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衍循声看去，就看到了一抹极为熟悉的影子。
马云凤？
她怎么会在这儿？
刚这样想着，一个年轻靓丽的女孩就解释道：“沈太太，你这身衣服已经买去大半个月，衣服标签不见了，袖边和前襟口袋周末也有磨损起毛的痕迹，所以老板来了也是一个的后果。”
马云凤一副被冒犯到的样子，厉声喊道：“这衣服我买后拿回家就没动过，谁知道衣服是不是被你们剪标了。”
马云凤说着拍了下腿：“对了，这衣服很可能是瑕疵品，要么就是被人退货的二手货，你们仗着我是常客，又很少计较，就用来打发我，没想到我因为客观原因穿不上拿来退货，你们害怕监守自盗的事暴露，才倒打一耙。”
马云凤觉得自己占理，声音越来越大，洪亮的声音吸引了很多围观者，仿佛在为她摇旗呐喊一般，令她声音越发大了起来：“你们最好立马退给我，不然别怪我不讲情面，等此事在网络上发酵，你们出十倍的钱，我也不会再接受了。”
沈清衍瞄了眼店面上的LOGO，这家的衣服属于高奢品牌，很少有低下六位数的。
以沈家的状况，已经不足以购买这么昂贵的衣服了，想必是为了沈清欢和秦牧的婚礼，才打肿脸充胖子，买了这么贵的。
如今婚事取消，穿过后又想退了，还发动舆论想胡搅蛮缠的退货成功。
他们还真是不怕丢脸，恨不得地球都围着他们沈家转。
陈嫂见沈清衍一直盯着看，便压低音量询问：“沈医生，你认识？”
沈清衍很不想认，觉得认识这样的人很丢脸，又不能唯心主义的否认，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我爸的后妻。”
陈嫂了然。
从沈清衍回国却不回家的行为，不难看出沈清衍与家里的关系不好，于是陈嫂拉拉沈清衍的袖子：“走吧，我们别处看看。”
“好啊！”沈清衍笑着看着陈嫂，“不过你不能在找理由拒绝了，我有心给你买，你不诚心收，我会伤心的。”
“就买一般点的吧，我每天围着家里转，买太贵的舍不得穿，留着压箱底，那也是一种浪费。”
沈清衍知道陈嫂节俭惯了，买超出她心理价位太多的，反而会令她很有压力，于是沈清衍带她去了稍微便宜一些的店铺，好了几个达不溜搭配了三四套。
陈嫂是开心的，但还是心疼，走出商场都还在念叨：“沈医生，买一套就行的，买这么多我一时半会也穿不完。”
“留着换着穿，没事的，不过这个商场的鞋子都是美观性为主，舒适度不佳，我带你去其他商场买几双休闲鞋。”
两人有说有笑时，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哪家的白眼狼，在对外人献殷勤呢。”
沈清衍一听这声音，就认出是马云凤，她勾着陈嫂的胳膊继续往前走。
疯狗招惹了你，总不至于反咬回去，那样不止咬得满嘴的狗毛，还可能染上病来。
可有些狗很没自知之明，总把别人的退让当懦弱，还在得寸进尺，继续狂吠：“这么多年我虽然没生你，但也养了你，还真是别处来的野狗，怎么养都养不熟。”
熟可忍，熟不可忍，沈清衍松开陈嫂的手快步走到马云凤跟前，毫不留情地甩了马云凤一耳光。
马云凤的表情瞬息万变，得意、错愕、震惊、愤怒……各种表情在她脸上尽数展现，最后回过神来，扬起手就要反扑，但被沈清衍及时捉住手腕，马云凤用力挣脱了好几下都没挣开，脸上写满狼狈的同时，愤怒也更为强盛：“你个狗娘养的，竟敢打我！”
沈清衍听到马玉凤的脏话很生气，可他气着气着就笑了，反手又甩了她一耳光：“就凭你一个小三儿，也配提我吗？”
马云凤被打蒙了，耳朵一阵嗡嗡作响，这两巴掌也引来了很多人的围观，还有人举起手机拍摄。
马云凤又想故技重施，装成弱者捂住脸，嚎啕大哭：“清衍，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个后妈，但我是在你妈死后，才认识并嫁给你爸的，还真担不上你小三的指控。至于和你爸结婚后，我也是真心实意的待你，没少你吃穿和上学，后来你长大了，一出国就是六年没有音讯。和你联系不上的日子，你爸太惦念你了，惦念到最后太伤心，甚至说了要和你断绝关系、就当没生过你的伤心话，还总是我从中调和，劝他只要子女幸福就好，当父母的要适当从子女的人生中抽离，让他们去探寻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马云凤这番哭诉，引来了更多人的围观，甚至有人对沈清衍指指点点，马云凤觉得自己站在了舆论的制高点，戏越唱越足了，一声悲泣后擦了把眼泪，十分委屈的继续往下说：“突然在商场遇到你，我只是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要不要回家住，你就连续甩了我两耳光。清衍，难得就因为我关心你，你就要打我吗？不过如果打我能让你消气，那你就打吧，毕竟除了没怀你的那十个月，你在我心里和亲生的没有任何差别。”
沈清衍被这朵绝世老莲花的操作，弄得笑了，但她没有大声喧哗的习惯，用只有马云凤听得到的声音说：“你就是用这种演技，在我妈怀着我的时候，勾搭上我爸的吧？”
马云凤的脸上闪过一抹惊慌，但她很快又故作镇定道：“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沈清衍嗤笑一声：“你当然听得懂，你的亲生女儿沈清欢，是沈胜生和你出轨的非婚生产物。而你的女儿沈清欢，继承了你当三的基因，六年前抢走我的男朋友李简，还把我灌醉送到别人床上。这些事我早就查清楚了，只是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暂时没有找你们算账，你偏偏还愚蠢的往我的枪口上撞，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沈清衍说到最后，笑容全部敛去，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的光，这令马云凤不由一怂，但嘴上还是得理不饶人：“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当然知道，”沈清衍毫不避讳地指出来，“我甚至还知道，我妈是被你们逼死的！”
其实，沈清衍说这句话是为了试探，以验证自己的怀疑，说完她就一瞬不瞬地盯着马云凤的脸，所以马云凤嘴角和脸部的抽动，以及频繁的眨眼被沈清衍尽收眼底。
沈清衍心头已经有数了，而马云凤却又在大喊大叫，扮演弱者的形象：“清衍，你不用威胁我，你妈是产后抑郁导致的自杀，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能因为不喜欢我，就把你妈的死算在我头上。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这样诋毁我的名誉，我若不是看在你是家庭的一份子的面上，肯定现在就告你诋毁我的名誉。”
陈嫂本来不该多管沈清衍的私事，但见沈清衍一直处在下风，便上前挡住那些人狂拍的镜头：“沈医生，当街吵闹，太影响声誉，要不要报警？”
沈清衍摇头，眼睛却盯着马云凤，眼神锐利，一字一字，咬得极重地说：“暂且不需要，等我拿上她害死我妈的证据去报案，会亲自去逮捕她。”
说完，留给马云凤冷漠的一眼转身离开，直到上了出租车，沈清衍才意识到今天的事情很可能被那些路人传到网上。
或者马云凤和沈家，会利用舆论先把她架在道德制高点上烘烤。
她倒无所谓，风暴越大，压力越大，但同时也可能会挖掘出更爆炸的果实。
只是，若是她被起底，很可能会牵连到顾思爵，甚至是顾氏财团。
于是，她掏出手机给顾思爵发信息：我今天和沈家人碰面了，后续可能会上新闻，影响到你和公司，得麻烦你的公关部及时监控一下新闻动向，必要的时候可以对外澄清我只是顾氏的家庭医生，也可以对外声称已经把我辞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