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众人听了这话皆是面色复杂。
陈望归大着胆子问：“你......您知道我们一家人为什么不能离开这里吗？”
小黑人脾气很好，有问必答：“应该是你曾爷爷当初留下的东西吧。”它伸手进自己鼓鼓软软的肚子里掏了掏，掏出来一截白骨。
“这是你曾爷爷和我做交易时留下的一截指骨。”
陈父激动：“对对对，我爷爷他左手小手指少了一截。”
小黑人将指骨递出去：“你们拿去吧。我现在也不知道能够清醒多久。”
陈望归小心翼翼接过来。
赵正东道：“是不是祛除了你身体里的怨气，你就能恢复正常了？”
“是这样没错。”小黑人点头，“可是这些怨气在我身体里积压太久，已经几乎和我融为一体，很难祛除了。”
“功德可以吗？”赵正东问。
小黑人猛地抬头：“你要给我攒功德吗？”虽然声音依然瓮声瓮气，没有什么起伏，可是莫名的，在场所有人都能感觉出来它的激动。
赵正东笑了下，拍了下陈望归的肩膀：“不是我，是他。”
小黑人又扭头望着陈望归。
陈望归正色道：“你变成这样，和我们陈家也有关系，我会为你攒功德的。”
小黑人有些扭捏：“按道理来说，和我做交易得来的钱财算是不义之财，你要想给我攒功德，你家的钱财得超过当初从我这里得来的十倍后，才可以算在我头上。就这样你还愿意吗？”
陈望归笑着拍拍胸口：“这有什么，等到回去后，我直接把家产捐了。到时候不就可以从一开始就能给你攒功德了吗？”
陈父笑眯眯地点头，显然很是赞同儿子的做法。
小黑人激动啊，它就知道这陈家是大大的好人。当初一起的，好几个人来找自己做交易，就只有陈家所求的最少。因为求的东西少，所以给的祭品也是些猪羊。虽然比不上人，可对它来说，却更满意。
陈望归搓搓手，不好意思地往袁绍同身边挪了挪：“那个，袁兄啊，小弟我回去后，就指望您从手指头缝漏点东西了。”
袁绍同好笑：“别这么可怜巴巴的，一年一分利。”
“这个一分......”
“百分之一，不加期限。”
陈望归立刻熊抱住他：“我就知道你这个朋友没交错！”
陈父不忍直视地撇过脸，不想承认这个一脸狗腿的是自己儿子。
*****
监狱里。
醒过来的威廉缩在墙角，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巡视的狱警也没去管他，照例巡视完后就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伴随着狱警的一声大叫，警局乱了。
威廉用指甲一点一点地把自己的唧唧掐断了，疼得昏死了过去。
在警局硬撑着呆了一晚，身形都暗淡了几分的女鬼躲在暗处，一双阴冷的眼睛不住扫过来来往往的行人，嘴里嘟囔着：“还有一个......还有一个......”
*****
华灯初上。
莫大龙从一家赌场走出来，满脸晦气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又他娘的输了！
自从那个死丫头跳楼自杀后，自己的运气是越来越差！十赌九输！
摸了摸兜里剩下的两个硬币，莫大龙阴沉着脸走到一个摊子前买了个饼。一天没吃饭了，饿死他了。
一边走一边啃着饼的他看见路边蜷缩着的一个小乞丐时，满肚子火气的他一脚踹过去，骂骂咧咧：“没钱吃饭就去死一死，搁这儿要什么饭！”
小乞丐蓬头垢面的，被他踹了也不敢吭声，只是缓缓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莫大龙骂人的话戛然而止，盯着那个小乞丐的脸发起了呆。
小乞丐勾起嘴角朝他笑了笑。
莫大龙手一抖，咬了几口的饼落到地上，粘上了灰尘泥土。
莫大龙倒退几步，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看着慌不择路接连撞了好几个人跑远的莫大龙，小乞丐飞快冲上去捡起饼，又缩回了路边。
一路狂奔回家的莫大龙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他抖着手拿起水瓶往杯子里倒水，结果只倒出来小半杯。
低骂了一声，将水喝下肚，冷静下来的莫大龙气的将杯子重重垛在桌子上。
玛的！在赌场里呆太久了，眼睛都花了！看见谁不好，偏偏看错成那个贱种！
“叩叩叩——”
突然响起来的敲门声吓了莫大龙一跳。
黑着脸拉开门。门外是腰上缠了三个游泳圈的房东。
房东不耐烦：“这个月再交不出房租，你就给我收拾收拾滚蛋！你自己说说，你都欠了多少......”
没等她说完，莫大龙碰的摔上门。
不就欠了几个月房租嘛，天天催天天催，死女人！
莫大龙往狭窄的床上一躺，闭上眼睡觉。
明天得想想去哪儿弄钱了。
啧，都怪那个死丫头，跟她那个和男人跑了的妈一个德性，都他娘的不听话。让她给自己一些钱，总是说自己没钱。那个威廉这么有钱，给她穿戴的都是顶顶好的，怎么可能不给她钱？骗鬼呢！
气鼓鼓的莫大龙翻了个身，面朝墙壁，没一会儿就睡熟了。
睡到半夜，他突然觉得背后好冷，拉了拉被子往身上搭去。却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
他伸手往背后摸了摸，顿时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怎......怎么这么像个人？
他吞了吞口水，缓缓转过身。
“爸......”
“啊啊啊——”
惨叫声划破寂静的黑夜。莫大龙从床上弹坐起来，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直勾勾地盯着空无一物的床铺。
刚刚......刚刚他怎么好像看见了莫珠珠？
那张脸虽然被血糊的乱七八糟，可是他依然能认得出来。
“砰砰砰——”
骤然响起的砸门声惊的莫大龙又是一抖。
“大晚上的叫什么叫？见鬼了啊？你他娘的不睡觉，老子不介意帮你一把！”
听见外头中气十足的骂声，莫大龙不敢吱声。
那个男人是道上混的，脾气坏的很，下手也狠，这一片的人都不敢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