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爵被儿子刺激到,好胜心也被激起了。
见儿子得意的拿起橘子准备剥,顾思爵幽幽来了句:“丞丞,你洗过手了吗?”
顾奕丞手上的动作当即一顿,尴尬地看看妈咪,又瞄瞄爸爸。
爸爸是故意的!
可他没法反驳,因为他真的忘了洗手。
他对沈清衍咧嘴一笑:“阿姨,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洗好给你剥。”
他刚要放下橘子,就被顾思爵拿走:“没事,我洗过了,我来剥就好。你慢慢洗,多打几次肥皂。”
顾奕丞不满地看向爸爸,落寞地走进卫生间。
这一战是他败了,愿赌服输,下次他一定会胜出!
顾奕丞默默发誓的同时,用力地搓揉着肥皂,结果手一滑,肥皂就掉到了地上。
剥着橘子的顾思爵,听到卫生间里传来的声响,知道儿子不高兴了。
他不禁哑然失笑。
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和亲儿子争宠。
不过这大概就是二龙抢宝吧。
看来父子间的争斗,还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而有很多事情亟待解决的沈清衍,并未留意到这对父子的火药味,正满头烦绪,一瓣橘子就递到她的嘴边。
沈清衍愣了下,摇头:“谢谢,不过我不吃。”
“吃点,就像丞丞说的那样,补充维C好得快。”
“那我自己来。”
顾思爵缩了缩手:“我喂就好,免得弄脏你的手。”
顾思爵坚定而温柔的眼神,令沈清衍颇不自在,她到底张开了嘴,就着顾思爵的手,吃了半个橘子。
生闷气的顾奕丞,看到这一幕,郁闷的心情瞬间想通了。
要留住妈咪,除了靠他这个儿子唤起妈咪的母爱外,爸爸的作用也不能忽视。
只有爸爸给到妈咪安全感和幸福感,他们才能真正的生活在一起。
所以,以后不能再和爸爸竞争了,得帮助爸爸赢得妈咪的心。
也就是统一战线,合作共赢。
这样爸爸也能多抽出时间去找妹妹,让一家四口早日团聚相认。
下定了决心,见妈咪已经吃好,顾奕丞连忙弄了温毛巾递给顾思爵,并朝他挤挤眼睛,让顾思爵给妈咪擦嘴。
顾思爵秒懂儿子的意思,也看出儿子想给他制造机会,但怕太积极的行为会吓到沈清衍,便把毛巾递给她,让她自己擦。
等沈清衍擦好,顾思爵去放毛巾时,顾奕丞跟上去小声嘀咕:“爸爸,机会都给你了,你真让我失望!”
顾思爵揉揉儿子的脑袋:“很多事都得循序渐进,否则欲速则不达。”
说着回头瞥了眼沈清衍,又说:“你待会先回去,我有些话得和妈咪聊。”
顾奕丞不想离开妈咪,但为了以后的幸福,再不高兴也得同意。
没想到等他去和妈咪告别时,妈咪却让他等等。
他的心一下子就激动起来。
难道妈咪也不想与他分开,想留他在医院过夜。
那他晚上可以给妈咪讲睡前故事哄她入睡,就像他在船上身体极不舒服时,妈咪哄他那样。
他都在脑海里搜刮妈咪喜欢的故事了,就听妈咪让爸爸在送他回去前,先带他去做几项检查,并把检查项目写在纸上递给爸爸。
顾奕丞瞬间失落。
但转念一想,妈咪会这样提议,也是担心他的身体,也是出于关心他的心理。
所以当医生抽他的血时,他表现的很坚强,即便疼得连呼吸都忘了,他都没有流露出任何退缩的意思。
两个小时后,盯着天花板发呆的沈清衍,听到脚步声就下意识回头。
见是顾思爵,她下意识地想坐起来,又被顾思爵制止:“躺着就好,不用起来。”
护士刚才来给她换药,并给腰部的腐肉做了清理,这会儿正疼得厉害,她也就没勉强,重新躺回去时往他身后看了一眼:“丞丞走了?”
“嗯,他干爹把他接走了。”
“检查项目都做了?”
顾思爵嗯了一声,沈清衍下定决心一般,稍稍提高音量:“我们被绑架那天丞丞也做过体检,你后来有拿到结果吗?”
顾奕丞其实拿到了。
和认识的人打了招呼,对方把所有检查数据和结果,都以邮件的方式发给了他。
只是当时一心急着找他们,并未细看,只知道丞丞确实查出砷中毒。
看来,沈清衍是要和他坦白了。
他也想知道她为什么要隐瞒着他,便摇摇头:“拿到了,不过你们当晚就失踪了,没顾得上细看。”
沈清衍双手握在一起,轻轻攥了攥:“顾总,其实我有事瞒着你。”
顾思爵哦了声:“什么?”
“关于丞丞的。”
“你说。”
沈清衍抿抿唇:“我去你家做家庭医生的第一天,看到佣人从卧室抱着罐子去厨房,还把罐子里的东西加到食物里,我觉得佣人的行为有些奇怪,便要过来闻了下,也尝了尝。”
沈清衍见顾思爵一直在听,没有打断的意思,又继续往下说:“我曾和舅舅学过一段时间的中医,当时就觉得这东西不对劲儿,但出于谨慎,我当天下午就找过化验机构化验,不过因为第二天就发生了被绑架的事,化验机构和医院的体检报告我都没能见到,但我基本确定,佣人长期在给丞丞投喂三氧化二砷,也就是俗称的砒霜。”
沈清衍以为顾思爵听到这里,会生气甚至暴怒,可顾思爵的反应却比她想的要淡定的多,她不由问道:“顾总,你已经知道了?”
顾思爵点了点头。
沈清衍眨眨眼:“什么时候?”
“医生联系我时,和我提了一句,毕竟这个年代,砒霜中毒的人已经很少了,几乎可以列为刑事案件的程度。”
沈清衍抿抿唇:“那你知道,是谁下的药吗?”
顾思爵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就那样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反问:“那你知道吗?”
沈清衍闭了闭眼睛,决定说出真相:“是丞丞的妈妈,苏婉怡。”
顾思爵站在距离床边不远的位置,闻言走近了些,微微附身,直视着她的眼睛:“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