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惯性，沈清衍下意识地抱住顾思爵的脖子。
等回过神，才意识到这个举动，过于亲密了。
但现在收回手，不仅显得刻意，还会加剧尴尬。
她强压住心底的慌乱，淡淡一笑：“谢谢顾总了。”
顾思爵好像笑了一下，又好像没有，她没听清，听清的是顾思爵坚定有力的心跳声。
好在草地距离走廊的距离并不远，顾思爵很快把她放下来，她轻声道了句谢谢，尽量忽视脸部的发烫，询问苏婉怡在哪儿。
保镖听到动静都出来了，见到顾思爵，纷纷叫顾总。
顾思爵点点头：“她怎么样？”
“老样子。”
“把她带到一楼来。”
顾思爵刚说完，沈清衍就拦住他：“不用带，我去找她就行。”
“算了，环境不大好。”
“没事，我想和她单独谈谈。”
言下之意，带到一楼人太多，会不方便。
沈清衍点点头，表示尊重她，和她一起走到楼梯口：“她就在下面，如果不适应或者需要帮助，叫我一声就好。”
“谢谢。”
沈清衍说完下楼，楼梯下到一半的时候，一股刺鼻的味道就扑鼻而来。
她用手捂住鼻子，就那样站了一会儿，才继续下楼。
等下完所有的楼梯，一个披头散发、衣着破损的人就出现在面前。
地上放着两个餐盒，一个装着食物，一个装着水，她好像饿坏了，手脚又被链子缚住，只能扑在地上用嘴巴进食。
这幅样子，大概比原始人都要狼狈。
沈清衍到底不大忍心，叫了声顾总，顾思爵和一个保镖就下来了。
“怎么了？”顾思爵来到她身边，轻声问。
“把手上的链子解开吧，再给她一双筷子。”
在沈清衍说话时，进食中的人也听到了，她停下扑食的动作，慢慢站起来，歪着脑袋，再耸立起肩膀，用肩膀上的布料擦了擦嘴。
“是你？”她可能很久没说话了，也可能是嚎叫了太多声音哑了，声音十分沙哑地说，“沈清衍，你竟然没死。”
苏婉怡的语气是愤怒的，不甘的，痛恨的，沈清衍抬眼看向她，却没接话，只示意保镖解开手上的铁链。
可保镖还没靠近，她就十分崩溃的大喊：“沈清衍，你别假惺惺了，我知道我失败了，沦为阶下囚我也认了，但你别假惺惺的来我跟前装出你很善良的样子！”
苏婉怡说着，还朝沈清衍大吐口水，沈清衍躲避开了，可还是有少量口水落到了衣服上。
顾思爵低斥：“苏婉怡，注意你的态度！”
声音不大，却威严十足。
沈清衍却冲他摇摇头：“我没事，既然她不想解开铁链，你们就先出去吧。”
顾思爵不大放心：“你可以？”
“可以的，她都被锁住了，对我造不成伤害的。”
苏婉怡看着顾思爵对沈清衍的柔情似水，只感觉心都快破碎了。
这六年来，她无所不用其极，就是希望能换来顾思爵的一个关切的眼神。
可她机关算尽，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而沈清衍，却似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
一想到自己帷幄多年的计谋瞬间坍塌，而沈清衍却能借着受害者的身份，从顾思爵那里得到疼爱，她心痛的同时，嘴巴也毒辣起来。
“是啊，我伤害不到你，但你可以伤害我，你不是很恨我吗？你来杀了我吧，有种就杀了我吧。”
换作任何一个人，可能都被苏婉怡这番话激怒到了，可沈清衍没有。
有好几年，因为心情起伏不定，她读了很多心理学相关的书籍，也去旁听过知名教授的课程。
她知道苏婉怡是想激怒自己。
若自己真的被激怒，苏婉怡就会从中获得成就感，而变本加厉的打击你。
而她，不想让苏婉怡如愿。
她也不接话，也不走近她，就那样双手环胸，淡淡地看着她，宛若看动物园的猴子耍杂技。
而苏婉怡，变着花样激怒她，当发现没有用后，嘴巴越发歹毒，可她很快就感受到了挫败，很快就气急败坏地说：“我知道你是来看我有狼狈的，行，我承认我苏婉怡输给你了，我认命了。你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但是别这样看着我，我一点都不想看到你。”
说完，苏婉怡哭了起来，哭了几秒又觉得这样太丢脸，又竭力忍住哭腔，整个身子却颤抖起来。
沈清衍见她已经崩溃，这才说：“我们同学多年，我是真的把你当成朋友，你为什么要算计我？”
“你指什么？”
“你和沈清欢同流合污陷害我，还有你偷走我儿子的事情。”
“你都知道了？”苏婉怡说着又笑了笑，“不过你知道也正常，毕竟我现在已经暴露，可我想问你，你真的是把我当作朋友，还是当作衬托你的绿叶，还有你呼来喝去的丫鬟？”
这话，搞得沈清衍一头雾水：“我何时把你当作衬托我的绿叶和丫鬟了？”
“没有吗？高二那年，我喜欢的男孩也喜欢我，可你和他吃了一顿饭，就让那男孩对我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你沈清衍明明长得比我漂亮，好不容易有个我喜欢的男孩也喜欢我，你为什么连他都要抢走！”
沈清衍这才反应过来：“我没有和你抢他，是因为我知道，他在别的学校有女朋友，还把女孩的肚子搞大了，不想让他伤害你，才把他约出去挑明这件事，让他别再来骚、扰你。”
苏婉怡愣了下，很快又笑了：“你别以为随便找个理由，我就会信你。”
“我和你说的是实话，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我也没想到你会知道我见他的事，如果你真的那么介怀，你应该直接问我，而不是在心里耿耿于怀多年。”
“直接问你？有用吗？大学时，我们一起去学校报道，李简是同时认识我俩的，他把我们送到宿舍时，我偷偷和你说过他很帅，可你后来却做了他的女朋友！”
沈清衍更加莫名其妙：“时间太久了，我不确定你有没有和我说过李简很帅的话，但平时看电视或者逛街，看到帅的我们都会聊一下，那只是当下的感慨，过了也就过了，总不能因为你觉得某人帅，就要占为己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