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文蛮不在乎的双手抱胸哼了一声：“就算是当坏孩子，我也要保护妈咪。”
沈清衍既感动又心疼。
那么小的孩子，却总是挡在她的前头。
她蹲下身，平视着女儿的眼睛：“妈咪知道你想保护我，但那是哥哥的奶奶，也就是你的奶奶……
“别说奶奶，就算是爸爸也不能欺负你！”沈文文一着急就说出了口，说出口的瞬间又意识到不小心说漏嘴了，黑溜溜的眼珠一转，一个完美的解释就上了心头，“妈咪，我并不知道爸爸是谁，我只是举个例子，反正在我心里妈咪最重要，谁都不能欺负你。”
看着女儿欲盖弥彰的样子，沈清衍对女儿又有些自责。
女儿一直很想找到爸爸，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又因为自己的关系不能正大光明的相认，原本今晚就能给他们一个圆梦局，但李诚安又出了事，又得推延下去。
她本可以顺着女儿的话，说她可以叫顾思爵爸爸了，但又觉得应该给孩子们一个仪式感。
她和顾思爵对两个孩子都有亏欠，即便没有仪式，至少也应该在四个人都在的场合下把事说开。
于是她揉揉女儿的后脑勺：“谢谢你保护妈咪，但妈咪是大人了，有应对事情的能力，所以你不用那么紧张。还有啊，奶奶可能只是想找我了解哥哥的病情，所以才想单独和我聊聊的。”
沈文文将信将疑：“会是这样吗？可奶奶看你的眼神明明很凶。”
“那不是，可能只是比较严肃吧，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有的人爱哭，有的人爱笑，而奶奶则是不苟言笑的那一类，毕竟奶奶对哥哥的态度也没有很热情。”
沈文文瞬间打开了新思路：“会不会是因为，奶奶也不喜欢哥哥？”
“嘘！”沈清衍很是严肃，“以后这种话，可不能再说了，哪里有奶奶会不喜欢孙子的。”
偏偏沈文文还能有理有据的反驳：“有啊，你的爸爸也不喜欢你。”
沈清衍当即被女儿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半响才说：“你说的也对，我爸确实对我不好，但我们不可以随便去议论别人，毕竟很多事情不能看表象，别让我们随口的一句话，成为伤害别人的利剑。”
沈文文听懂了，很乖巧地点头：“妈咪，我知道的，我嘴巴很严的，除了你不会和任何人说的。”
“包括哥哥？”
“嗯。”
沈文文这才彻底放心下来：“哥哥很内向也很敏感，有些事你知道了，大大咧咧的就过去了，但哥哥知道了可能会难受很久。”
沈文文把两只手的手腕靠到一起，放在下巴上弄出一朵花的样子：“放心啦，我会当哥哥的向日葵，让他阳光灿烂哦！”
沈清衍很是欣慰：“好啊，不过演戏不能演太过，我们现在得下去和奶奶打招呼，记得礼貌一些。”
“妈咪放心啦，没有我这个社牛搞不定的事哦！”
沈文文说着提腿往对面哥哥的房间跑去，顾奕丞翻出自己的字画给顾母看，顾母心事重重，很是敷衍的偶尔应和着。
这一切，被沈文文看在眼里，她撇了撇嘴，然后笑着叫了声“奶奶”。
顾母朝她看了过来，眼底并不热情，沈文文微笑不减，继续笑着说：“奶奶很抱歉，刚才我肚子太痛了，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和你打招呼，请奶奶别生我的气。”
顾母见这女孩长得可爱，嘴巴也甜，原本不喜的，但此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态度也温和了些：“我没生气。”
“谢谢奶奶，奶奶真大度，怪不得妈咪说长得好看的人，心也会很善良。”沈文文说着把双手做小喇叭状，“奶奶，偷偷和你说哦，你太年轻了，和我想象中的奶奶完全不一样！你刚才出现时，我以为你是顾叔叔的姐姐、哥哥的小姨，听到哥哥叫你奶奶，我真的很震惊！”
没有人不喜欢夸赞的话，尤其是女人，对美丽、年轻这些褒义词更是没有抵抗力，顾母一直紧抿着的唇角，不由往上扬了扬：“我真这么年轻？”
“真的！”沈文文点着头，“看着只比我妈咪大几岁而已。”
顾母笑纹加深，沈文文继续开始吹妈咪的彩虹屁：“奶奶，我和你说哦，我的妈咪真的很厉害，我刚才肚子很痛，她随便给我扎了几针，我一下子就好了。奶奶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比如消化不良、睡眠不好，都可以让我妈咪给你看看哦。”
“你妈咪真的有那么厉害？”
“实践才有发言权，奶奶可以试试。”
顾母还真有些心动，可想到经常给自己治疗的医生，可是全国首屈一指的专家，而据她所知经常有医术不精的中医把人治死的，她很快的摆摆手。
沈文文当然知道顾母信不过妈咪，但她故意换了个方向继续夸赞：“奶奶，你真的好厉害，不仅长的年轻，连身体都倍儿棒！”
夸完，她又去看哥哥的字画：“哥哥，你的字写得真好，画也很漂亮，你能教我吗？”
顾奕丞当然能够感受到奶奶对自己的敷衍。
其实自他长到到有记忆开始，他就觉得奶奶对自己很是冷淡，只有爷爷是真心实意的关心他的，但他为了不让爸爸难过，若爸爸问起，他都会说爷爷奶奶对自己都很好。
虽然已经习惯，可奶奶的敷衍还是伤害到了他，而妹妹的话，一下子就把他的情绪拉高了。
顾奕丞看着沈文文：“妹妹，你真的想学吗？”
“嗯，我突然觉得女孩子只会舞刀弄剑的，确实不大好，需要劳逸结合，说不定像武侠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我安静地写写字，还能从中获得新的灵感。”
顾奕丞摇头：“电视剧和现实生活，是完全不同的世界，那些都是虚构的。”
“哎呀！”沈文文把纸墨笔砚拿出来，“我知道不同，但得试试，才知道可不可行。万一成功了，我就更有力量保护你和妈咪啦，让所有欺负你们的人，都尝尝我的厉害。”
沈文文说着，做了个拔剑出鞘的动作，虚拟的剑朝着顾母的方向刺去，虽是小孩子玩闹过家家，可顾母却觉得自己好像被针对了。
在门口的沈清衍看出顾母变了脸色，立马出声走进去：“伯母，我忙完了，你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我，知道的我都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