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他又扭头看了看被挂在屋檐下头,跟条咸鱼似的八爷,顿时又觉得赵正东对自己已经算手下留情了。
要是自己也被挂在那下头,多丢人啊!
揉了揉眼眶,他小声开口:“那个,快过年了,我要赶回栖霞观,就先走了啊。”
赵正东看他一眼,看得他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时候,才轻点了下头:“嗯。”
史耀谦对赵正南他们挥了挥手,迫不及待地跑了。
八爷不敢置信地瞪大眼,这家伙居然就这么跑了!就这么跑了!他跑了谁来和他一起分担赵正东这臭小子的怒火?还有没有点同伙情了?!
史耀谦这会儿哪还记得什么同伙情,生怕跑慢了赵正东火气再度上来,给他另一边也来一下,整个对称。
脆弱的龟心感觉受到巨大伤害和欺骗的八爷在屋檐下挂了一上午,一直到赵晓梅他们收拾好东西才被放下来。
被放下来后,整只龟生无可恋的缩进壳里,脸都丢完了,这日子没法儿过了,它要绝食!
赵正东敲了敲它的背壳,见它没有反应,抓起它扔进布包里,对几个孩子道:“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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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晓梅他们没有回来过,此时推开门看见乱糟糟的院子,顿时气红了眼,又委屈又愤怒。
“他们怎么这样啊!怎么可以随便把别人家里弄成这样!”
“二姐,花都死了。”
“啊!大哥养的鱼也全翻肚皮了!”
赵正东把两个小的放下:“幸好没把咱们房子给拆了,花死了再种就是,鱼死了也可以重新钓,你们别难过了。”
虽然话是这样说没错,可他们还是不高兴。
一个两个鼓着脸红着眼睛找到被踩断杆的扫把弯着腰慢慢打扫起来。
赵正东对旺财招了下手:“过来看着他俩。”
旺财立刻甩着尾巴过来往赵元宝和赵正北身边一蹲。
两孩子也不闹,将已经会跑会跳的小狼狗崽子放在地上,安静地抱着旺财蹭蹭。
赵正东找来钉子和锤子,撸起袖子把旺财的狗屋给重新修了下。
好在只是把屋顶砸坏了,其他地方还是好的。别的不说,谭木匠这手工活确实做的非常不错。这么砸都没被砸坏。
一直收拾到天边将暗,才终于把家里收拾干净。
赵正东把死掉的鱼扔进挖好的坑里埋起来,又去把寄养在陈建国家的猪和鸡带回来。
“大哥,吃饭了。”家里的铁锅被砸坏了,赵晓梅只能拿唯一一个幸免于难的陶罐煮了点稀饭。好在泡菜坛子还没坏,还能夹点酸萝卜大头菜啥的下饭。
吃过饭,又拿陶罐烧了水大家洗了下,就各自回房间睡觉了。
睡到半夜,赵正东从床上爬起来放轻手脚出了屋子。
赌气睡在床脚的八爷睁开眼睛看了眼被轻轻带上的门,又很快闭上了眼睛。
赵正东一路飞奔来到镇上,按照从宋承宗口中得到的地址,很快找到了那群佩戴红色袖标的人的聚集处。
那群人还什么不知道,还在划拳喝酒吃肉。
赵正东从地上捡了几颗小石头,从打开的窗户扔进去,啪的正中散发着昏黄灯光的灯泡。
伴随着灯泡碎裂的声音,屋里一下子黑了下来。
“怎么回事?灯怎么熄了?”
“好像碎了。”有人摸到手电筒打开,照了照地上的碎玻璃,又照了照上头的还剩下几片碎玻璃的灯。
“赶紧去找个再换上。”
“上哪儿找去啊?还得明天再去买。”
“唉,真扫兴!刚喝的高兴呢。”
“算了,龙哥,明天我们再陪你喝。”
“行。”
一群人分开后,龙哥打着酒嗝哼着小曲儿歪歪扭扭地走在路上。
这会儿没有后世随处可见的路灯,除了头顶那弯月亮,到处都是黑蒙蒙的。
冬天天又冷,那风吹的人直缩脖子。龙哥拢了拢衣服,将手交叉藏进袖子里快步往家走。
走着走着,他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猛地回过头:“谁?”
身后冷风卷起一片树叶,飘飘悠悠落下。
他奇怪地皱起眉,刚刚明明好像听见脚步声的。
疑惑地吸吸被冻的流鼻涕的鼻子,他转过头去。
“啊——”
骤然出现在面前的脸吓得他惨叫起来,急急后退却不知道踩到什么,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你、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你是不是想要钱?我有钱,我可以都给你。”
赵正东蹲下身,凑近他:“听说你去我家找事的时候很威风呢,怎么这会儿怂了?”
龙哥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你是赵正东?”
“聪明。”
“你......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你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有没有人教过你,该认怂的时候就认怂?”
“你......你什么意思?”
“我这人对有些事有些人记仇的很,你说你怎么就偏偏找上门来呢?我很想做一个守法公民的。”
龙哥心里升起一股很不妙的感觉,他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想跑,后脖颈却蓦地一疼,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他再醒过来,已经被反绑手脚挂在了一处废弃房屋的房梁上。在他身下,还有背靠背两两捆成一团的另外十几个人。都是那一天跟着他去过赵家的,一个不落全在这儿了。
赵正东用棍子拨了拨火堆:“醒了?”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犯法的!”龙哥挣扎了下,也不知道这人咋绑的,死紧。
“你和我谈犯法?!”赵正东惊奇地看着他,“你还挺紧跟潮流的,这法典刚出台不久你居然还知道了。”
龙哥一张脸涨的通红,又气又羞愤。
“你把我们抓到这里到底想干嘛?是男人就痛快点,别婆婆妈妈的!”
“我本来还没想好,现在嘛,倒是有了一个主意。”
龙哥后背一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会落到自己头上。
第二天一早,县城最热闹的一条大街上,几个赤身裸体的男人紧紧抱在一起睡在地上,呼噜声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