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娜一边抽泣，一边啃着面包，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掉，都滴到面包上了，不过她胃口倒是没有退化。
艾玛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她吃下了好几个面包，抽泣声已经平缓许多，本来以为汉娜情绪好转了，没想到她突然愣了一下，又开始掉眼泪。
“哇——”
“怎么了？”艾玛急忙给她递纸巾。
“我噎住了……”
艾玛：“……”
随后艾玛去给汉娜买一牛奶，她又抱起来咕咚咕咚地喝下去，随即呼出一口气，很没形象地打了个嗝。
看她终于平静了下来，艾玛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所以，伯纳德小姐，你怎么了？”
“唔……”汉娜面露难色地趴在桌子上，有些烦闷地将脸埋在手臂里。
“什么都可以和我说哦。”艾玛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是不是因为炎鳞的原因呢？是觉得她说的话很伤人吗？还是为这几天一直在调查炎鳞感到厌烦了，毕竟早上就一直在抱怨了……”艾玛看着她，心里也在思考着。
“或者是因为我吧，居然还打算留下来帮助炎鳞，根本没有照顾汉娜的心情……不过那时候我觉得一直这样调查别人，本来就是我们的错，想着要去弥补炎鳞，结果没注意到她的情绪了嘛……”
想到这里，艾玛拍了拍汉娜的脑袋，似乎在询问她是否愿意和自己讲。
“艾玛……”汉娜委屈巴巴地抬起头，眼泪又在眼角打转：
“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怎么了怎么了……”艾玛一边问，一边帮她擦去眼泪。
“我好没用啊——拿着一把根本不听自己话的武器，到头来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我什么也没帮上忙……”汉娜口齿不清地说道。
“因为这个啊……”艾玛将手放在汉娜的头上，轻声说道：“可是，你给了我莫大的勇气啊。”
汉娜眨巴着眼：“嗯？”
“如果没有你，或许我根本没有底气去做任何事情。”艾玛笑道：“而且炎鳞她只是……”
“我知道她比较暴躁，一直跟踪人家是我们的不对……”汉娜皱着眉头，嘀咕道：“我对她说的话是有些过分了啦……但是，我拖后腿了啊，这是事实。”
艾玛连连摇头：“哪有，我们明明都好好的。”
“才不是……”汉娜看着身旁的剑，深深地吸了口气。
“布鲁克林也说过的吧，到了合适的时机，这把剑自然就会听命于你。”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汉娜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要相信自己。”艾玛正色道：“伯纳德小姐，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是吗？”汉娜挑了挑眉，沉闷地呼出一口气。
“可我会继续拖后腿吧。”
“还请一直陪在我身边，就算你觉得是拖后腿什么的，但是我相信你一定不是这样。”艾玛笑着站起身，抱住汉娜。
后者的尖耳朵像翅膀一样上下跳动，看起来很兴奋，随后，汉娜终于露出笑容，勉为其难地说道：“好吧，我一定会陪在你身边的。”
……
克拉伦斯在图书馆里埋头看书，他的手放着一本笔记本，上面写满了字。
笔记本下面还压着一封信，上面带着些许血迹。
艾玛和汉娜在图书馆里逛了许久，才在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角落那找到他，注意到有人过来，克拉伦斯也是果断地用手盖住笔记本的内容，见是艾玛和汉娜，他才长舒了一口气，缓缓将手挪开。
“你们有什么发现吗？”克拉伦斯问道。
“没有。”汉娜摇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觉得该在宵禁采取行动了。”艾玛坐下来，直截了当地说明了她和汉娜的想法。
“是嘛……”克拉伦斯微微睁大眼睛，点了点头。
“毕竟还不到一个星期，就要放年假了。”
克拉伦斯这样想着，随后叹了口气：“那就今晚如何？”
“嗯。”艾玛和汉娜都点了点头，克拉伦斯便将书合上，转而是拿起自己的那本笔记。
“这封信是什么？”汉娜注意到笔记本下面那封血迹斑斑的信件。
“这是我早上在宿舍收到的。”克拉伦斯一边说着，一边将信拿到手里，随后夹在笔记本中。
“不能让我们看吗？”艾玛目不转睛地盯着笔记本，这让克拉伦斯有些难堪，于是他只好再讲得详细一点：“这是布鲁克林寄给我的。”
“校长？”两人都惊讶地瞪大眼睛，纷纷凑了过来，不过克拉伦斯依旧不打算把信件给她们俩看。
“抱歉，她要求我要保密。”克拉伦斯低着头，想了想，又看向艾玛：“不过里面有一句话倒是可以告诉你们，艾玛，布鲁克林要你小心一点。”
“其他内容呢？”艾玛问。
克拉伦斯摇了摇头，不再回答，艾玛和汉娜只好作罢。
“那你的笔记本……”汉娜指着克拉伦斯手里的本子，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字。
“我在整理最近发生的事情。”克拉伦斯回答。
艾玛和汉娜凑近过来，仔细地看着上面的信息。
“事情是从珊瑚玉失窃开始的。”克拉伦斯开始解释道：“我们在歌德湖的底下发现了密室，然后得以知道了三叉戟的存在，不过现在我回想起来，却发现了一直被我们忽略的一个点。”
“什么？”两个女孩异口同声地问道。
“把我们带到密室的原因。”克拉伦斯继续说道：“我们原本是在湖边，但是有一股水流像手一样硬把我们拽进了湖底，这让我想起了这学期一直和肯法奥丁纠缠不休的河童。”
“没错，而且这些河童很诡异，好像受过专业训练，应该是那些黑法师的爪牙。”与河童对阵过的艾玛连连点头，不过如果是河童将他们带到了密室，那么……
“密室外的禁制让他们没法进入，所以黑法师让我们先行探路，结果反而导致那个禁制成为了不可逾越的屏障。”克拉伦斯抬起手肘，靠在桌子上，随后用手掌托着下巴：“一般来说，这种禁制的作用是为了保护什么东西，我会觉得龙血就存放在其中。”
“还好我们当时没有发现龙血，不然如果带出密室，肯定就会立刻被黑法师抢走吧。”汉娜拍了拍胸脯，长舒一口气。
克拉伦斯点点头，又继续说道：“这件事后，学校遭到亡灵法夫纳的袭击。”
“格林先生和我说过，龙血会吸引龙的注意。”艾玛开口说道：“我想他们放出法夫纳，是想寻找龙血的下落吧。”
“可是那只家伙一直对我和汉娜紧追不舍，根本没有在意龙血。”克拉伦斯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
“如果说是因为我们都进入过密室，所以沾染了龙血的气息，可是法夫纳好像又没有去针对艾玛。”克拉伦斯停顿了许久，却想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随后他叹了口气，看向布鲁克林给自己的信。
“之后还有运动会的事情，这次好像只是单纯冲着我来。”艾玛无奈地耸了耸肩。
“没错，这也是我想不通的点，他们为何会突然转移目标。”克拉伦斯好奇地看着艾玛，随后在她那头白发上定住了。
“唉……”克拉伦斯叹了口气：“或许是他们的烟雾弹，让学校把精力放在艾玛上，从而忽视了对三叉戟的重视。”
“你分析得好有道理！”汉娜好像很赞同这个说法。
“然后是万圣节……”克拉伦斯想起布鲁克林信里的内容，她告诉了克拉伦斯关于那晚炎鳞被袭击的事情，虽然后续炎鳞好像没什么大碍。
“她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还是……”克拉伦斯不觉得炎鳞会是受害者，前几天看到的景象还历历在目，或许炎鳞就是因为那一次袭击后，才会成为帮凶。
“好像沉静了好久。”艾玛说道。
克拉伦斯点了点头：“或许是因为遇到瓶颈了，毕竟禁制没有那么容易解开，无法得到龙血，海精灵又那么神秘，他们实质上一点进展都没有吧。”
“之后就是艾玛在圣诞假期遇到的事情。”克拉伦斯喝了口水，接着说道：“来自姚广孝的书，应该很重要，不过我们不知道内容，也许会是取得龙血的关键，或者海精灵的下落什么的。”
“格林先生就在灵管处工作，具体消息，可能要等他回信。”艾玛无奈地耸了耸肩，又补充道：“不过，现在书都在灵管处手里，看起来对方似乎依旧毫无进展。”
汉娜皱着眉头，不解道：“可是平安夜学校遭到了袭击。”
“对啊……”克拉伦斯也跟着皱起眉头：“那时候学校防备薄弱，他们趁虚而入，是想拿到龙血吗？可是龙血有禁制保护，明显他们失败了，可是是什么支持他们这么做？我后来又想，布鲁克林和米克巴斯似乎是同时离校的，后来……虽说是谣言，但是米克巴斯夫人去世了，想必此行很危险吧，她们是不是遭遇了黑法师？为何黑法师会袭击她们？我想不明白，不过我再去整理了一下先前发生的事情，又注意到了三叉戟的一个特性。”
克拉伦斯将手指放在笔记本里的一个正三角形上，缓缓解释：“因为三叉戟受命运安排，一直是呈三角分布，所以理论上只要找到其中两件，就可以坐等第三件出现在自己眼前。”
“现在敌对双方各持一件。”汉娜遗憾地说道：“海精灵一直没有下落，它可能是决定性的一环。”
“是的。”克拉伦斯扬嘴笑道：“但是，我站在了敌人的角度，思考出了一个较为可怕的对策。”
……
“已知龙血在肯法奥丁，那如果学校的这个卧底持有珊瑚玉，那是不是海精灵现在也会在学校里？”
“啪！”
艾玛猛地站起身，将后面的椅子碰倒了。
“别激动啊……”汉娜扶住她的腰，艾玛眼睛却一下变得明亮起来：“太了不起了，克拉伦斯，我要再去给格林先生写封信。”
“也不是……很了不起。”克拉伦斯不自然地挠着耳朵，脸一下子就红了。
“那么，炎鳞的行动就很明朗了吧。”汉娜笑道：“她是打算在学校寻找海精灵吧！”
“我们不能被她抢先，如果可以，我还希望可以让格林先生透露一下关于海精灵的情报。”艾玛火急火燎地拿着笔，快速地写好一封飞信，随后走到窗边，将其放飞出去。
“然后是今晚的行动。”克拉伦斯抬头提醒道：“不知道我有没有被发现，可能对方已经有所戒备，所以为了我们的安全考虑，还要详细制定一下。”
“都听你的。”汉娜开心地将手搭在克拉伦斯的肩膀上，看起来好像很崇拜克拉伦斯一样。
……
夜晚，发条坐在灵管处总部的办公室内，平静地抽着烟。
他的桌子上有两封信，都是艾玛之前寄过来的，大概看了上面的内容，他的脸色复杂了许多，隔了几天，他才终于打算回信。
艾玛信里的大概内容，差不多就是把那位克拉伦斯的推断告诉了他，随后又请求他能透露更多的信息。
“虽然说是一年级的小鬼，不过头脑还真是灵活啊。”发条贼笑一声，看起来好像很兴奋，他已经写好了回信，并将一张魔法阵的图纸塞进信封，一并又寄了出去。
“麦格雷戈家的孩子嘛。”发条将烟掐灭，继续思考着：“那孩子欠缺的重要情报，就是密室禁制的事情吧，布鲁克林她们遭遇黑法师袭击，实际是因为格尔白，他是禁制的钥匙，之所以学校会遭到攻击，是因为围剿布鲁克林的那些家伙失败了，所以守在学校的黑巫师开始进攻，准备守株待兔，毕竟他们觉得布鲁克林带着格尔白逃出来后，就会回到学校，到时候再次遭遇黑巫师，格尔白就很有可能被抓走，虽然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方法逼格尔白打开禁制，但是后续结果来看，格尔白牺牲自己铸造了打开禁制的钥匙，主动权重新回到肯法奥丁手里。”
“另一个主动权则在灵管处这儿，黑衣宰相的书里记载了海精灵的一些特征。”发条扬嘴一笑：“这下，他们要急了吧。”
想到这里，发条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楼上有几道黑影从云层里窜出，落在楼顶上。
“来了。”发条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去披上自己的大衣，随后打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同时，一道风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走廊那边飞了过来，当场让发条身首异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