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侯求医于秦,秦伯使医和视之……天有六气,降生五味,发为五色,征为五声。淫生六疾。六气曰:阴、阳、风、雨、晦、明也。分为四时,序为五节,过则为灾。晦淫惑疾,明淫心疾。”
--《左传 昭公元年》
天地之间,万物共生——春雷夏雨秋风冬雪,山水土地草木生灵;
天地之间,万事皆空——雷雨风雪生发于天,水土苍生根本在地。
天空无限,大地无垠。天地之间,归于无限。
无限之中,人在其中——只有人在天地之间,接受滋养,接受考验。
人在天地间,制造出天地间的矛盾,也解决天地间的矛盾,就是人的存在意义,就是生生不息的动力。
每次大规模疫病流行,必然要写入历史中,无论医学史、流行病史、公共卫生发展史,或是社会史、制度史,发展经济学史,甚至是编年史、地方志、家族史或个人传记。但它既不是起点,更不会是终点。流行性传染病的发生、流行和对抗、防疫,贯穿人类历史的始终,也应该成为历史书写的重要主题之一。
据统计,在人类发展长河中,平均每6.1年,就会出现一次传染病流行。假设以战国七雄之一秦国在前243蝗灾后,全境暴发瘟疫为起点,讫于1911年宣统三年清朝灭亡为统计时段,历史文献在记录灾害时,出现“疫”字的频率,为289次。
例如,从东汉灵帝至西晋武帝当国期间,瘟疫发生了20次以上;
北宋政权167年间,瘟疫次数达到59次;
南宋王朝152年,15次;
明朝277年里,瘟疫爆发规模高达75次。明末的鼠疫,既触发了明末大起义,也断送了闯王的宏愿霸业;
有清一代296年,其中有78年是瘟疫年。人们津津乐道的乾隆盛世,其中有49年遭遇瘟疫,几乎涉及中国全境,人死无算。
按照这样的频率,如果制作一个瘟疫灾害年表,详列朝代、年份、疫病类型、涉及地域、死亡人数等信息,其体量足以达到著作规模。表格里的密密麻麻的数字,也足以让心理素质不佳的人犯上密集恐惧症。
在当今,凭借发达的科学和医疗技术,完善的公共服务和公共卫生管理体系,社会面对突如其来的疫病,仍然感到压力重重,仍要面对盲区。抗疫过程,俨然是个同时克服外界病菌和克服自身无力感的过程。似乎难想象,在不具备现代医学知识及手段的古代社会,防疫和抗疫会是怎样的情形。
好好活着,好好死去。古往今来,生存哲学异曲同工,而古人尤甚。从现在起,我们开始回视历史,由远及近,回顾从蒙昧走向科学的中国抗疫史,追忆从惧怕命数到追问真相的先民,致敬从仰赖神明到追求真理的斗士,并感谢曾经自上而下组织动员,同时自下而上同心抗疫的时代。正是如上的人们和他们创造的历史,保留下坚强、奋进的火种,点燃后辈抗疫防疫的勇气;闪耀出团结和智慧的光华,照亮后辈认识瘟疫和抗疫防疫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