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冬初愣了愣,高声道了谢,立马让罗立强去打听。
盆栽老头儿走后,也有一两位顾客上前来询问,却没有一个人买。
不外乎,说他家卖的豆腐太贵了。
罗立新的焦急已经浮在脸上。
倒是王冬初依旧老神在在地坐在小板凳上,观察着附近的小摊贩。
能在这个角落里卖东西的摊贩,要么是像王冬初三人来迟了,找不到好的位置。
要么,就是卖一些冷门的物件,比如锅盖、瓷碗等。
最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大概是舍不得那五十文的租子吧?
他们选的位置太过偏僻,往这边来的人少。
过了有小半刻钟,罗立强终于回来了。
罗立强:“娘,我打听过了,正如那老伯所说,在那人多的地方要交五十文的租子呢。”
王冬初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眼见日头快到中午,附近各个商贩们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罗立新看了看天,“娘,不如咱们也收拾收拾回家吧。”
路上要走一个多时辰,等回到家时,都半下午了。
快入冬了,天黑的早,早些回家才好。
王冬初左右看了看,心下还是不甘心:“老大老二,你们两个挑着担子去叫卖,娘坐在这里看着东西。”
既然这里来的人少,那他们就往那人多的地方去。
王冬初把柴火撤了出来,只在炉子里留下炭火。
又交待道:“你们算着和杜老根约定的时间,到了时间就回来这里找我。”
罗立新和罗立强点点头,罗立新道:“娘,您只安稳坐在这里等我们,别乱跑。”
“放心吧,娘这么大的人了,跑不丢。”王冬初看向罗立强:“你脑子活络,嘴巴甜,多说些好话吸引顾客。”
罗立强:“好嘞,娘。”
罗家兄弟两个走后,王冬初坐在小板凳上想着对侧。
入神之际,听见一个人道:“这位大嫂可是和平镇卖红烧豆腐的?”
王冬初抬头,入目是两个穿着灰衣灰裤的男人,脚下是一双黑布鞋,瞧着打扮像是家丁小厮。
其中一个人,手里还拿着一个大瓷盆。
王冬初立马站起身:“正是,可是要买豆腐?”
“听闻你家的红烧豆腐不错,我家老爷差我前来买了去,可还有?”那个小厮往地上看了一圈问道。
王冬初瞧着他这身打扮,似曾相识,笑了起来:“有,你要多少?”
小厮:“全部。”
王冬初笑道:“这边没有客人来,我让家中两个儿子去 人多的地方叫卖。
刚走没多远,你且等着,我这就把人唤回来。”
那个小厮倒也客气:“大嫂尽可去,这里的东西我可帮大嫂您看着。”
罗立新两个没有走出多远,王冬初快走几步就看到了两个人的声音:“立新,立强——”
罗立新回头,“娘?您怎么来了?”
王冬初只道:“有人要买咱们的豆腐,你们快回来。”
罗立新两个高兴不已,立即挑着担子回来了。
两个小厮把所有的豆腐包圆了,王冬初:“一共是二十八块豆腐,共计一百四十文钱。”
小厮把钱结清后,两个人立即离开。
罗立新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娘手里拿着的那一串铜板:“我的娘诶,真的卖出去了。”
王冬初笑道:“那还有假?赶紧收拾收拾东西,咱们回家去。”
周围的小摊贩们,都羡慕地看着王冬初母子三人。
“嗨哟......这是走了哪门子的狗屎运哟。”
三人收拾了东西,先去找管理集市的小道童租了一个摊子,这才来到与杜老根相约的地方。
杜老根看了眼他们的箩筐笑道:“今儿生意不错。”
罗立新笑答:“也是运气好。”
·
仙人观,一个朴素的客院里。
一位老者手里拿着笔正快速写着什么。
“买了?”
“回老爷话,都买了,那母子三人也已经离去。”一个身着褐色长袍的老人躬身回道。
老人停下笔,拿起桌上的东西抖了抖,“刘永,着人把这封信送给蕴儿。”
刘永:“老爷不回京?”
老人笑笑:“老爷我这野趣还没有琢磨透呢,得多在这山野中体会体会才成。”
刘永:“......”
却说王冬初三人回到家后,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快速煮了粥,呼啦啦填饱肚子这才拿出钱来数。
很好数,不过二十六枚铜板。
王冬初:“咱们今儿一共赚了一百四十五文钱。
咱们买了三十块豆腐,是四十八文,来回的牛车钱十六文。
再有用的那一个小香料包算是五文,加上租子的五十文。”
罗立新和罗立强扒,一个扒拉着手指头,一个挠着脑袋,嘴里一直在念着数字。
越念越混:“所以,我们到底赚了多少钱来着。”
王冬初:“还剩二十六文。”
“二十六文?”罗立新不可置信地叫了声:“我去给人做木工,一天也才四十文呢。”
这还是技术活儿,若是去镇上给人做苦力,累死累活也才三十文一日。
王冬初:“仙人观的法会已经开了十七日了,满打满算,咱们还能在那里卖三十天。
既然咱们租到摊子了,明儿还是和今日一眼的时间就行。
老二你明儿还去镇上买豆腐,顺便问问,若是我们天天买豆腐,能不能让他们给我们送过来,还有,跟他家讲讲价。”
罗立强有些踌躇:“娘,今日咱们之所以能全部卖出,是有一部分运气成分在里的。
若是那两个人没有全部买下我们的豆腐,咱们这二十多块豆腐怕是要砸在手里。”
王冬初睨了他一眼:“怎么,就一日就把你对咱家豆腐的信心打下去了?”
王冬初摇头失笑,握了握左手:“放心吧,明儿啊,咱们的豆腐肯定也能卖完。”
王冬初觉得,买了她家豆腐的绝对是那个盆栽老头儿。
看那两个小厮的衣服材质,和那老头儿身上的衣服材质一模一样。
穿着打扮也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那老头儿头上插着一根颇为好看的紫色木头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