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铭感到些许失落,但也庆幸她的坦白。
小错一时走神,忽而抬头。
看到天上大而圆的月亮,她心下一惊。
她慌张地说道,“糟了,来不及了。”便开始发疯似的,朝着山上的木屋跑去。
南宫铭担心地跟在身后,可没一会就看着她消失在转角处。
可是还没跑出多远,小错的身体就像被火烧一般,倒在地上。
她的脸颊,嘴巴开始发生变化。
正当她以为就要毒发的时候,感觉有人从身后捞起了她。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就被打横抱起,接着失去了意识。
小错醒来的时候,她正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
而身边的白色人影,正是风痕。
小错感觉这次醒来,不像之前那般如获新生,身上的力气像被抽干,下床的时候还很虚浮。
她差点没站稳,风痕立刻把她扶住。
近距离对视,小错发现,他的脸色更不好。
小错问他,“你又去杀人了吗?怎么感觉你比我还虚弱?”
风痕将她放开,退到了一边,“我是个杀手,到处杀人不是很正常?”
小错想起昨晚晕倒前的事情,问他,“是不是因为我没有按时去找你,所以才会毒发?”
风痕淡淡地说,“是。”
昨晚她没有出现在木屋,风痕便下山找她。
却看到她倒在了路上,可是已经来不及送她到寒玉床上。
只好临时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帮她稳定体内那不知名的毒素。
失去了寒玉床和月光的加持,耗费了风痕更多的内力。
此刻他只是在硬撑着。
小错小心地问道,“你不能一次把解药给我吗?如果下次你没有及时找到我,那我就会死的。”
风痕淡然一笑,“你哪会那么容易死?”
小错知道,解药他不会一次给,也只是试探地问问,来争取那万中之一的机会。
小错转身,当她快要走出门的时候,风痕猛然吐出一口血。
小错惊慌地蹲下,将他扶到床上。
可什么医术都不懂的她,手足无措,“你怎么了?”
风痕虚弱地说,“我要自行调息,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小错听话地守在门口,生怕有人打扰他休息,更怕有人趁机来找他寻仇。
一直到傍晚,房间内才有了声音。
风痕打开门,看样子已经好了很多。
小错问他,“你是不是经常受伤?”
风痕看似淡漠地回答,“干我这行的,就算哪一天死了也很正常。”
可小错听着,却有几分揪心。
或许他做杀手,是有什么的苦衷。
风痕把她送到城门,就匆匆离去。
她回到迟淑府的时候,南宫铭正从里面出来。
看到小错的一瞬间,立刻抱住了她。
“对不起,我昨晚不应该说那样的话,让你就这么走了,你没事就好。”
小错愣住,刚想解释什么,又不能把风痕的事说出来。
“不关你的事。”
南宫铭放开了她,轻声道,“我不会给你压力,我会一直等你。”
小错懵懂地点头。
迟淑府的书房有很多医书,听说都是绝世的典籍,小错没事就来书房躲着看书。
迟淑夫人见她如此用功,十分欣慰。
这天小错缠着外祖母,一直跟在她身后,“外祖母,您就让我学医术吧,这样可以救人,还可以在危急的时候,救自己一把。”
迟淑老夫人却认为,女孩子可以多学习琴棋书画,医术大可不必。
有迟淑府和霍府做后盾,还怕以后找不到好大夫。
“裳儿,你还是好好跟着四位师傅学习,医术不用你自己会,你想要什么大夫找不到,还是你学会了另有用途?”
风痕的仇家可能遍布各地,他受伤也不会轻易找人医治,只有她学会了医术,才可以帮他。
但是这样的理由,不能告诉任何人。
小错说,“外祖母,小错资质愚笨,真的学不会那些风雅的东西,您就帮我请个老师,教我医术,以后我也有一技之长。”
说到这里,迟淑老夫人有些心动了。
原本她想给两个孙女学习,除了给他们找婆家之外,也是不想他们将来要依附于别人而活。
既然她学不进去其他东西,那么医术也是一条路。
这才同意,给她请了一位走遍中原、西域的名医。
这位华时名医天性自由,无拘无束,原本是不愿意困在高门大户教学。
迟淑老夫人好不容易把他请到府上,让小错规规矩矩地给他敬了茶。
一盏茶后,两人对视之际,华时先生错愕地看着小错,居然一口答应了教授小错医术。
小错十分高兴,放出狠话,一定要学会。
华时先生和小错日复一日的上课。
小错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事情的时候,总是表现的尤为认真。
她学习能力强,记忆力好,慢慢地将华时先生的本领,学到了几分。
只是华时先生有时候会问她,之前有没有学过什么法术,师从何处。
在报仇前,小错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隐瞒了自己学过蛊术的事情。
等到学的差不多的时候,她高兴地冲到木屋,却没有见到风痕。
小错失落的返回,身后却传来了风痕的声音。
“这么急着找我,有何事?”
小错惊喜回头,激动地说,“我学会了医术,以后你要是再受伤,我就可以帮你医治,你不用怕被人发现,自己挺着了。”
风痕愣愣地看着她,半晌都不知道说什么。
忽而他回过神,将头转向一边,轻咳一声,“谁叫你做这些的,我不需要。”
小错却纯真坦率道,“你不怕死吗?”
风痕淡然道,“这就是我的宿命,迟早都会有这天。”
小错跟他说,“既然你不想做杀手,为什么还要逼着自己去做这些事?你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去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以后就不会再有人伤害你,过安稳的日子,这样不好吗?”
他静静地听着小错说话,竟出了神。
“好了,你可以走了。”
小错和他分开后,回到了迟淑府。
很多天过去,风痕就像消失了一样。
华时先生在给小错诊脉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她体内有一种很奇怪的毒素在流窜。
华时先生问她,“你体内有毒?”
小错回答,“是。”
小错觉得骗不了华时先生,既然他问出口,也就没有隐瞒。
可风痕每个月都给了她解药,难道风痕给她下的毒那么厉害,吃了这么久的解药都没有用?
华时先生说,“这种毒素在你体内已久,每月月圆之夜都会发作,如今只是被一种很深的内力压制着,要想根除,十分困难。”
华时好奇地打量她,知道她之前没有说实话。
这种毒只有在修炼某种蛊术的时候,走火入魔才会产生。
而他第一次见到她的那种感觉,又一次浮出心头。
听到华时先生的话,小错觉得奇怪。
在她意识中,风痕给她下毒后,只有第一次在山洞吞下毒药的时候,肚子发作过一次。
此外每个月都会给她解药。
难道是十五月圆之时,她每次醒来后,记忆缺失的那段,发生了什么?
转眼又到了十五这天,小错再次来到木屋。
已经不用风痕提醒,小错早已熬了药,吃了饭,就等着他来。
风痕到了后,觉得小错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问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顿了顿,小错问他,“你还是魔头风痕吗?不会是被人冒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