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夜冥赶来之际,独孤恩已断了气息,他眉头紧锁的看着水灵儿失神的脸庞,她的眼角还残留着泪渍。
水灵儿好像是在问自己,又好像是在问他,凌乱的鬓发遮住视线,“为什么……我改变不了。”
苍夜冥扶起瘫坐在地上的她,随后大手将她拥入怀中,似乎万言不及此举,他用温存驱散寒意。
苍夜冥眉眼柔和,语气温柔道:“灵儿,逝者已矣,活人可以替他们完成未了的心愿。”
水灵儿闻之将锦囊递给他,“宫主让我托给你,他希望我们扶持他的徒弟顾月之。”
苍夜冥握紧锦囊,想必宫主仅存的念头已死,临死之际将他的信息给了我。
断崖宫人心大乱,因为宫主离奇死亡,白绸挂满大殿,棺椁停放在大殿中央,顾月之跪于灵柩前,袖口拳头握紧,直到鲜血流出他也不觉得疼。
他亲自替师父清理尸体,很明显是他杀,而且此人刀法狠厉,几乎一击即中,屋内只有苍王和苍王妃,听他们言辞,不像他们所为。
“这断崖宫掌门人已死,今后可怎么在江湖中立足……”
“是啊,宫主的死因也是颇为蹊跷,据说现场只有苍王殿下和他的王妃。”
“倒不像他们所为,如若真是,大可一走了之。”
“那凶手到底是谁?”
断崖宫弟子这个时候还有心情闲言碎语,全然无一丝哀伤。
顾月之起身大怒道:“师父一日无安宁,你们倒好,在这不哀悼他老人家,反而交头接耳,别失了断崖宫弟子的身份!”
几名弟子闻之低头不语,顾月之才罢了此事。
水灵儿提裙步入殿内,语气铿锵有力道:“我有断崖宫宫主临死所托。”
“吾遭歹人所害,断崖宫不可一日无主,特令大徒弟顾月之于灵柩前继位。”
下面有点弟子不满指出道:“你怎么证明你所说之词是宫主所托?”
水灵儿展示宫主传位玉指环,顿时底下鸦雀无声,的确是宫主之物。
水灵儿语气严肃道:“顾公子,请你一定不负宫主期望,将断崖宫正义凛然的行事作风传承下去。”
“多谢娘娘所托。”
顾月之生的板正,一看就是那种心怀大义的男子汉大丈夫。
顾月之戴上玉指环,语气激昂道:“耀我断崖宫,匡扶正义,消灭邪门歪道!”
还有,我一定不会饶恕杀死师父的凶手。
断崖宫弟子气势凌然,心中正义被点燃,与顾月之一同呐喊,“耀我断崖宫,匡扶正义,消灭邪门歪道。”
“顾公子,我们得启程回去了。”
顾月之抱拳道:“好,若有机会常来看看。”
“好。”
苍夜冥在轿车旁边等她,直到一抹倩影出现。
“我们走吧。”
轿车驶入京城方向,也消失在道路尽头,不知数年后,相见是何番情景,何番心境。
雍容王穿过隧道来到密室,男子已然等了片刻。
男子似乎听到极大的好消息,仰头大笑,“干得不错。”
雍容王眼神贪婪,“断魂散……”
男子招手,“呈上来。”
男子漫不经心的玩弄手中的匕首,语气平淡道:“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易天帝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他有一支军队乃世代帝王相传,誓死护主,况且还有苍夜冥,此人杀伐决断,谋略过人,你不得不防。”
雍容王了然点头,“我明白。”
此番之行,水灵儿与苍夜冥的关系又拉近不少,两人的命运交织在一起,一同经历惊心动魄之事,这种感觉难以言表。
水灵儿不再把他看做冷冰冰的苍王,而是一个外表冷漠内心温情流淌的男子,啊不对,夫君。
身在帝王家,有许多身不由己之事,他沾染数不清的鲜血,我想他也不想如此吧,帝王家不是说我不犯人人就不犯我。
苍夜冥打开浸染干涸血迹的锦囊,里面有一卷纸和一枚丹药。
信中说:吾若身死,已无法将我二弟悬崖勒马,殿下对他的身份疑点重重,吾现告知,他乃乌煞门门主,居于玉离国中心地带,我最近调查中发现他蠢蠢欲动,意图对天域国行不轨之心,这枚丹药乃师父所赠,师父曾算出我命中有一劫,让我送予垂危之际所见之人,现赠予殿下您。
苍夜冥握紧锦囊眉头紧蹙,乌煞门门主,竟然是他?怪不得搜寻无果,原来在玉离国,还有,这枚丹药又是干嘛的?
水灵儿心中有事想告诉他,她步至书房,秦明守在门口,见王妃过来侧身让道。
“苍夜冥。”
水灵儿直呼他全名,这一趟之行,关系好不少,胆子也大了些,苍夜冥虽意外她此举,脸上看不出喜怒,敛目身子往后坐,“有何事?”
“我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苍夜冥淡淡瞥过她,好奇道:“什么秘密?”
“杀死断崖宫宫主之人是雍容王。”
“此话何意?”
“我曾怀疑过雍容王,特托千叶楼老板娘借拍卖会,在赠予他护心袋上洒上荧光粉,我在现场地上摸到过荧光粉痕迹,我想凶手一定是他。”水灵儿一口气说完。
苍夜冥嘴角上勾,戏弄意味明显,“你与千叶楼老板娘关系这么好?”
水灵儿避开他凌厉的目光,拍了拍胸脯,“那当然!”
苍夜冥从抽屉里拿出见面券,语气意味不明道:“你觉得我该不该用它?还是说我已经见过千叶楼老板娘真容!”
水灵儿瞪大双眼,紧张的提到嗓子眼“你……当然得用啦,不用多可惜!”
苍夜冥撑着桌面单指敲桌,冷眸乍现,“别再狡辩了,你的身份本王早已调查的一清二楚,本王只想看看你怎么演,没想到你演技这么拙劣。”他低笑出声。
“既然你已知晓,我也没必要隐瞒,我只盼你别动千叶楼,它是我的心血。”
“你还是不太了解我,你的人都是我的,我何必动内子之物。”
水灵儿满脸通红,这人说话脸不红心不跳,说起话来不害臊,“你……”她慌忙离开,不想与他过多深入聊天,因为……她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