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如遭雷击一般，全身僵硬着呆立在原地，好半响才说：“真的？”
“我没必要拿这个事情骗你。”
秦牧和沈清欢认识多年，自然能从表情上辨别沈清欢是不是撒谎。
此时沈清欢脸上松弛又愤愤的表情，令他意识到沈清衍是真的回来了。
他细细的把沈清欢打量了一遍：“你这副样子，就是沈清衍搞的？”
沈清欢点点头：“其实她回来很久了，且知道了当年的事，苏婉怡已经被她搞进去了，现在是我，估计下一个就是你了。”
秦牧心头一阵慌乱，从口袋里拿出烟盒，拿出一根刚点燃，就被沈清欢拿走塞进自己的嘴巴里，猛吸一口，把烟圈吐到了秦牧脸上。
“她最恨的是你，若你没有改头换面，估计首当其冲的就是你。但你也没躲过，我看新闻，顾氏财团与盛丰合作了山水园的项目，我猜你取消与我的婚约，也这事也有极大的关系。”
沈清欢越说，秦牧的心越慌，重新从烟盒中取烟的手，竟然止不住的颤抖，打火机打了好几次，才把烟点燃。
他靠着墙，猛地吸了两口，烟就没了半截，却被呛得一阵猛咳。
换做以前，沈清欢一定着急的为他拍背，而今却只是散漫地叼着根烟，眼神清冷地看着秦牧。
秦牧弓着腰咳嗽的时候，在脑里迅速思索了一遍与顾思爵合作的始末。
以盛丰的规模，是完全不足以和顾氏财团合作的。
但几个月前，他在饭局上认识了顾思爵的敌人李诚安，两人话题投机，之后在饭局上又见了几次，就渐渐说得上话了。
一次在酒吧喝的微醺之时，李诚安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他想不想搞个大项目，他说当然想，问李诚安是不是有路子。
李诚安点头，说确实有。
他立马来了兴趣，询问具体是什么路子。
李诚安就对他提了顾思爵。
霖市商界，几乎无人不知李诚安和顾思爵是死对头的事，所以他最初没把这事儿当回事，甚至觉得李诚安是想拿自己当枪使。
可李诚安却说了顾思爵的两个秘密，说只要他找机会接近顾思爵，并把其说出来，顾思爵就会同他合作。
他一开始是拒绝的，但两个哥哥不仅在言语上冷嘲热讽，工作上更是各种使绊子，秦父明明知道，却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两个哥哥闹的过头了，还会指责他安分一点。
在这种外围内困的环境中，他实在承受不住了，才按照李诚安的说法，和顾思爵一步步拉近关系。
而他还真的说动了顾思爵，虽然和沈清欢悔婚的事在他的计划之外，但他太渴望事业上的成功了，所以一个女人于他而言，放弃也不足惜。
退婚后，他把后续的一切事情交给秘书处理，自己则投入到山水园的项目中。
他特别希望借这个项目，坐稳盛丰的位置，所以连睡觉，每天都不超过四个小时。
他那么全情投入，结果却是骗局？
他心里乱的很，等咳嗽缓过来后，他也冷静了下来。
他得亲自去查查，于是把烟灭了，示意沈清欢上车。
沈清欢知道秦牧听进去了，这一整天，她遭遇了非人的折磨，也累的不想说话了，便拉开后座坐进去。
以前，沈清欢总是非副驾驶不坐，今天这反常的行为，令秦牧愣了愣。
但他本身就满腹心事，所以也仅是愣了一下，就启动车子。
驶进市区，秦牧才从后视镜看了沈清欢一眼，问她是回家，还是住酒店。
沈清欢不想回家，不想被爸妈看到自己的这幅样子。
若是以前，若是点小打小闹，她可以回家向他们诉苦，让他们帮自己撑腰。
可现在爸妈都自身难保，焦头烂额，她不能再给他们添乱了。
于是她掀眼看了秦牧一眼：“我没钱住酒店，去你那儿吧。”
秦牧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我可以帮你付。”
“知道你手里有几个子儿，但我建议你还是省着点花，免得以后身份暴露，想跑路都没有路费。”
顿了顿又说：“你也别担心我对你有企图，想来个旧情复燃，我只是觉得，我们或许需要对沈清衍的事进行一些商讨，所以住一起会比较方便。”
秦牧没有说话，但显然是听进去了，调转车头回了自己的公寓。
门一开，秦牧就让她随意，自己则去了书房。
沈清欢懒得管他，去卧室衣柜拿自己的衣服，拉开衣柜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全部没了。
打开另一个抽屉，内衣贴身衣物都没了，就连鞋柜里的鞋子、养在阳台上的花，也都没了。
她突然有些想笑。
自己十多年的青春，是真的喂了狗了。
可是明明是想笑的，却笑着笑着就留下了眼泪。
但她没有矫情太久，她从衣柜里拿了一件秦牧的长袖衬衫，走进了浴室。
等温度调好走进花洒中，看到镜子里，自己身体上满身的淤青，白天遭受的那一幕，又在眼前浮现。
她觉得自己好脏。
即便用搓澡巾擦了一遍又一遍，沐浴露也打了一次又一次，但她仍然觉得自己很是肮脏，一想到那些男人恶心的身体，臭味很大的嘴巴，她就一阵作呕。
门外，通过网络了解了沈清衍、顾思凯的一些新闻的秦牧，本来有话想问沈清欢，却见她一直在洗澡，还时不时发出作呕声，稍作犹豫还是敲了敲门：“你还好吗？”
沈清欢下意识地扯过浴巾盖在自己身上。
不是害羞，而是不能被他看见。
秦牧已经很嫌弃她了，若让他知道自己的遭遇，那更会避而远之。
她迅速裹上浴巾，才关闭了水，声音有些颤抖：“干嘛？”
“你洗很久了，我以为你缺氧晕倒在里面了。”
“你先出去，我很快就好了。”
秦牧没应，沈清欢以为他已经出去了，便穿上衬衫就出去了，门一开就看到秦牧还站在门口。
沈清欢心头一慌就要关门，但最后还是硬生生忍住了，仰着脖子走了出去。
秦牧注意到衬衫没遮到的膝盖的地方，眉头皱了皱：“你的腿是怎么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