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衍说着,斜了顾思爵一眼,看来是真生气了,也可能是昨晚的气还没消。
顾思爵用手背碰碰鼻子:“文文爱学习是好事,我们理应支持。”
沈清衍面色不改:“是该支持,但我教育我自己的孩子的时候,希望旁人不要插手干预,更不喜欢有人从中挑拨。”
沈清衍把“我自己的孩子”几个字咬得很重,显然她已经猜到沈文文闹着上学的事情,是顾思爵拱的火。
顾思爵本可以反驳,说沈文文也是他的孩子,话到嘴巴又忍住了。
她并不知道孩子们已经知道了身世真相,昨晚特意强调不准和孩子们提这事儿,可能是怕伤害到孩子,想等两个大人间协商出结果后,再告诉孩子们。
现在显然不是告诉她真相的好时机,再者他也有私心,都说孩子是当妈之人的软肋,他想通过孩子,让她留在身边。
她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但他能感觉到她是个外弱内强的人,若是让她知道孩子们已经知道他是爸爸、她的妈妈的事,她可能不会有那么多顾虑,而是直接与他争抢孩子。
论财力和实力,区区一个医生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但他不想走到那一步。
尤其是在昨夜,品尝过她的甜美之后。
于是他举举双手,示弱道:“我没有干涉,更没调拨,只是想尊重文文的意愿。丞丞在家待太久了,几个月后就要升小学,我打算让他规律上下学,培养生活学习习惯,既然文文想去,以后丞丞上学了,她一个人待在家也无聊,就让他们一起去吧,我来安排就好。”
说完,又很诚恳的补充:“当然,我只是建议而已,送与不送,当然要以你的意见为准。”
顾思爵以退为进这招,瞬间把沈清衍搞不会了,沈文文见妈咪词穷了,立马抢先说:“妈咪,我真的很想上学,你总告诉我做人不能忘本,不能忘记自己是个中/国人。以前在国外,我只能上全英文的学校,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在哥哥的帮助下,我认识了许多中文字,我想趁这个机会,去学校学习系统的中文知识……”
说完,还用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沈清衍。
沈清衍抿了抿唇,没有像之前那样爽快拒绝,顾奕丞捕捉到妈咪有些被说动了,也趁胜追击:“阿姨,你放心,虽然我身体弱,但我在学校的人缘挺好的,妹妹和我一起上学,我一定会保护好她的,不让她受任何人欺负。”
沈清衍刚想说她担心的是沈文文欺负别人,沈文文就亮出粉色小裙子下的胳膊:“我才不怕被人欺负呢,就当给我练练手了!”
察觉到妈咪变暗的神色,沈文文又立马说:“我的意思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不会主动惹麻烦的。”
沈清衍皱着眉头:“不主动惹麻烦是对的,但若有人惹到你,你也不能直接反击,应该像老师或者家长寻求帮助!”
沈文文点头如捣蒜:“好的妈咪,我会铭记在心,有问题就找老师和家长,谢谢你给我这个上学的机会!”
顾奕丞拍马屁:“阿姨,你真是全世界最好的阿姨!”
顾思爵立马掏出电话:“我这就安排,让院长把你们安排在一个班,午睡的床铺也安排在一起。”
“不是……”沈清衍看看两个孩子又看看顾思爵,“我没说我同意,我……”
可是没人听到她说话,沈文文和顾思爵拉着手原地转圈,顾思爵已经拨通了园长的电话,说要安排一个小孩去幼儿园……
沈清衍后知后觉,觉得自己好像是掉进他们三个人设的局了。
可现在再阻止,会伤害到孩子们,算了,就让她去吧。
虽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国,顾思爵会不会让两个孩子跟自己走,但丞丞的病情及妈妈和李简的死亡之谜,都令她不得不再呆一阵子,所以就先这样吧。
孩子白天去上学了,她有更多时间去办自己要办的事。
刚想到这儿,顾思爵已经结束通话,晃晃手机看向沈清衍:“我已经和院长沟通好了,明天一起送去就行,你需要去实地考察一下幼儿园吗?”
“不用了,丞丞念的幼儿园,想必是最霖市最贵也最好的,我得给丞丞做治疗了。”
“先吃早餐吧,我让陈嫂把方大哥给的鸡肉,炖了羊肚菌。”
沈清衍淡淡看了他一眼,就移开眼神去看孩子们:“你们去吃吧,我准备一下治疗的用具。”
而两小孩默契地互看一眼,就一人抓住沈清衍的一只胳膊往外走:“妈咪,一起吃吧,人是铁饭吃钢,顿顿都吃才不会饿得慌哦!”
“妹妹说得对,阿姨一定要吃饭,万一饿坏了身体,丞丞会自责的。”
架不住两个小家伙的热情,没什么胃口的沈清衍还是来到了餐桌上,可刚坐下,顾思爵也来了,还坐到了她的正对面。
餐桌是长条桌,有十多个位子,顾思爵坐到她对面的举动,在她看来无疑是故意的。
可孩子在场,又是在他家,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低着头专心地喝着鸡汤,可是余光还是会有意无意地扫到他。
他吃东西的样子很优雅,细嚼慢咽的,几乎不发出声音,看来餐桌礼仪是顶好的。
他捏着汤匙的姿势也恰当好处,一手持汤匙,一手扶着碗,坐姿挺拔,完全可以与吃播广告媲美了。
余光就那样落在他身上,察觉到他要抬头,她立马低下头喝了一口汤,因为喝得急了差点被噎到,捂着嘴咳嗽几声才缓过来。
孩子们和陈嫂都关切地问她怎么了,她笑笑说没事,为了掩饰尴尬故作松弛的往前动了动蹆,结果一不小心就碰到了顾思爵的腿!
尴尬就在一瞬间。
她想缩回,可顾思爵却反腿勾住了她的。
她心一沉。
昨晚亲她不够,现在还在餐桌下,在孩子们前面,明目张胆地这样待她。
看来,他把自己当成了可以任意拿捏的对象了。
她不得不做点什么,让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