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冬初默了默没说什么,将羊肉炖萝卜打捞出来,“老三,你把吃饭桌子擦干净;老二冲碗盛饭,老大,你把盆端上桌。”
大瓷盆本身就沉,再加上那么些肉菜更加沉。
王冬初看来看去,这‘体力活’只有罗立新来干最合适,他有一把子大力气。
罗立升还在懵逼当中,罗立强已经盛好饭,大吼道:“老三,呆愣着干嘛,赶紧擦桌子吃饭啊。”
那么香的肉,他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老三还在愣神。
罗立升和王阳都懵逼着,王冬初看了两个人一眼,心里大概想到了是怎么一回事。
原主王婆子奉行男主外女主内,家内一应事务全部是自己做。
王老头和几个儿子很少进厨房,更别说擦桌子端碗端菜这些事情了。
罗立新和罗立强在王冬初生病后就进了厨房煮饭什么的,这么些天下来,倒没有觉得哪里有问题。
这罗立升久不在家,家中生活模式一变,他一下子适应不过来。
王冬初拿着毛巾把桌子擦了一遍问道:“君子远庖厨是什么意思?”
罗立升脱口而出:“做大事的君子和堂堂男子汉应该远离厨房,而女人才是厨房的主人。”
王冬初看着王阳,发现他也坚定地点头。
王冬初无语:“谁教你们的?”
罗立强坐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自家娘没有动筷,他也不敢。
听得自家娘问问题,抢先回答:“是娘您自己说的啊。”
王冬初:“......我就没读过两本书,说的都不对。”
罗立升:“可是夫子也是这么说的。”
王阳紧跟着点头:“爷爷也是这么说的。”
王冬初无语了,“算了,先吃饭吧。”
她怕再问下去,这个饭是吃不成了。
晚饭一人一大碗米饭。
米饭是今年新下的稻谷舂出来的米,米香味儿十足,又软又香。
不似陈米般,总有一股霉味儿。
罗立新给自家娘夹了一大块羊肉,紧接着给自己夹了一块。
罗立强吃得头也不抬:“这羊肉炖的软烂,还没有膻味儿,可太好吃了。”
其余三个小子含糊不清地嗯了声。
刚出锅的羊肉热气腾腾众人随意吹了两下就往嘴里塞,被烫的直哈气。
王冬初看的好笑:“别急,稍微凉一些入口,否则嘴里烫出一个大疱来,难受的是你们自己。”
罗立新不好意思地龇牙:“还是娘做的菜太好吃了。”
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羊肉。
以前过年的时候自家娘也会做羊肉,那味道完全没法和现在比。
罗立新问:“娘,这些做法都是爹托梦交给你的吗?”
王冬初随意嗯了声:“你爹这人厉害,在哪里都混的开。
在这阴曹地府也不例外,这不,找了他那些鬼朋友学了这么多手艺,愣是托梦给我送来了。”
罗立升和王阳听得一愣一愣的。
王冬初说着又叹了口气:“也是你们几个不争气,不能振兴门楣,不然你爹早就安心投胎去了。
哪里还要死皮赖脸地找那些鬼朋友学手艺?”
王冬初此话一出,三个儿子瞬间面露愧色,就连罗立强都不例外。
都说死者为大,他们居然还让鬼爹操心,实在是太不孝了。
一时间,饭桌上的气氛有些低迷。
当然,王冬初不在低迷之列。
王阳左右看了看,想要打破这低迷的氛围,轻咳了两声:“小姑,我觉着您这手艺比镇上的富贵酒楼也不差什么,不若您去镇上开个酒楼?”
王阳此话一出,瞬间惊起千层浪。
“开酒楼?”罗立新惊叫,连肉都顾不上吃了。
王阳点头:“我去富贵酒楼吃过饭,那羊肉做的还没有小姑做的好吃呢。”
说着还戳了戳罗立升:“立升,你说是不?”
罗立升用力点着头。
他曾和同窗们去过富贵酒楼吃饭,那羊肉的确做的没有自家娘亲做的好吃。
罗立强:“想法是挺好的,但是我们没钱。”
他经常在镇上和附近村子里混,也知道开一间酒楼要不少钱。
再说了,“镇上富贵酒楼和和平酒楼分庭抗礼多年,将镇上的客人都分了,冒冒然插进去,咱这酒楼开起来可不太平。”
王冬初给了罗立强一个赞赏的眼神。
她就说嘛,罗立强虽然混不吝,但是这脑瓜子真真是聪明。
只可惜这货的机灵全然没有用在读书上,一让读书就犯困。
不然哦,老罗家说不准还真能出个官儿呢。
王冬初夹了一块好肉给罗立强表示鼓励:“老二说的没错,富贵酒楼和和平酒楼,富贵酒楼是县城富贵酒楼的分店,人家那背后站着的势力肯定不小。
和平酒楼呢,在和平镇开了几十年,传了三代,做生意实诚,便宜又大碗。”
富贵酒楼和和平酒楼这么多年能相安无事,是因为两家酒楼走的路线不同。
富贵酒楼做有钱人的生意,和平酒楼则走低端路线。
王冬初摊了下手:“咱们家呢?一没钱,二无势力可靠,这酒楼开起来生意若不好啥也不说了。
生意若是好了起来,另外两家可会老老实实看着咱家的酒楼做大?”
蛋糕就那么点大,多了一家来抢,其余两家分到的就少了。
罗立新沉着声音道:“像我们这种平民老百姓,拿什么和他们对抗?”
“说到这个,那我想问下你们对今日闫家打人一事,有什么看法?”王冬初放下筷子,目光扫过在坐所有人。
其余四人不自觉地放下了筷子,正襟危坐。
王冬初:“老大,你先说。”
罗立新将本就直的背挺得更直:“闫家太过无法无天,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打人抢钱。”
王冬初的视线转向罗立强,罗立强冷哼:“那杜老根家活该,这就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
王冬初蹙了蹙眉:“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