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安娇美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忧虑,她那双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远方。
纤长的睫毛闪动了几下,来回在洞府中踱步,皱起的眉头,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担忧。
现在的她已经二十六岁,如同一朵开得正盛的花。
她轻抚着发间的银色簪子,那是她那天宴会中,晚香悄悄丢下给她的。
簪子中空,只有用妖力才能打开,而其中就是:【为我所用,可助你脱离苦海】
而不久后就有人联系到了她的弟弟。
自己自从帮弟弟,从第二任主人那里逃走以后,就一直把弟弟藏起来了。
没想到对方竟然能找到他!
她本来还有犹豫。
毕竟,这个晚香看起来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一个化形大妖,对一个筑基的胖子温柔小意,这背后必定有什么阴谋。
她不想刚出虎口,又入狼穴!
但是现在自己的软肋,在对方手里。
她沉下眼眸,平安必须要活下去。
于是她选择了跟晚香合作,本来前两年是有一个,被晚香蛊惑了的弟子来跑腿。
但是他被万剑老祖带着去打架,死在了战场上。
而陈平安就是后来,她们安排进万剑门的。
而她的任务就是取得慕容贺的信任,把她认为关键的消息传出去。
【万剑门内藏龙龟,老祖重伤,外出求药】
这个消息,就是她传出去的。
她现在只希望她们能兑现承诺,带自己和弟弟回妖族。
但是她哪里知道,来万剑门的根本不是晚香!
而是另外一支队伍。
当时聚会之中,晚香的顶头上司白英没来,而晚香对于救龙龟的兴趣不大。
不就是龙龟吗?
被抓被杀的妖族多了去了!
为什么要耗费妖力物力救他?
她收到了黑猫姐弟传过来的消息,但是只是说了一声:“知道了。”
而皇甫灵却把这事记在了心上。
并火速调人整队。
散会后拦住了要走的陈平安,答应了事成之后,必会相救的条件。
现在陈静安完全被蒙在了鼓里。
就算是急的要死也无济于事。
慕容贺的阵法她解不开,她早就研究过,但是仙门之物,她一个从小就没学习过的半妖怎么可能搞懂!
倒是慕容贺时不时的在收集灵药和丹方,她倒是偷学了一二。
并且偷偷炼过丹药,一次就成功了。
里面的陈静安多焦急,外面的的陈平安就有多焦急。
“怎么样!能救吗?”
玉雪飞一脑门黑线,觉得自己就像是急救室的医生。
被病人家属拉着问个不停。
他看着这都快叠成乱码的阵法,真心觉得头大!
不是我说!
你姐是什么绝世大妖吗?
这怎么看起来比关龙龟那个阵都高级!
而且还好几层!
一道锁不够,还好几道锁呗?
你姐是人见人爱的金子啊?还是掌握了很多犯罪证据的证物啊?
这比保险柜都安全!
但是心里崩溃地吐槽他却只是说:“破解它需要多些时日,今日怕是救不了了。”
低情商:开不开!这锁太难了,开不了开不了!我刚学了点皮毛,这不是我这个阶段的试卷!
高情商:能开,但只能开一点点!需要亿点点时间!
至于多少时间吗?
这不得等我,把我师娘的东西都学走!
再在修仙界,其他地方实践实践,偷点小东西!
等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上能偷三千岁老奶奶的内裤,下能偷刚落地娃子的胎毛。
等我偷便天下无敌手,鸡啄完了米,狗舔完面,火烧断了锁,这个时候,恐怕就能救你姐姐了!
陈平安不知道他心里的诽谤,眼里明显暗淡了下去。
还没等白鹤安慰他两句,就见黑猫头上的耳朵动了动。
立刻紧张起来,压低声音:“有人。”
玉雪飞也被他调动了情绪。
精神紧绷,不会是洞府的主人回来了吧!还是万剑门的长老?
脚步声!
踏!踏!慢慢逼近!
玉雪飞咽了一口吐沫,刚刚他可是试着解了一下阵法。
所以阵法上有残缺,虽然有敛息戒指,但是来人看到了阵法的缺陷,也一定会知道,万剑门内还有老鼠没走!
他感觉自己,都梦回玩吃鸡的时候了!
看着黑猫半妖,他突然有种想要退到他身后的冲动!
但是他没想到,自己自从吃了三足金蟾的骨丸后,虽无神识,却也对移动的物体感觉敏感。
没想到他竟然比自己的动捕眼,还要先一步发现有人来了!
难道这是他的天赋?
陈平安啊!陈平安!
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叫这个名字的,不可能拿的是路人剧本!
想到了这里,他扬起鹤翼,把陈平安护在身后。
“莫慌!我在!”
他没有回头看黑猫少年脸上的表情,反而在心里,自娱自乐地配上好感加一!
脚步声逐渐靠近。他们紧张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异常缓慢,仿佛每一秒都在折磨着他们的神经。
他时刻准备着逃跑。
终于!
脚步的主人出现了!
来者竟然是一个炼气的小男孩!
他有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眼神飘忽不定,总是充满了忧郁和自卑。
他的头发规矩地扎成丸子,细碎的头发随风飞舞,像是春天里的细雨,给人一种脆弱的感觉。
他的脸庞瘦削,肤色有些苍白,似乎很少看到阳光。
玉雪飞怎么也没想到!
本来应该出现在祭龙城!
应该出现在学宫!
出现在书馆茶楼!
甚至可能会出现在文人雅士爱去的青楼!
但偏偏就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金碗!
竟然在万剑门!
怎么回事!
我嘞个豆!
我出现幻觉了?
玉雪飞甚至让白鹤,重新闭眼又睁眼了几遍!
金碗!
我的好兄弟!
你怎么回事啊!
这过得还不如我!
他再不愿意看,也看得清清楚楚,杜金碗身上的衣服,穿得还不如当初在小杜村里的!
金碗穿着一件颜色已经泛黄的白色道袍,上面有着密密麻麻的补丁,有些地方甚至已经补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要不是上面的清洁阵法,像是电器接触不良一样,不时的闪着光,来证明这确实是一件道袍。
他差点以为,这是金碗在靠死普雷小乞丐了!
这就像是,本来以为发小要去大城市闯荡,飞黄腾达了!
结果发现他竟然留在隔壁村挑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