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菱因见到顾思爵而激动红润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一时间红白相间,宛如小丑。
怎么会……
她是从李诚安处得知,顾思爵六年前因被陷害致女方产下一子,但女方多年未得顾思爵欢心,前些日子恼羞成怒下做了溺亡孩子的事。
李诚安机缘巧合下救了孩子,然后联系上她,让她回国,说要把孩子交给她,让她借孩子救命恩人的身份,重新站到顾思爵面前。
最初她是拒绝的。
不是介意顾思爵有孩子,而是不想做骗子。
最终,她到底还是为了爱情,决定铤而走险一次。
恩人与故人的双重身份,兴许能令顾思爵忘掉自己的肮脏,也令他和自己,有多一丝的可能。
可世界怎么会那么小呢,小到沈文文竟是顾思爵的女儿,而且文文还说她还有个双胞胎哥哥……
Andy沈清衍当年确实是生了龙凤胎,可沈清衍说因为早产,男婴出生不久就死了,孩子的生父也不知是谁。
如今文文一口一个爸爸,看来当年与顾思爵纠缠的人,确实就是沈清衍。
可这些年沈清衍一直在国外,那李诚安口中,这六年里缠着顾思爵的女人又是谁……
无数思绪在白冰菱心里缠绕,震惊的,疑惑的,彷徨的,可她什么都没问,只是用颤抖的眼,看看顾思爵,又看看李诚安。
李诚安没想到自己的计划会暴露,短暂的狼狈后,他恢复了一贯的威严,让保镖松开他和白冰菱。
保镖们自然不会听李诚安的,而是看向顾思爵。
顾思爵冲抓着白冰菱的保镖眨眨眼,示意保镖松开,低头问女儿:“文文,这位白阿姨,是你的干妈?”
文文点头:“是的爸爸,她是妈咪在国外的好朋友,不过她好像叫Betsy。”
文文故意把“好朋友”三个字咬得很重,希望干妈能尽快认清形势,别有不该有的心思。
不然,她只能不要这个干妈了。
白冰菱勾勾有些僵硬的唇角,扯出一抹笑来:“是的,Betsy是我的英文名。”
顾思爵嗯了声,让文文先和白冰菱去车里,说他有点事情要处理。
白冰菱也想逃离这尴尬的大型修罗场,朝沈文文伸出手:“文文,来吧,干妈抱你。”
文文挺喜欢干妈的,但敌我不分的情况下,她得保持距离,于是她往顾思爵身上缩了缩:“我自己能走。”
说完,又亲昵地叫声爸爸:“爸爸,你放我下去吧。”
顾思爵眼神宠溺地看着女儿,一手扶着背、一手托着屁股,小心翼翼的把女儿放到地上,抬头交代保镖看好女儿,又低头让女儿和保镖先去车里等他,他马上回来。
文文落地时看了眼李叔叔,本想让爸爸也放了他,但一想到他要把干妈介绍给爸爸就很生气,叮嘱爸爸注意安全就往外走了。
白冰菱跟上去想牵文文的手,但文文已经一手牵着一个保镖,就蹦蹦跳跳的往前走了。
不知怎的,白冰菱觉得文文似乎很排斥自己。
白冰菱低着头跟在文文身后,走了几步又折返回去,对一脸愠色的顾思爵解释:“思爵,其实诚安是为了我……”
“冰菱,”李诚安打断她,“这事和你无关,你先走,我晚点联系你。”
“可我……”
“走。”
李诚安很是坚决地打断,并挤了挤眼睛示意她不要多说。
她知道李诚安是要把整件事情揽下来。
而她亦知道自己和顾思爵已经没可能了。
她再爱顾思爵,也不可能去和沈清衍抢。
更何况,顾思爵看起来是那么宠爱女儿,爱屋及乌,对沈清衍也差不到哪儿去。
她压根抢不过。
于是她摇摇头,想和李诚安一起承担这件事,可李诚安再度黑脸提醒:“这是我和顾思爵之间的恩怨,你不要插进来,否则我和你也没朋友可做。”
被李诚安三度往外赶,白冰菱有些不知所措,她抬头看了眼顾思爵,顾思爵也正垂眸看着她,声音低沉:“去找文文吧。”
白冰菱到底一步三回头的去了,顾思爵踱步到李诚安跟前:“私了,还是公了?”
李诚安梗着脖子,一脸无所谓:“随你。”
“那公了吧。”顾思爵低头,整理了下手腕上的表,“你把我女儿囚禁在学校后山的仓库一事证据充分,犯罪事实清晰,今天又有这么多人拍到,估计明天凯瑞的股价就会暴跌,我顺势炒个底儿,在把你送进局子前,先让凯瑞跟着我姓顾,这也挺好的。”
李诚安甩了甩胳膊:“我有罪还是没罪,不是你凭一张嘴就能定夺的,让你的人松开我,我和你去警局。”
青葱少年时期最亲密的兄弟,时隔十年再次对立,四目相对,谁也不让谁,气氛一度剑拔弩张。
几十秒后,顾思爵忽地笑了,只是那笑还没到眼底,又很快被层冷意覆盖:“我女儿在等我,我没多少时间和你浪费;顾氏财团更不想与凯瑞扯上关系,因为凯瑞的段位还不够格。”
说着示意保镖松手,并让保镖去与拍了视频的路人沟通,让他们把相关内容删除,为避免有漏网之鱼,又联系萧雨,让萧雨转告公关部监控一下舆论风向,有不妥的及时删除。
尔后,他才再次瞥了眼李诚安:“借一步说话。”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保镖的车,门一关,顾思爵就直奔主题:“说吧,给你个解释的机会,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关注到我女儿,又是怎么救起她,并出于什么理由没联系我或者警方?还有,带她来机场接白冰菱,又是有何目的?”
计划失败,是在李诚安计划之外的。
所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既然失败了,就得认。
就如十年前,李诚安以为顾思爵做了混账事,所以在道德制高点上各种批判羞辱他。
而今,李诚安不仅不占理,身家资本更是差顾思爵一大截,他没有硬碰硬的实力,更不想凯瑞折在自己手里,那就必须说点什么。
刚要开口,顾思爵又提醒道:“对了,机会只有一次,所以最好别说假话。”
李诚安到了嘴边的话被打断,他往车椅背上一靠,酝酿稍许,才说:“其实我这些年,一直挺恨你的,直到去年,去A国出差偶遇白冰菱,才从她口中得知是我误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