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米心怡在甄珠为了给温瑜借钱时拉着孔锦年冷嘲热讽;现在,甄珠在米心怡最恐慌的时候道出她最害怕的事。越是熟悉,越是知道软肋在哪里,捅刀子的时候就越痛。
当米心怡失去主动权时,她都快忘了自己究竟为什么要上这辆车。被这般刺激,她忍不住说道:“家庭和睦、事业有成,你以为谁都能像你一样幸运吗?”
幸运?甄珠不禁笑了。她是挺幸运的,不然也不会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可她如果是真的幸运,就不会在遭罪后才幡然醒悟。
米心怡的柠檬酸直接炸出了许久不见的小六,可见她是真的恨到了心里。
“天要赐我辉煌,我定比天猖狂。”甄珠毫不犹豫地完成任务,顺带接了个反嘲讽技能,“你都心想事成了,还羡慕我干嘛?”
“恭喜,获得‘好运锦鲤’buff。”
甄珠吃准了米心怡死要面子活受罪,至少在孔家主动放出消息前,她一定会死死捂着。
果不其然,米心怡再怎么难受、卖惨,也不会在甄珠面前提半句孔家的事,还拼了命地扯开话题,就怕继续深入了解。
甄珠就像猫捉老鼠一样逗弄着米心怡,偶尔顺着她的心意再发散一下思维,时不时将话题重新扯回来再谈谈,主打一个为所欲为。
被送到家门口时,米心怡半点不带犹豫地就下了车,更是头也不回地往家走,悔得肠子都青了。
甄珠趴在车窗边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得合不拢嘴。
长孙思远轻轻踩下油门,重新启动车子,不到五分钟就把甄珠送回了家。
甄珠还没察觉到异样,笑嘻嘻地和男朋友说着再见,但她拉了两下车门都没拉动,疑惑地看向座椅前方,提醒道:“车门锁了,还没开。”
“嗯。”长孙思远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微微侧过头来看着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了和我说?”
“啊?”甄珠不明所以。
长孙思远盯着她看了几眼,解锁车门后下了车,直接打开后座左侧的门,重新又坐进车里。
他一手搭在甄珠身后,笃定道:“今天晚上叫我一起出门的时候,你就料想到事态的发展了。”
甄珠很少见到长孙思远在她面前这般郑重其事的模样,一时间心跳速度都变快了,小幅度地扭了下脸,下意识避开他的目光:“也不能这么说,我又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长孙思远察觉到她的小动作,身子向前微倾,左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无法逃离:“你之前不是喜欢孔家那位吗?现在你成了他的救命恩人,你就一点没想法?”
“长孙思远!”甄珠头皮都麻了,猛地将他推开,“好端端的,胡言乱语什么呢?”
提到了孔锦年,甄珠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眼前的男人在吃醋。但吃醋也要有个限度吧?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人就像是换了张面孔一样,这谁受得了?
然而,面对她的不适应,长孙思远依然不改态度:“无论今天我陪不陪你,你都会去。进了包厢你就说要看戏,是因为你已经猜到孔锦年会做什么。就算不是这种方式,结果也大致是这个走向。遇上米小姐的时候,你假装不知道,不是因为你同情她,而是你还在耍她。我没说错吧?”
“耍”说得太通俗了些,但形容甄珠和米心怡目前的关系却恰到好处。
看着米心怡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甄珠心下痛快无比,可不就是一个劲地想耍着对方玩嘛。至于米心怡什么时候能看破真相,那就得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小心思被揭穿,甄珠咬着唇,多少有些恼羞成怒:“是又怎么样?”
“孔锦年喜欢你,这毋庸置疑。”
“按你这说法,如果我真的想和他在一起,那还有你什么事?”
长孙思远刚认识甄珠的时候,就见过孔锦年对她的示好,再到后来的绯闻,以及孔锦年两个订婚对象和她的关系,简直就是一部纠缠史。
他并不在乎旁人如何看待剪不断理还乱的联系,可他在乎她的想法:“这就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你对他没感觉,为什么要费尽心思?你在不满什么?”
甄珠浑身一僵,不知从何答起。她所有的报复行为尚且算是隐秘,绝不和敌人正面硬刚。
孔锦年、米心怡,包括甄家人都没看穿的事情,反倒被长孙思远看了个清楚。
甄修然也对她的一些决定有过疑惑,却没有往负面情绪上想,只觉得她是一时圣母心发作,想要替秦诺涵出口恶气。
出什么恶心?她哪是那么好心的人。说到底,她只不过是借着秦诺涵的事情,为自己、为甄家人复仇罢了。
长孙思远观察着甄珠的表情,发现她脸色变得苍白,终究还是软了态度,拍了拍她的脑袋:“好了,不想说就不说了。”
被这么一安慰,甄珠心中反而平添几分委屈,伸手环住他的腰,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小声为自己辩解:“我不是不讲道理,他们先不仁,我才不义。”
长孙思远听到这里,忍不住笑出了声:“我没有觉得你做得对或不对,我只是怕你自己陷进去。”
有点小聪明能够保护自己当然是好事,长孙思远不排斥她的做法。但孔锦年本来就对她有些似是而非的想法,米心怡一看就不是那种被算计了还会善罢甘休的人。
甄珠琢磨过味,发现长孙思远只是希望她能够掌握分寸,立刻就生龙活虎了起来:“你放心,事情都解决了,只要他们不来主动招惹我,我不会再折腾他们的。”毕竟,没有人比她更希望远离那是非圈。
两个人在车里抱了会儿,腻歪够了,甄珠才恋恋不舍地下车回家。
然后,就收到了来自亲哥的问候……
昌实甄修然:你再不下车,我都要去书房叫爸妈了。
甄珠不假思索地抬头,果然看到了二楼阳台上站着个人。内心一万头草泥马奔腾,大晚上黑灯瞎火的,她看不清甄修然的表情,但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自己这位兄长明明能装没看到还要特地来说一声,显然不怀好意。
掌上一颗珠:那你叫啊。那是我男朋友,我抱抱怎么了?
掌上一颗珠:不像有些人,小手都没拉上。
昌实甄修然:啧,没意思。
又是拿捏亲哥的一天,甄珠对结果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