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法奥丁的往事。
这是一个雪夜,一个穿着黑斗篷的高个男子在校门口发现了一个箱子,上面署名“玛丽”。
男人拿起箱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本以为里面是死物,所以随手丢在桌子上,结果箱子里忽然传来一声奶声奶气的叫喊声,随后……
“啊哇——!”
箱子里的家伙哭了起来,男人急忙跑到桌子前,将箱子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稚嫩的脸蛋。
里面躺着一个婴儿。
她被一层魔法保护着,这让她免受伤害,男人疑惑地走到窗外,看向白茫茫的屋外。
“谁?”
男人自言自语地嘀咕一声,又仔细地看着箱子上的署名。
“玛丽。”
可那是谁,为什么无缘无故将孩子丢弃在这里。
男人叹了口气,走到那个婴儿跟前,开始想方设法来让她保持安静,不过他把所有手段都试了个遍,也没能让婴儿停下来。
“静悄悄……”
男人拿出水晶球,在婴儿的周围蒙上一层紫色气体,这道护罩可以隔绝里面是声音,这下世界清净了。
男人长舒了一口气,走到座位上坐下,随后快速写下一封信,一切准备就绪,他快步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一点点缝隙,又把信从缝隙里丢了出去。
一道冷风趁机从缝隙里钻了进来,把盖在男人头上的斗篷吹落到肩上,斗篷底下,男子的头缠着绷带,几乎只剩下眼睛,看来头部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布鲁克林还在奋战,一时半会回不来,我要和这家伙相处到什么时候。”男人冷冷回过头,绷带下露出了不快的表情。
……
“嗯?”李复靠在椅背上,不知不觉睡着了,他似乎梦到了一些往事。
“呼……”他缓缓抬起手,按住自己的头部,不知为何,自从圣诞节那次受伤后,他就感觉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
这样的自己,是没法给学生好好上课的。
李复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开始着手准备明天上课要讲的内容。
“就那样吧,反正之后会有很长一段休息时间。”李复清了清嗓子,缓缓拿起笔,开始写下明天的计划。
忽然,门口走进一个小巧的身影,李复警惕地抬起头,却发现来人是炎鳞。
“有事吗?”李复冷冷看着一言不发的炎鳞,想起之前她也闯进过这儿,不过那时由查理王子坐镇,李复待在校长室里休养。
李复打量了一下炎鳞,闷声问道:
“是想拿到假期作业的答案吗?”
炎鳞低着头,站在门口,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这样想就大错特错。”李复冷冷说道:“我会把作业布置到,让你们就算抄答案也会觉得煎熬。”
炎鳞没有回话,她看起来有些反常,李复好像也注意到了,于是他快速站起身说道:
“别傻站着,进来。”
似乎是听到这句话,炎鳞终于有所反应,她看着李复,点了点头,随后缓缓走了进来。
“你到底有什么事。”李复快步走过来,低头看着炎鳞,这时,他终于感觉到有些异样了。
房间外面笼罩着一层紫色的护罩,李复很清楚这是什么魔法。
“禁言术,是你……”李复斜眼看向炎鳞,依旧板着脸:
“为什么?”
……
“炎鳞,有什么事就说出来。”李复伸出手,按住炎鳞的肩膀,就在这时,一阵绿色的烟雾从炎鳞的肩膀上冒了出来。
“是毒。”
李复急忙松开手,不过已经迟了,这烟雾毒性很强,他的右手迅速就开始腐烂了。
“武器飞来。”李复急忙后退一步,伸出左手,呼唤自己的水晶球。
与此同时,炎鳞也拿出魔法书,随后对准李复:
“火球术!”
炎鳞几乎就是贴脸释放,这种距离,李复武器还没来得及拿到手,就被火球吞噬了。
……
“解决了吗?”
炎鳞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烈火燃烧。
“逐客令。”
一阵气流吹来,将炎鳞拍飞了出去。
李复缓缓从火中走出,样子狼狈不堪,不过他没有给炎鳞更多反抗的余地,水晶球里的法力蓄势待发。
“恶魔尖刺!”炎鳞从地上爬起来,率先发起攻击。
听到这个法术,李复的眼睛瞬间瞪大,随后他迅速举起水晶球:“反弹。”
对方的黑魔法就这样调头,朝着施术者飞奔而去。
但是炎鳞却根本没有考虑要躲,只见她从容地站在原地,表情带着一些不屑,慢慢张开双手,是想直接承受这次攻击。
“卑鄙。”李复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黄色的符咒,迅速丢出,只见符咒里面释放出一道蓝色的雷电,将攻向炎鳞的法术击散了。
炎鳞趁机再次施法,将李复轰飞了出去。
李复一头扎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翻身又滚到地面。
“该说,你真是纸老虎啊。”炎鳞慢慢走过来,将魔法书对准李复。
“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结果只是个不敢对学生下手的软蛋。”炎鳞满脸戏谑地看着奄奄一息的李复。
“你……离开她的身体!”李复用最后的力气说道。
“不行不行,用她的身体做事要简单明了得多。”炎鳞眼睛睁得很大,笑容无比狰狞:
“你自己也是,占据这具身体这么久,也该让你的第二人格出来玩一玩了吧。”
李复皱起眉头,终于知道了对方的目的,他果断抓起附近的碎片,朝自己脖子刺去。
“休想!”炎鳞一脚踩在李复的手上,碎片离他的脖子近在咫尺,却就是差那么一点。
“你如果要自杀,那我也自杀。”炎鳞俯下身来,朝李复咆哮道:“这个女学生,活生生一条生命,就这样结束了!”
她可以尽情地怒吼,门口附上的那层紫色气体,让这个办公室成为了学校里最安静的地方。
李复咬着牙,不甘心地看着对方,渐渐的,右手的毒也开始蔓延,但是就算他已经七窍流血,也没有晕死过去,他依旧死死咬着牙,坚持让自己不失去意识。
“不要坚持了!快点给我晕过去!”炎鳞暴躁地抬起脚,一下又一下地踹在李复脸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炎鳞才终于停下来,她的脚下,李复满脸血迹地倒在血泊上,早就已经没有了动静。
……
那时的雪下了很长一段时间,布鲁克林在雪停的第二天回来了,也在那一天,她见到了李复怀里的那个孩子。
李复这些日子和小家伙相处得不错,就算她哭,李复也能很快就把她哄好,再也不用拿禁言术去自欺欺人了。
布鲁克林看着李复手里的小家伙,然后听着李复讲述她是如何到了这里,以及是谁留下了这个婴儿。
玛丽留下了一封信,上面写着交给布鲁克林。
李复一直没有打开信,虽然表面表现得不喜欢这个孩子,但还是很尽心尽力地在照顾她。
布鲁克林仔细信后,告知李复要将孩子送走。
虽然不愿意,不舍得,不希望如此……但是李复什么也没有说。
他让布鲁克林将自己带上,然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将孩子送到了一间旧画室门口。
……
时间过了很久,对于李复来说,肯法奥丁年复一年,雪下了一场又一场,学生换了一届又一届……
然后这次,他终于在门口看到当时那个小婴儿了。
她已经长这么大了,看起来对这个世界还是懵懵懂懂的,就像刚出生那时一样。
“不过她肯定不记得我才对。”
李复这样想着,依旧进行着自己雷厉风行的教学风格,这里有很多友善的老师,那已经足够了,这会让她得到许多爱护。
“我只需要像往常一样严厉就好了……”
这和李复对待其他学生是一样的,他从来没有觉得学生们是累赘,尽管他想方设法地想登上校长的位置,尽管自己似乎被学生们所惧怕,讨厌着,但是无论怎么样,他都很爱他的学生。
……
李复缓缓睁开眼睛,面前是一片黑暗,他的前方站着一个人,他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那么,交接。”
那人带着得意的语气,给李复留下一句话,然后转身走向更前方的亮光,留下李复自己,孤零零地躺在这片黑暗中,手脚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亮光,慢慢变暗,直到再也看不见。
李复就这样闭上了眼睛。
……
炎鳞从李复身边离开,迅速踏进那个镜子里,她进入了校长室。
“接下来的事情就由你自己去办吧。”炎鳞自言自语着,随后便朝前倒去。
过了一会儿,她又恢复了意识。
“我……在哪?”炎鳞迷迷糊糊地爬起身,她感觉自己身体有些异样,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不过她似乎还记得自己的任务,环顾四周,毫无疑问,这里是校长室。
“没错,我要快点拿到那东西。”炎鳞果断地站起身,走向校长的办公桌。
她的样子恢复了正常,跟在主任办公室里的那个炎鳞,简直判若两人。
炎鳞看起来很冷静,或者应该说,是已经麻痹了,她漫无目的地翻找着布鲁克林的那些杂物,这儿比她想象的还要脏乱。
同时,她的心里也很忐忑不安,布鲁克林“恶”名远扬,在她的办公室里寻找东西,简直就算如芒刺背,炎鳞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
“不过校长大人好像不住在校长室,她到底是住在哪里……”炎鳞好奇地看向窗外,努力地想一些其他事情,让自己分散注意力,以至于不会那么紧张。
“校长室到底位于学校的哪里,校长人呢?”
炎鳞想起前几日和那个南瓜头的对话,因为布鲁克林一直没有露面,他怀疑布鲁克林是受了很严重的伤,或者是在保护格尔白突围后死了。
“不管她怎么样,今晚都是我的一场赌博。”炎鳞紧紧拽着手里的物品,增加了搜寻的速度。
终于,她在桌子底下发现了一个水晶盒子,里面是一个十字架,发着微弱的亮光,这与南瓜头描述的禁制钥匙一样。
“格尔白……”炎鳞从手指上亮起一道火光,照在这个十字架上,它的底部有一串英文,就是格尔白的名字。
“钥匙被施加禁制者赐名,可解此人所有设下的禁制,这本不是难事,但是格尔白却因此要沉睡五年之久。”
炎鳞将水晶盒藏进衣服里,随后迅速转身跑到镜子跟前,抬脚跨了过去。
她又回到了主任办公室,奇怪的是,这里本来是全学校最干净整洁的办公室,可现在却变得一片狼藉,杂乱无章,地上还有斑斑血迹,只是,原本躺在上面的李复却不见人。
当然,炎鳞根本不知道,她的记忆从傍晚见到那个南瓜头开始,就断层了,随后她再次醒来时,自己就已经身处在校长室里面,至于主任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但是看着地上的血迹,炎鳞也是心里一紧。
“那个人答应过我,不会伤害老师和学生的。”
炎鳞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随后就像往常一样,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办公室,四处观察,确认无人后,她才蹑手蹑脚地朝楼下走去。
……
大概在炎鳞消失在走廊拐角后,天花板的阴暗处忽然跳下来一道身影,她也穿着校服,个子和炎鳞差不多高。
那道人影握紧拳头,浑身颤抖着走进办公室,随后她扭过头,下意识避开地上的血迹,她笔直朝办公室的镜子走去。
毫无疑问,她的目的是校长室。
……
亚瑟在三楼的礼堂门口等候,他早上听从艾玛的建议,打算找凯文出来谈谈,他仔细回想着当时和他吵架的内容,自己确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当然,有些话也确实说得太过分了。
“虽然是兄长,但是迟到真是让人火大。”亚瑟强颜欢笑地看着走廊,心中又自我安慰道:“无妨,凯文是学生会长,听罗伯特学长说,他们在考虑下任会长的事情,所以忙一点,可以理解。”
亚瑟双手抱胸,靠在门边,手指不断地敲击着另一只手的手背。
然后,他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这个声音听起来杂乱无章,有轻有重,一点也不优雅,看来不是凯文。”
亚瑟无奈地叹了口气,很自信地看向别处,根本不理来人。
随后,那个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在亚瑟面前停下,后者以为对方找自己有事,于是勉强抬起眼眸,看向来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