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廖随染眼前一亮。
抓什么妖兽放血啊,她自己不就是用来吸引宁远舟恢复人形的最佳工具吗?
储物袋中,四杆封魔阵旗飞快的祭出,廖随染生怕自己动作慢一秒,这些跟过来的黑色骷髅头就又散的到处都是。
好在这一次她动作及时,除了后面距离实在太远,为数不多的几个骷髅头散落在外,其他的骷髅头,全被廖随染围了起来。
大概因为动手的人是廖随染,再加上她身上又没有什么恶意,所以即便被困在阵法中,这些骷髅头也只是下意识的随着阵法的缩小而围拢,并没有冲击阵法的意思。
在第二道雷霆降落下来之前,廖随染终于让宁远舟恢复了人形。
不过看着对方混乱的肢体和五官,廖随染整个人都有些凌乱,但这凌乱也只是持续了片刻,她就赶紧开始联系自己体内的那面镜子。
从镜子出现在廖随染的身体里,一直到现在,这还是廖随染第一次主动去联系镜子,也不知道能不能让镜子给予回应。
好在镜子似乎是与廖随染心意相通的,在感受到廖随染焦急的情绪之后,立刻就转动起来。
一道道憎恨仇怨的情绪力量,各种繁杂交错的念头,在镜子转动的瞬间,飞快的从宁远舟的身体中飞出。
作为怨灵和阴煞化身的结合体,宁远舟体内负面的情绪实在是太过庞大了,没多久镜子的一处边框就彻底凝聚出了实体。剩余的情绪之力,则在镜子的疏导下,全数灌入了廖随染的身体。
廖随染结丹期的修为,虽然也是冥火仙尊强行灌注进去的,但廖随染后面是将境界彻底稳固下来的,所以这一次新力量的灌注,并没有产生太大的影响。
只是让她的修为,从结丹初期进入到了结丹中期。
随着宁远舟体内大量的负面情绪被吸走,他的肢体终于慢慢协调,混乱的五官也回到了正确的位置。
理智回归了些许的宁远舟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廖随染,一时回不过神来。
此刻他脑袋里的画面,还停留在看到廖随染被玄音夫人带走的时候。
至于后面的,他全都不知道了。
“你是阴煞之体,随时都会不受控制的生出许多负面念头,更何况境界没有稳定,随时都会失去理智。在这种情况下你都敢冲击化神,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在宁远舟恢复了些许神志后,廖随染停止了负面情绪的吸收,并收起了封魔阵旗。
一次性吸收太多负面情绪,她也有些吃不消。
她现在低了宁远舟两个大境界,要是将宁远舟身体里的负面情绪全部吸走,就该换她神志尽失了。
到时候可没人给她抽走负面情绪。
也不对,她如果神志尽失,她那便宜师父应该会管一下她,不过想到自己两次与冥火仙尊相处的画面,廖随染就打了个寒颤。
凭良心来讲,她这师尊是很好,霸气又护短,人还长得特别好看。
如果锻炼弟子的时候,能稍微悠着点,就更好了。
听着廖随染絮絮叨叨责备的话,逐渐恢复过来的宁远舟,一双好看的瑞凤眼里,蕴满了笑意,眨也不眨的看着廖随染,“可是远舟看到哥哥被人抓走了,远舟担心哥哥有危险啊?”
听着这几乎是表白的话,廖随染身体一僵,她认真的看着望向自己一脸真诚的宁远舟,非常不解,“我哪里值得你这样对我?”
从认识到现在,自己似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帮到过他,甚至还连累过他一次。
宁远舟含笑,正准备回答,头顶却传来“隆隆”的雷声,显然第二道劫雷就要落下了。
廖随染看了看头顶上方的劫云,又看了看此刻脸色还有些苍白的宁远舟,不由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把青色的小伞,递给宁远舟,“这法器防御力还算不错,待会儿你要是扛不住了,就撑开它!”
“不用!”宁远舟摇摇头,“我记得在魔罗殿藏书阁的典籍中看到过,雷劫对于阴煞生命体来说,既是毁灭的劫难,也是新生的机遇。我如果能完整的接受所有雷劫的洗礼,就能获得由阴转阳,重塑肉身的资格。”
说罢,就迎着雷劫飞了上去。
看着被推回来的小伞,廖随染沉默了一下,想说他现在状态不好,还是带着青云耀光伞安全一些。
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宁远舟显然不会接受帮助,毕竟他若是动用了防御法器,就彻底失去由阴转阳的可能。
但看着一次次被雷劫劈落下来的宁远舟,廖随染多少还是有些不忍心。
青云耀光伞一直被她拿在手里,为的就是预防宁远舟坚持不住时,自己能随时举着小伞支援过去。
好在这劫雷如宁远舟所说,虽然破坏力惊人,但是里面所蕴含的生机之力却更为浓郁。
挺过了九道化神劫雷之后,宁远舟身上的怨煞之气,已然散的干干净净,那些随时在他耳边回响的嘈杂之音,以及他脑海中不断涌现的纷杂念头,也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此刻,宁远舟躺在被雷劫劈出的大坑里,身体有些虚幻,像是一团纯阴的夹杂着些许阳气的能量体。
廖随染看着逐渐散开的劫云,在阳光散落下来在之前,跳到坑里,将虚幻的宁远舟从坑里抱出来。
宁远舟现在虽然是化神期,但他现在的状态和一个纯粹的灵魂体差不多。
虽然不畏惧阳光,但如果被阳光照射到,还是不会舒服。
宁远舟看着就近找了一个山洞,将他放在山洞中,并为他挖出一个蓄血池的廖随染提醒道:“我修炼的是魔门功法,要重塑肉身就得用新鲜的人血浇灌!”
正在挖坑的廖随染的手上的动作一顿,然后点头,“我知道了。”
“可是,我不想哥哥为了我杀人。”宁远舟挣扎着想要坐起身,但刚刚经历了雷劫洗礼的他,全身又疼又使不上半点力气,挣扎了半天也没成功的从地上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