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快刀对长枪
不用过多的思考，在他们三人中，只有陆遥一人会在平日里练刀。
这死胖子一开口，陆遥便开始怀疑，叶少龙是不是早就知道这女人会上台，而且算准了会比兵器。
虽然没有证据，但陆遥还是坚定的相信，绝对是叶少龙再搞他！
“哦？不知他今日是否到场？”
“就在台下！”
“那快快请他上来，小女倒想领教一下他出神入化的刀法。”
台上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几个来回便将事情拍板，台下的看客们也开始跟着起哄，万事俱备，只等陆遥上台。
也就在这时，身旁的郑景福也拍了拍陆遥的肩膀，认真的说：
“虽然我也没看明白叶少龙在干什么，但我觉得你可以上台试一下，毕竟若是想要练刀，那就必须得有个对手，这女人并未入品，正好可以当你的磨刀石！”
行吧，既然都这么说，那我就勉为其难去打上一架！
毕竟又没有什么坏处，有郑队在旁边看着，面对没有入品的江湖武夫，定然出不了意外……
眼看陆遥走出人群，众多看客开始狂呼，热浪开始向着天空蒸腾，影响着低沉的云朵，成为了造成变化的最后一根稻草，下雪了……
“噌——”
陆遥接过书生递来的刀，长刀出鞘，将刚刚飘落的雪花斩碎。
而搞完事情的小胖子早已翻下高台，站在人群的边缘默默看着高台上陆遥。
雪花飘在他的身上，如同坠入深渊，转瞬消失不见。
“来吧……”
不远处的茶馆二楼，一位老人满面笑意的看着陆遥摆好架势，端到嘴边的热茶也不喝了，举着茶杯一直盯着高台，生怕错了什么。
以他的境界，这种不入品的打斗，又怎么会错过呢。
“叮！”
快刀与长枪碰撞，声响穿透空气的阻拦，刀刃与枪杆摩擦发出的吱嘎声，气息在一瞬间的变化，统统落入老人的耳中……
老人放下茶杯，伸出手指凌空挥洒。
“挑！劈！扫！挡！直刺……”
陆遥的招招势势，都在老人指尖重现，老人的眼眸逐渐深邃，似是回到了练武的最初。
一次又一次的挥刀，劈碎空气、劈碎草木、劈碎山石，直到如今……已经没有几个人敢硬接自己的刀了。
白雪落山河，红缨狂舞，枪尖如鬼魅。
陆遥一边格挡，一边找准机会反攻，两人有来有往，打的难舍难分。
四周呼声依旧热烈，陆遥却觉得自己离声浪越来越远，他的注意力，已全部集中在那一抹鲜红之上。
“叮当！”
又是一次碰撞，但却与前几次的一触即分不同，那长枪竟变了招式，直奔陆遥下盘扫来。
陆遥神情不变，似是早有所料，身形不退反进，刀身直冲着女人握枪的手腕而去。
你若不退，我便废你一只手！
眼看枪身离陆遥的腿越来越近，茶楼上的老人竟觉得有些紧张，那双几近干枯的手，也不自觉的握住了茶杯。
好在，是那女人率先扛不住压力，向着陆遥袭来的刀身打去，却又中了他的算计，又苦苦撑了几招，便败下阵来，最后被陆遥所擒。
“呵，刀法虽然一般，但这胆量却是……跟我年轻的时候一样大！”
老人握着茶杯的手松开，一口清气吐出，似是在赞叹陆遥，又像是自嘲，让人难以捉摸。
“受教了！”
战斗结束，两人分开，雪妍抱枪行礼，陆遥还礼，将刀递给一旁等候的书生，便要下台。
“等等，这是您比试赢到的银两！”
书生递过两锭银子，陆遥看了一眼满面堆笑的书生，接过银子转身便走。
虽然赢了比试，但陆遥却并不是特别高兴。
他察觉到，自己的刀法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要不是女人收手，输得一定是自己，差在哪呢？
下了台，陆遥将疑惑压在心里，拿着银子径直向郑景福走去，理都不理站在一旁的叶少龙。
陆遥先拿一锭银子还了郑景福的钱，郑景福也不客气，直接收下。
另外的一锭则是直接揣进兜里，动作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看的叶少龙一愣一愣的。
“不是……我的呢？”
不等陆遥回答，郑景福便率先开口：
“你什么你，有本事自己打完，银子全是你的！”
说罢，不给叶少龙反驳的机会，便领着三人走向集市更深处。
风雪中，叶少龙偷偷回望，茶馆中的老人轻轻颔首，一切皆在不言中……
而同样走下高台的雪妍，则是嘱咐书生收台，今日到此为止。
书生以为头儿是因为输了，心情不好，便连忙忙活起来，一句话也不敢问。
雪妍一袭红衣，走在雪中，分外惹眼，高台旁的看客却没了开始时的热情，只有嘘声一片，没人会去崇敬失败者。
雪妍不做理会，而是径直走进对面的茶楼，来到二楼，一位黑袍老人正坐在窗边，手中握着茶杯，遥遥眺望。
“大人！”
“拿去吧。”
老人未曾回头，依旧看着窗外的风雪，似是想从中看出自己想要的那张脸庞。
雪妍不敢打扰，轻手轻脚的摸过桌角的一本秘籍，从旁行了一礼，便迅速下楼，回到马车旁。
上了马车，她便抑制不住激动，开始翻阅怀中的书本，
“太好了！有了这个，我很快便可踏入九品，成为真正的武者，而后……”
之后的话语她并未说出口，但眼神中的火热，却是藏不住的。
陆遥走在雪中，脚下的地面已有点点白渍，行人踏过，鞋底沾走一片雪白，留下一处乌黑，街面上积起泥泞，染脏了过路的衣袍。
离开充满看客的高台，四周的环境也从热闹变得清冷，许是大家都找地方躲雪去了。
但也有行人未曾离开，他们撑起油纸伞，漫步在街巷中，观赏着不同的摊位，以及摊位背后，一个个神色不同的摊主。
“少爷！少爷！别跑了，咱们该回去了。”
“不回！不回！我还没玩够呢！”
几个丫鬟打扮的少女急躁的追赶着一个小孩，那小孩却一直不住的嚷嚷，凭借娇小的身躯四处躲藏，但最后还是被几个护卫按住，带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过陆遥身边，车厢里的小孩依旧哭闹着。
陆遥没有理会，他依旧在考虑着今日的这场比武，究竟是何人安排，而奇怪的叶少龙，又肩负着怎样的任务。
迷雾渐渐笼罩皇都，一切都变得那样模糊，让人只能摸索着小心前进，生怕一脚踩入泥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