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着今日的豆腐卖不出去,没成想最后不仅全部卖完,还预定出去不少。
王冬初母子三人都很高兴,不理会周边小贩的酸言酸语,母子三人把摊子收拾好就开始逛集市。
王冬初买了些羊肉和羊骨,这段时日忙着赚钱,也得好好犒劳犒劳自己的胃。
等到了与牛车约好的时间,这才准备回家。
去仙人观听经祈福的学生们也都下了山来,见了王冬初有些尴尬,王冬初并不理会。
王冬初将几个学生的豆腐打包好递给他们,一家人这才回家。
到了牛车停处,恰巧碰见了杜老根一家,他们一家也卖完了豆腐,正准备回家。
杜老根看到了罗家一家人有些尴尬,眼神都不敢与他们对视。
罗立强冷冷地哼了声:“看着是个老实人,没想到肚里藏奸。”
罗立新道:“老二,这知人知面不知心,往后识人,可千万别看表面了。”
王阳拍了拍罗立强的肩膀,意有所指:“强表哥,新表哥说的很对,有些人啊,不能只看表面。”
罗立升在一旁安静点头,一双眼睛幽幽地看着对面杜老根家的人。
杜老根没有说话,杜家婆子想要说两句。
奈何杜老根赶着牛车走了,杜家婆子只用鼻孔哼了声,临上车前道:“没道理这生意只能你家做。”
王冬初看了眼几个小子,眼神都没有扫一下杜老根一家人:“行了,走吧。”
这样脸皮厚的人,说他们几句于他们来说不痛不痒,人家未必会在意。
牛车还要等别的客人,几个人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这才缓缓启程。
赶车的人是从临村来的,牛是一头老牛,走的比较慢。
王冬初觉着,也就比走路快那么一点。
若不是路程真的太远,自家带的东西又多,她怕走回去会断腿,还真不如走路。
牛车慢慢悠悠地走在乡间小道上,时不时的颠簸两下。
野外桂花飘香,半下午的阳光不是特别热烈,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王冬初的瞌睡虫都跑出来了。
王冬初:“我靠着箩筐眯一会儿,到家了你们喊我一下。”
罗立新:“好嘞,娘。”
迷迷糊糊之间,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牛车忽然停了下来,耳边传来一阵阵谩骂声及求饶声。
王冬初本来就睡的不深,牛车一停她就醒了,“怎么了?”
“娘,您快看,是杜老根一家被打了。”罗立强的声音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王冬初:“嗯?”
罗立新:“我听着他们那边的话音,应该是那一群人贪便宜买了杜老根家的豆腐,回去后被主家骂了还是怎么的,这一群人气不过,于是找上来了。”
王冬初揉了揉眼睛,往前头看去。
只见五六个身着藏蓝色粗布衣的男子对着杜家两口子又打又骂。
“你他娘的,你不是说你是和平镇的烧豆腐么?啊?
骗老子?害的老子被主家罚了一个月的月钱!”
“你他娘的,谁给你的狗胆敢骗老子?”
罗立强皱着眉头观战:“瞧那些人的穿着,有点像县里的闫家人。”
王阳:“闫家人?”
罗立强:“你们仔细看,他们衣服的袖子处,有一个闫字。”
王冬初不解:“这闫家是什么人家?”
罗立强:“这闫家,在县里开了一个赌坊。”
罗立升:“......他们这可是惹了不得了的人啊。”
王冬初的目光射向罗立强,罗立强缩着脖子道:“我就是在镇上玩的时候,看到他们来要债了......”
罗立强的声音越来越小。
王冬初目光冷沉,“老二,这话我只说一遍,你若是敢进那赌坊,我就敢打断你的腿!”
罗立强压根就不相信自家娘会打断他的腿。
他娘最好哄了,他随便说几句话好听话就能哄得自家娘手里的银子。
不过,看着面色冷凝郑重的王冬初,罗立强觉得, 搞不好他娘真的会打断他的腿。
罗立强咽了咽口水:“娘,您放心,我以后绝对绝对不会去赌坊。”
王冬初看着罗立新和罗立升:“你们两个听好了,家人本是一体,若是你们看到老二去赌坊,必要告诉我。
不然,等老二败光了家产,到时候大伙儿一起饿死吧。”
罗立强和罗立升狠狠点头。
他们也是看过某些赌徒,弄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罗立强有些不服气,小声辩驳:“你们怎么只说我呢。”
王冬初的视线扫过兄弟三人:“你们兄弟三人,哪个去赌坊,哪个就打断腿。”
又说了声:“互相监督。”
赌坊那种地方,去一次就想去第二次。
赢了钱,就想赢更多的钱。
输了钱,就想把输掉的赢回来。
越去越上头,到头来,总不会是赌坊亏本。
这边,杜老根和杜婆子被打的连连求饶。
杜婆子:“饶命啊,饶命啊,我们的香料就是按照那家的一样一样买的,绝对是那个味道。”
杜婆子压根就没有吃过罗家的豆腐,哪里知道罗家做出来的豆腐是个什么味道。
她只知道罗家买了哪几样香料,她每样都放一点,准没有错。
“你放屁。”小厮直接啐了一口,脚下动作不停:“我家主子说了,你家那豆腐的味道狗都不吃,还敢说和那一家的一模一样?”
杜老根和杜婆子被打得嗷嗷直叫唤,见那群人不肯饶了他们。
杜婆子索性嚎开了:“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打人了——”
此时,因为打架这一群人,道路已经被挡住了。
这边一下子就停了不少人围观。
不过,没有一个人出手相救。
毕竟那伙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大家都是贫民百姓,谁会主动去管闲事,得罪那家富贵人家?
没看见,后面停着的那辆马车上的人,都没有要出手的意思吗?
可以想见,这几个人肯定是不好惹。
小厮狞笑着:“叫啊,你叫啊,老子今儿就看看有谁敢救你们。
我可告诉你们,我的主家那是跟县太爷喝过酒的,县衙那些衙役我们都熟。”
小厮这么一说,杜婆子瞬感绝望,只哀嚎着求饶也不叫救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