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毕竟他口中编造的会议结束了,总不能再找个借口开溜吧,张文勇淡定的说道:“真是抱歉,让一个客人等我几个钟头,我们土地局最近要改革,红头文件都下来了,局长对此相当的重视啊。”
叶建设早料到他会有这套说辞,点头道:“张副局长贵人多事,既然是土地局的工作,那就是上头的意思,我们这些老百姓肯定全力支持,你说是吧。”
“张副局长是土地局的大红人啊,会议的重心就是您。”
张文勇骄傲的昂起头:“哎呀,你可别是捧杀我啊,说起来是局长他老人家关照我,觉得土地局的大小事宜都要我参与评判,我整天累的半死。”
“局长亲自放话了,我要是不干到七老八十,甭想退休。”
闻言,叶建设对张文勇的看法更深了,这货难道听不出来自己在阴阳怪气吗?这些年是怎么混上来的。
但毕竟以后还得跟张文勇继续合作,叶建设也没揭穿,直言道:“张副局长,我这趟来就是为了红星市场的那块地皮。”
“当初您言之凿凿的说,谁违反合约上的规定,后果自负,相关内容也都在村委会做了公证,我觉得你不是不守信用的人,这样说来,这笔账您认吧?”
“您找了肖鹏到明茵商圈给我递话,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张文勇早就意识到要得罪叶建设,他暂且还是温和的态度:“建设,合着是这桩事啊,这还真不是我的意思,是上边的命令啊,铁律如山,我也束手无策。”
“咱们局长金口玉言,我最多算个二把手,地位和权利都在他之下。”
话音刚落下,张文勇就摇了摇头:“你也别怪我们局长,局长他深谋远虑,他的计划不是咱们能置喙的。”
“这也是突发情况,据说是这条街要给村里扩建使用,这也是个未知数,总不好临时抱佛脚,等文件下来了再通知你。”
“村里要征用土地局的土地,我们能说个不字吗?如果我是局长,我也会这么做的。这全是为了你的利益考虑,那4200块钱租金发下来了,我给你拿来。”
一个面都没见过的局长,竟成了挡箭牌,叶建设不由得失笑:“张副局长,土地局手里的地皮占了村子的百分之五十,村委会征用是作何用途呢?非得要荒废掉的红星市场,先前连个风声都没有。”
“我认为这事还有待商榷,我想亲自见见局长,村子里既然要用地皮,那就换到其他地方,也是一样的。”
“我们的合约也不用破除,双喜临门啊。”
“局长深明大义,他老人家肯定能理解我的一片苦心,说不定还会夸我聪明呢,您说是吧。”
叶建设圆滑的回答,瞬间引起了张文勇的不满。
倘若这个为人处世,远超常人的男子,不是叶建设,二是他的外甥冯志年该有多好啊,他还可以给外甥行个方便。
但是……
冯志年的敌人就是他的敌人,更何况明茵商圈这么暴利,张文勇不可能放弃这块肥肉,他要叶建设乖乖拿钱滚蛋。
如果纵容叶建设继续成长,他面临的将会是叶建设的打击报复,届时,小小的副局长还能奈何得了叶建设吗?
张文勇心中有了答案,略一沉吟,说道:“叶建设,你都能想到这方面,我何尝不晓得呢,村里征用的土地是有相关规定的。”
“局长不点头,那就过不了这一关。”
“都说了上面的指令不容置疑,你这孩子还真是倔。”
话落,张文勇就差没笑出声了,他为自己找个理由,根本挑不出毛病。
“倒是你,能打造出一个明茵商圈,也就是再多花费一个月的时间,就能打造个一模一样的,你说是吧?我们土地局的地皮有很多,我留着给你。”
他再推倒重来,到时候张文勇故技重施,把他的成果霸占?
叶建设面上愠怒:“张副局长,话都说到这步田地了,那我也不想再打哈哈了。合约上违规之后的赔偿,你得一分不少的给我。”
眼看叶建设穷追不舍,张文勇知道必须撕破脸了。
“姓叶的,你年轻气盛,我可以包容你的脾气。这话我就当你没说过,你拿着钱走人,合约算得了什么?”
叶建设心中百味杂陈,张文勇这块骨头再难啃,他也不可能善罢甘休,就凭他今天的所作所为。
“张副局长,那就各走各的路吧,我也不用对你手下留情了,我相信法律会站在正义的一边。”
末了,叶建设潇洒的拂袖而去,空荡荡的办公室就剩下张文勇在无能狂怒。
与此同时,供销社里。
王福花到了午休时间,她吃的肚子圆了一圈,就到树荫底下乘凉。
供销社里的理货员们这个点儿都不睡觉,一来是供销社并没有配备宿舍,二来是午休时间短,来回折腾不值当,按照惯例,大伙都是找个空地闲聊。
村子里的人,几乎都有八卦之魂。
“王福花,你今儿还挺利索的啊。”
与王福花共事的售货大娘梅婶,热情的招了招手:“你还带着饭盒呢?你干儿子叶建设不是出息了吗?明茵商圈那么火爆,你虽然不是他亲娘,可他亲娘都不在了,你不就是吗?也没跟着沾沾光?”
没想到有一天因为叶建设,让她受人追捧,王福花得意的昂首挺胸。
她那天可是亲眼所见,叶建设一下子就收了几万块钱,冯志年即使是部长,一年到头也不可能赚到几万。
“我心疼我儿子还不行?再说了,有钱也不是乱花的。”
王福花努力给自己找补,仿佛先前控诉叶建设的人,并不是自己。
靠在一侧的刘主任听闻这话,哭笑不得,从前王福花为了逼迫叶建设离婚,来仓库里搅浑水,还到张雄武家里闹,他都记的很清晰呢。
“福花,先不说别的,都传言叶建设光租金就收了几万块啊,他现在变成万元户了?”
梅婶抻着头,满眼都是探究。
王福花嘴角的笑容更是掩藏不住:“这我哪儿关心啊,总不能把存折拿出来给我看吧,我儿子他好像是说,每家租户都要交1800块的租金,加起来也差不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