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野舞子!该上路了!”
鬼差走到近前,翻看着一个册子。
上野舞子,正是老母的名字。
“第七日了,已经是最后期限!”
“今天必须进地府了!”
另一个鬼差盯着老母。
“进地府?难道你早已经死了?”
林墨不可置信地看着老母。
只见老母身体逐渐虚幻起来,身上似乎浮动着淡淡雾气。
这是鬼魂无疑了。
可老母一直都被他照顾地很好,怎么是鬼魂呢,而且死了已有七日。
向前推算,七日!正是自己背着老母进地狱谷的那天。
那天老母明明没死,被自己背回来了呀!
“七日前,地狱谷她就已经死了!”
鬼差缓缓开口道:“在你去给她找石洞的那段时间,她为了不拖累你,就服用了之前上野梨纱给她准备的毒药,当场暴毙!”
“服毒了?”
林墨一愣:“可是那天我明明又把她背回家了,而且这几天相处也没问题,怎么就是鬼魂呢?”
他一来不忍老母暴死,二来是担心自己的命。
如果老母早就死了,那不就是自己没照顾好,岂不是没能通过幻境。
那自己会因此而死吗!
“那天你背回来的,其实是她的鬼魂!”
“她由于心中过分牵挂你,鬼魂奇迹般的化为鬼体,就连她都没意识到自己死了!”
鬼差继续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
林墨恍然大悟。
同时心中也越发没底,自己进入壁画的魂体幻境。
要是这样判定自己失败,就会魂体湮灭了。
可转念一想,如果老母死就认定为失败,那在七天前自己不是就死了。
难道说,判定的标准并不是老母是否活着?
迟疑之际,他发现两鬼差身后捆住双手的鬼魂非常眼熟。
仔细一看,这不正是上野梨纱吗!
她的鬼魂还背着一大筐石头,压的魂都快散了,痛苦不堪。
“她怎么也死了?”
林墨不解道。
“哼!她该死!”
“你在城主府受审的时候,她去家里逼问你老母财宝在哪!”
“她对着老母一阵掐脖子,若是常人早被掐死了,可老母这时候竟然发现自己不用呼吸,被掐着也没有任何不适感,老母这才发现她其实早就死了!”
鬼差继续解释道。
“所以老母终于决定帮你除掉这个悍妇,她知道只要这个悍妇存在一天,你的日子就永远不会过好!”
“于是老母就诓骗上野梨纱,说财宝都在埋在石雕下面!”
“上野梨纱的贪欲充斥着头脑,加之被鬼迷心窍,所以把石雕下面的石头都当成了财宝!”
“最后背着这些石头赶路,给活活累死了。”
另一个鬼差补充道。
“那是她活该!”
“这种人就该死!”
林墨沉声道。
“时辰已经到了,该带他们入黄泉了!”
鬼差说着就拽起锁链。
“老母一生带人仁善,在路上能让她少受点苦吗!”
林墨帮老母求情道。
“这个自然!”
“既然上野梨纱喜欢背东西,就让他背着你老母上路吧!”
鬼差颔首道。
他们这些地府当差的都是一贯风气,坏人死后严惩,好人则宽以待之。
“儿啊,我多陪你七天也知足了!”
“你以后就带着孩子安生过日子,我就先走了!”
老母泪眼婆娑,向林墨道别道。
“母亲您走好!”
林墨躬身施礼。
末了,一阵阴风吹过,鬼雾很快散去。
鬼差和鬼魂全都不见,只有空荡荡的街道。
“看来他们被带走了!”
林墨沉声道。
老母死掉,亡魂也被带走了,那幻境也该结束了吧。
自己到底算通过,还是...
就在他思忖的片刻,周围的景象果然扭曲起来 。
街道,房屋,一草一木都逐渐虚幻,直至消失!
“呼!”
长舒一口气,林墨这才睁开双目。
一抹额头上的冷汗,连忙向四下看去。
好在他还身处在甬道内,阴冷的气息让他浑身一哆嗦。
“我没死,从壁画幻境中活着出来了!”
林墨欣喜不已。
仔细回想一下幻境中发生的,即使老母死了,他依旧活下来了。
略微推测,幻境中考验的似乎并不是让老母活下去,而是那份对老母的孝心真心。
只要一心为老母着想,并没生出抛弃母亲的念头,那就算完成了幻境的考验。
“好在通过了!”
林墨平复着心情。
他连忙看向周围,只见身旁的安然依旧处于幻境当中。
她眉心紧锁,额头不断冒着冷汗。
“安然对母亲极有孝心,她应该不会有事的!”
林墨将安然扶起,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这样就不至于一直躺在冰凉的地上了。
“阿秋怎么样!”
林墨又看向旁边的阿秋。
只见阿秋的魂体也还在幻境中,全身肌肉紧绷,看样子魂体也在经受着历练。
“听阿秋说他从小丧母,他应该也会对老母心怀善念吧!”
林墨分析着。
看不下去兄弟躺在地上,他果断把阿秋扶起,让他整个人趴在了廖华的身上。
“幻境中一天,现实应该是一小时!”
“我已经出来,想必他们也要不了多久了!”
林墨思量着。
过了十几分钟后,安然轻哼一声,幽幽地醒了过来。
她轻眯着眼睛,瞥到了身边的人。
林墨正用一手扶她的肩膀,还将自己的披风盖在了自己身上。
紧靠着少年的肩膀,那份身体的温度让她在阴冷的甬道内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温暖。
“你早就出来了?”
安然抬眸,望着林墨的下巴。
“是啊!魂体入幻境我又不是第一次了!”
“你怎么样,也是轻松通过吧!”
林墨一咧嘴,满不在乎道。
“我好好!”
安然微微颔首。
她发现自己靠的太近,就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
“别怕!我是正人君子,可绝对没有趁你昏迷做小动作呦!”
林墨贴心地将披风裹在安然肩膀上。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有些不习惯。”
安然脸颊飘起一抹绯红。
“没事!我等你习惯!”
林墨大大咧咧道。
闻言,安然看向林墨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
恰当的时间,说出恰当的话。
心不由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