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一把掐住了宋留灯的脸,这一下他不想醒也得醒了。
“醒醒,昨天被你一打岔就忘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什么虫子呢?”
宋留灯眨巴眨巴眼睛歪头一笑:“我是噬界虫哦~”
“没听过。”
宋慈皱眉思索,脑子里翻了翻资料没找到相关的信息。
“顾名思义,吞噬世界。”
宋留灯又咧开了嘴,眼里盈满了星星点点的水光。
吞噬世界?
宋慈不由得心里一颤,时空管理局是依托于小世界而生的,是三千世界的护道者,而宋留灯的种族特性是吞噬世界,基本上是和时空管理局对着来。
“你还真敢说啊,知道我隶属于谁吗?”
她捏着宋留灯的下巴一点点靠近,压迫感十足。
“时空管理局?”
宋留灯显然是知道内情的,随便一猜就正中红心。
“猜对了,让我看看你在不在悬赏榜上。”她始终掐着宋留灯的下巴没有放开。
“看来你还没犯什么事,榜上无名啊。”她居然觉得有点可惜,还以为能拿点悬赏金。
“比起时空管理局你好像更看重钱?”
宋留灯没再嬉皮笑脸,他敏锐的察觉到宋慈对时空管理局的归属感并不强烈。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是很正常吗?”
也就是说宋慈身为一个穷打工的,她不在乎宋留灯是否和时空管理局对立,她要的只是钱而已。
只要宋留灯不直接得罪她,她犯不着非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天塌下来还有高个顶着。
宋留灯笑了笑没再说话,宋慈看了他一会儿就把他放开了。
她径直去了机甲制造间,虽然自己的机甲做好了,但是军校联赛夺冠还需要给鱼连溪和梁九笙也打造机甲。
军校联赛要么用自己打造的机甲,要么用联赛准备的基础机甲。
大多数人只能用得上基础机甲,毕竟天赋狗总不会遍地跑。
她现在要做的只是帮她们完善草图,具体的操作还要等她们自己去打磨。
“搞完了?”
江照野手里还拿着零件,他偏过头看向宋慈,这是他见过的天赋最高的学生,精神力也相当强悍,足以支撑高级机甲的锻造。
“嗯,她们什么时候才能开始锻造?”她刚走出机甲制造间,屋内屋外的光线反差极大,她还站在原地适应了一下。
“再过一周吧,多打磨一下,不急。”
江照野对着零件敲敲打打,嘴里还叼着一个零件,声音含糊不清。
“您看着些,我最近就不来了。”宋慈叮嘱完就离开了,她学得差不多了,江照野能教她的不多了。
“嗯。”
江照野的话不多,一般都是直接示范再让她们上手,错了再纠正,他是个好老师,很尽心尽责。
宋慈走出门,光线被隔绝在门外,江照野突然停下了手里的活看向了被关上的门,他的学生走了一个又一个,她能活着回来吗?
没人能回答他。
宋慈上了一天的课走在回公寓的路上,她突然听到了一滴水下落的声音,又一滴水落下了,眼前的画面倏然一转。
“你在哪里。”
“有简历吗?”
好烦,看到这样的消息没由来的窜起一团火气,她才刚毕业,不上不下的学历,平平无奇的天赋,也没什么背景,能找到什么好工作?
不要再找一堆亲戚朋友加她了,除了让她暴躁之外,根本没用。
她已经耐着性子回复了好几个不熟的亲戚,这次她没有再回复了,她关闭了加好友的通道。
手机不断地传来母亲发来的消息,一个个视频电话打了过来,她只是看着手机从忙个不停到趋于平静,她将手机一丢往租房的床上一躺。
天气越来越冷了,床上单薄的被套已经不能再给她多少温暖了。
中秋也越来越近,但是她不想回家,只要一回家无休止的唠叨和眼神就会开始攻击她,听父母的话,她就能幸福了吗?不会的,一直活在别人的期许中,是傀儡,她不愿意自己的人生被他人操控。
可是她太弱了,她与自己周旋久,却也做不了自己。
好冷。
她裹着形同无物的单薄被套在寒冷的秋季里苟延残喘,她试过了,做自己,失败了好多次。
她想自己应该快死了,她不想要下辈子了,太苦了。
她又听见了水滴下落的声音。
一滴又一滴。
她慢慢失去了意识。
“谁想控制我,我就杀了谁。”她喃喃自语,手上还捏着安眠药。
她旁边倒着她父母的尸体,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失去了体温。
她有些手抖,但却条理分明的处理好了尸体,这个穷乡僻壤,没谁会管,没谁会在乎,一如当初他们一家被村里人欺凌只能忍气吞声一般。
那一晚她不止杀了父母,还杀了当初欺凌她一家的人,一锄头一个,这次她连手都不抖了,只觉得轻松了不少。
没人会管的,死了就死了,一如当初被欺凌的自己。
她漠然的看着仇人的尸体,她想这一天已经想了三年了。
“无聊。”她冷眼看着曾经种种。
“真是冷血啊,你明明救了那么多人,可却偏偏杀了自己的父母,还真是矛盾啊。”
对面的男人巧笑嫣然,他自顾自地把宋慈拉进他的领域,试图攻破她的心防。
“关你屁事。”
宋慈只觉得这男的猫哭耗子假慈悲,背地里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如今还在她面前装上了。
“别这样嘛,你明明是想死的,最后为什么又想活了呢?”
他这人好奇心旺盛,他是真的想知道。
“你怎么敢惹我的?”
宋慈长刀一挥,刀光凛冽,极寒风暴席卷而来,对面的男人被冻成了冰块,她甚至没有再挥一刀,只是微微一震,那冰块就碎成了渣渣。
“这个世界的污染物还真是格外讨厌。”
她站在原地看着碎了一地的尸块,连污染孢子都没有释放出来就被毁了一干二净。
她半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才收了长刀慢慢走路回了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