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走进审讯室,左面的墙壁被一张巨大的单向玻璃取代,玻璃后面,黑瘦少女被锁在审讯室的审讯椅上,她的对面各坐着三名捕快边问边记录着。
“唐……”
“电话打完了?”
许轻言刚想问些什么,叶慧君身旁的那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女人打断了他的话。
“嗯。”出于礼貌,许轻言点头道。
“你怎么发现她们?”那女人再次问道,一边的叶慧君也投来了询问的目光。
“我朋友住在隔壁房间,这次来她们是为了看叶倾青的演唱会,而404房间的人是我朋友的高中同学,据悉她们在结束后因为有些困就提前回去了,而我们在两点多回到房间时却依然能听到隔壁房间的电视在响,这是第一点;
在404的门口,我听到了掩盖在电视声音下的另一种声音,人临死前的喘息声,而且还有一股血腥味,当时我就判定房间里面出了问题,就让我几个朋友先行离开,之后的事你们也就清楚了。”
许轻言确实是闻到了血腥味,也听到了掩盖在电视声音下的喘息声,但是他能说最关键是因为系统的任务吗?显然不能。
事前猪一样,事后诸葛亮。这是个人都能做到,于是许轻言从结果审视过程,点出了一些事前不会察觉但事后想想很不合理的地方。
“那你觉得这一次的案子是哪种类型,仇杀?情杀?”叶慧君轻轻点着手上的口供。
“无差别随机杀人。”许轻言回道。
“为什么?”
“手段残忍,手法老练,心理素质强大,而且被害者是过来旅游的,没有结下结怨的可能性。”
“嗯,”叶慧君抿嘴点头,“给,你看看口供,这是隔壁那女人的。”
许轻言愣了一下,还是接过刚写成的口供看了起来。
不图财、不图色,不认识被害者,随机敲开房门,进去杀人玩,此前作案多起……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许轻言还是被这两人的疯狂程度吓了一跳。
“要不是今天撞上了,还不知道会死多少人才能抓住她们。”交还口供,许轻言心有余悸的说道。
“是啊,这次多亏你了,你是男子特巡还是特勤队的?”接过笔录,夕晓曼问道。
“什么特巡特勤?我是个普通大学生。”许轻言一脸迷茫。
“你不是巡捕?”叶慧君惊讶道。
“不是啊,怎么了?”
“那你怎么看了口供?”
“不是你给我的吗?”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进来了?”
“我过来问一下我朋友她们在哪儿。”
“你朋友她们在询问室,这里是审讯室。”
“抱歉,我分不清楚这些有什么区别。”
“我……”叶慧君懊恼又无语的捂住额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你先出去吧,询问室左拐,走廊里第一间就是。”夕晓曼率先冷静下来,随即示意许轻言先出去。
因为让许轻言站在这,就已经是一定程度上的违规了。
“哎等等,”许轻言视线在两人身上扫过“所以说你俩是把我当做巡捕了?你认为我是叶慧君的人?叶慧君认为我是你的人?”
“确实产生了这个误会,所以……”
“报告!”审讯室外,一声中气十足的报告声让三人向后看去,同时,三人敏锐地察觉了刚刚审讯室的门好像开着一个小口子。
夕晓曼叶慧君两人老脸同时一红,夕晓曼轻咳一声,“进来!”
“夕检,店主以及隔壁406、405四人的笔录在这里。”
进来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皮肤晒得黝黑很是英气的女人,女人很严肃的将手里的笔录递给夕晓曼,然后偷瞄了一眼许轻言,噗嗤一声一秒破功。
“要让这位捕头看一遍笔录吗?”女子越说调笑的意味越重,最后一个字说出来后她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嘿嘿狂笑。
“赶紧滚蛋!”夕晓曼有些生气的朝女子的屁股上轻轻踢了一脚,笑骂道。
“让你见笑了,这孩子啊是我带出来的。”将女子赶出去,夕晓曼关上门,收起笑脸表情严肃的伸出手“渝州巡检夕晓曼。”
“幽州肃城大学,许轻言。”
“无论如何,多谢你的出手相助。”
“没什么,打击犯罪,人人有责。”
“好一个打击犯罪人人有责,不过许先生以后遇到还是小心为好,这种事情还是尽快告知巡检司,毕竟缉拿盗匪是我们的职责。
刚刚老叶给我讲述过你的英姿,我还以为你是特巡队、或者特勤队的人呢!”
“夕巡检能给我说说特勤、特巡吗?”
“当然可以,从乾元二年起,先皇明确巡检司职责,三班捕手设立公职,皂班巡检司坐班,壮班各个给事亭维持治安,快班负责重大案件,先皇又再次基础上给各地巡检司编入特殊巡逻支队与特殊勤务支队。
特巡就是在城中各个要地执勤巡逻,负责处理重大突发事故。特勤就是在此基础上的补充力量,负责处理特巡支队都无法处理的重大恶性事故。”
皂班机关单位,壮班派出所,快班刑警,特巡就是特巡检,特勤就是SWAT?
许轻言已然明了这个世界巡检司的基本构成和职能所属。
“夕巡检,我的几个朋友现在可以离开了吧。”
“那是当然,她们已经做完笔录了,只是这几天就不要离开渝州,我们可能随时需要进行传唤。”
“那我做不做笔录?”突然,许轻言笑着问道。
“不用了不用了,发生了什么老叶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说着,审讯室的门再一次被打开,一名之前在玻璃那边的捕快将一份口供交给夕晓曼。
“好,你先下去吧。”
“是!”捕快端端正正敬礼,离开了审讯室。
“许先生这次也是来渝州看演唱会?”
“不,这次我是来参与演出,我是战车乐队的钢琴师。”
“钢琴师?”
夕晓曼惊讶的瞪大双眼,有些难以置信。
“刚才我接的是乐队里打来的电话,算算时间她们这会应该到了,我们去接一下。”
“好,我女儿可是很喜欢战车乐队的,等会你们能给我签个名吗?”
“好啊!”
“你好,请问许轻言在哪?”杜又芯拦下一位行色匆匆的捕快问道。
“许轻言?谁是许轻言?值班室在那边,你去问他们,没看我忙着呢。
慢一点,小心点,把这两具尸体抬到仵作间。”捕快不耐烦的说完,招呼四个全身套着白色防护服的人推着两具担架上白布盖着的尸体从两人面前匆匆走过。
一阵风吹来,盖在上面的白布突然掀起一角,看到底下的东西,杜又芯叶白夏两人脸色瞬间煞白。
惨白,白得像纸,细长的伤口里像是塞了一个挖去一块的血豆腐……
杜又芯一阵反胃,差点就要吐出来。
“吓到了,没事没事,别看了就好了”两人转头,一个脖子上挂着一台相机的戴眼镜的男捕快走了过来,给两人一人给了一颗巧克力糖。
“现场还要惨烈,你知道吗,当时现场痕检的仵作都吐了好几个,要不是许捕头一马当先当场抓住了两个凶手,啧啧啧。让这么两个丧心病狂的变态在外边逃窜,我都害怕……
你们是要找他吧,他这会应该在审讯室。”
“捕头!”×2
“捕头?”
前面同时两声捕头是杜又芯二人的惊呼,什么时候许轻言成了巡检司的人了,他不是个大学生吗?两人面面相觑。
后面带着疑问的一声是许轻言的声音,他看向夕晓曼,很疑惑自己什么时候成了捕头。
“许捕头?”男捕快看见许轻言,一路小跑到他的跟前,脸上激动的神情溢于言表,“许捕头,请问当时你是怀着怎样的勇气第一个冲击现场抓捕哒?”
许轻言看着夕晓曼,很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