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怡什么都没说,听话的乖乖转过身,趴在了床上,将后背留给许轻言。
房间里的氛围在两人的沉默中变得暧昧,许轻言红着脸将塑料盆放在床边,跪坐在床边,手捏着毛巾,轻轻擦拭着陈子怡的背。
肌肉紧实、肌肤光滑,许轻言提着一口气,快速擦拭完整个后背。
许轻言仿佛听见两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在水盆里将毛巾搓洗了下丢在陈子怡手里,转身逃出卧室。
卧室里气氛微妙的简直要让人窒息……
“擦洗完衣服穿好了叫我。”背靠着卧室的木门,许轻言听到自己胸膛中心脏在嘭嘭嘭地跳着。
“好了。”
良久,卧室里传来陈子怡的呼喊,许轻言打开门拿走塑料盆和毛巾,脸上的红晕久久仍未消散。
“子怡姐你早点休息,我先睡了。”站在卧室外喊了一声,许轻言走进另一间卧室关上门。
黑暗中,陈子怡坐在床上,手按在脸上,听着房门关闭的声音,听着关灯的咔哒声。
小言是我的弟弟啊,我怎么可以这样?不行,以后不能这样做了,答应过他奶奶照顾他的。
不能这样了,以后不能这样了!
睡觉!
躺在床上盖上被子,似有似无的香气钻进鼻孔,她翻来覆去却睡不着,一直到早上陈子怡这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半梦半醒间听见许轻言在厨房忙活着。
………………
“二叔,二婶,这是公司给小丽发的抚恤金,一共十万,你们收好。”看着表妹将要被推入被推入焚化炉的尸体,蘑菇头拿出一个大布包塞到已经哭晕几次的二叔怀里。
十万块,其中一半是她这些年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帮会里给她的抚恤金只有区区五万。
“家属做最后告别,要焚化了!”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声音毫无波澜的说道,她的脸藏在厚厚的口罩和帽子下,只露出了一双冷漠的眼睛。
二叔二婶想再看自己女儿最后一眼,和其他送走亲人的人一样,此起彼伏的哭泣声回荡在整个殡仪馆。
蘑菇头注视着工作人员冷漠的双眼,那一瞬间浑身产生了一种无法言喻的疏离感。
她突然感到喘不过气来,周围的一切无比虚假,几近荒芜。
她的灵魂飞出躯体,以俯视的角度冷漠而疏离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伤心欲绝跪倒在地的二叔,眼眶通红安慰他的二婶,眼神冷漠的工作人员。
然后,她看到了躺在铁床上的表妹。
她原本微黑的肌肤变得蜡黄,黄的就像小时候上坟烧的纸铜钱……
她在腐烂,蘑菇头突然想到。
她见多了鲜血,她不害怕血腥,这些对她已经习以为常,但是看着表妹的尸体她突然出现了一种生理上的强烈的恶心感觉。
那是生命对死亡最本能的恐惧。
强烈的呕吐感将她漂浮的灵魂抽回,蘑菇头跪倒在地上,干呕起来。
我想活着……
跟在手捧骨灰盒的二叔二婶身后,她喃喃自语。
………………
【狂龙】:你们不是一直在问茶楼里是哪位大人物死了吗?确定了,是黑狼会的狼首!
中午,坐在回家的车上,许轻言小号突然来了几条消息,他切到小号一看,自己已经被拉入群聊,刚刚就是群里的人在发言。
设置出消息免打扰后,许轻言看着她们聊天。
【骨比】:什么?你确定吗?
【狂龙】:怎么能不确认呢?消息已经传下来了,几个头目也承认了消息的准确性。
【超有勇气小犊子】:狂龙说的应该没有问题,我在巡检司的姐们也是这么说的,茶楼里死的就是黑狼和她身边的卫队,没一个人活着。就是我这消息不太确认才没有发到群里。
【狂龙】:而且我告诉你们,据说刺杀狼首的杀手只有一个人,那个杀手是正面进入,一路杀死狼首身边的保镖,才最后杀了狼首的。
【文寿司】:我去,还有这么厉害的人?这简直是里昂在世嘛!
【狂龙】:里昂?里昂算什么东西!据说这个杀手是只拿着一把冷兵器就杀进去的,狼首的卫队可是几乎都有佩枪的。
【东北悍匪】:龟龟,你在开玩笑吧,怎么可能?
【狂龙】:不信?不信看图。
说着,昵称是狂龙的管理员连着发出了十几张图片。
【狂龙】:你们看看,你们自己看看,这些尸体上的伤是不是都是冷兵器打出来的?
许轻言一张图片一张图片的仔细查看,得出了和之前四张图片相同的结论,从最后一张图中,他甚至猜出了凶手使用的凶器是什么。
棒球棍!
原因无他,因为最后一张图的尸体脸部深深镶嵌着一个棒球,结合他伤口是圆形钝器敲击出的判断,许轻言想到了这个经常作为案件凶器的体育用品。
【狂龙】:怎么样,我说的话都是有证据的。
【东北悍匪】:牛啊大姥,大姥没说错。
【钝角】:这,什么人有这种程度的战斗力?隐世武者?哪个武术门派的绝顶高手?
【超有勇气小犊子】:那指定是这些人才有这种本事的。我记得我小时候老家村子旁的山上有一个道观,里面哪个老道士……
一群人的讨论歪到了古武和工负伤,几个结合着身边的传说、里看到的内容讨论的热火朝天,许轻言看了半天没看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就全当给积累素材了……
将狂龙设置成关注的群成员,许轻言切换了账号。
公交到站,许轻言关上手机下车回到家里。
“小言,回来了?”
客厅里,陈子怡小幅度地运动着中枪了的肩膀,她的手臂已经可以活动了。
“子怡姐,今天你想吃什么?”
“嗯……鱼香肉丝,可乐鸡翅?”
“好”许轻言点点头换上拖鞋,洗手后围上围裙走进厨房。
吃完饭,许轻言在厨房洗碗池前,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新闻的陈子怡,许轻言转过头。
“已经确认了,那天晚上黑狼会狼首确实死了。”
许轻言手上动作缓慢,竖起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除了电视机的响动,却没有任何声音。
“我知道了。”良久,沙发上的陈子怡闷声回道。
把手上的水在围裙上擦了擦,许轻言走出房间,轻轻抱住了坐在沙发上的陈子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