,求村长做主。
村长压根不搭理她,两手一背转身离开,临走前只留下一句:“是你先碎嘴子得罪人在先,赔偿什么?”
王冬初牵着初战告捷的两只鹅,步履欢快的回家。
张红花在罗立新和罗立强回到家时,一顿添油加醋地说起来早晨发生的事情。
兄弟两个提着自家的砍刀就出门了。
王冬初惊声喊道:“吓唬吓唬得了,今日娘也给他们教训了。”
“那不行,不打到肉上,他们是不知道痛的,下次他们还敢欺负娘。”罗立强红着眼,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我当混混的时候,罗立刚还在他娘怀里喝奶呢。敢欺负我娘,我就打死他!”
罗立强恶狠狠道。
廖婆子是长辈他不能动手,但是同辈的罗立刚,他绝对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王冬初还是第一次见兄弟两个这样子,生怕他们气上头,把人砍伤了就不好了。
连忙追出去。
张红花也被唬了一跳,将门一关,冲着家里的牲口喊了一声‘ 好好看家’就追了出去。
正在吃蚯蚓的鹅和战斗鸡:“嘎——/喔——”
巳时末,太阳高挂在空中,薄薄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三五成群的人坐在太阳底下谈天说笑。
忽见两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步履匆忙、手提砍刀,浑身充满着肃杀之气。
和谐的氛围一滞,有人叫住罗立新:“立新啊,你们兄弟两个干什么去呢?”
罗立新看向那人,冲她点了点头:“大伯娘,我娘被欺负了,我自然要为她讨回公道。”
兄弟两个快步向廖婆子家走去。
被罗立新称为大伯娘的人,正是罗老头的嫂子周氏。
周氏一瞧兄弟两个这状态,在看小跑着追在身后的王冬初和张红花,暗道一声不好,“老大家的,你赶紧回去叫上你爹,老二家的,你去叫村长。”
起身追着罗立新兄弟两个而去。
见王冬初追了上来,抱怨道:“你怎么不拦着他们兄弟两个?”
王冬初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只听得周氏道:“我知你在家里被父兄宠着,嫁过来这么多年又被老二(这里指罗老头)和几个儿子宠着没受过委屈。
但是,你早晨也教训过廖婆子了,怎的让他们兄弟两个提了刀?若是砍伤了人,有你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