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
凌野这三天,不管怎么努力让自己不忘记那些事,可最终还是失败了。
“凌野,可以睁开眼了。”
催眠师带着蛊惑人心的声音在耳边缓缓响起。
凌野躺在椅子上,眉心都在抖动着,额头全是细汗,像是十分痛苦。
在催眠师一次次的呼唤下,她像是被吓到一样,直接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喘着气。
她此刻神情疑惑的看着眼前不属于东方面孔的人,脸上还带着谨慎。
“醒了,有没有感觉身体不舒服?”
凌野慌乱的视线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就是个奢华的酒店房间,可眼前的人明明这三天她都见过,但总觉得有些不一样了。
“我……我怎么了?”
催眠师温和一笑,“你没事,就是身体不舒服,晕过去了。”
凌野有些狐疑的看着催眠师,他此刻穿着白大褂,还真是个医生 。
催眠师看着她的表现,满意的笑了笑,很成功,按照傅泊丞的要求,他只是把她关于当年那场车祸的记忆改到了傅泊丞当时回国时那天的记忆。
之后发生的事情,除了与车祸相关的记忆和人不存在了,其他的都在,这样她想怀疑也怀疑不了。
“我小叔呢?”
凌野记得他们从法国回来,傅泊丞就把她带到这里了,然后他又走了。
法国发生的事情看似一切正常,但是她总觉得少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少。
催眠师起身打开门,傅泊丞已经站在门口了。
凌野看到他那张冷漠的脸时,下意识有些害怕,可又有些羞涩,这跟他刚回国时那段时间的表现一样。
“小……小叔。”
凌野抬眸看着傅泊丞,那副胆怯的样子似乎又回到了以前。
听到她的称呼,傅泊丞压着心里的酸涩,她很久没有这么叫过他了,看来催眠很成功。
“过来。”
他声音还是那么的冰冷,为的也是不让她起疑。
凌野看了一眼催眠师,才有些后怕的往傅泊丞身边走去。
“怎么不好好吃饭,把身体弄成这样?”
凌野睫毛忽闪着,合着她晕倒是没有好好吃饭。
她只觉得有些尴尬,垂下眼睑,紧咬着唇不语。
傅泊丞并没有再看她一眼,而是跟催眠师聊了几句道了谢就转身往门口去了。
凌野紧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好像一样又好像不一样,说不出来哪里怪怪的。
出了酒店大门,林渊已经把车停在门口,凌野看着林渊,好像一切都没变,到底是哪里奇怪。
“傅总,直接回江城吗?”
林渊启动车子,看着后视镜的两人又回归了之前的氛围,车里十分压抑。
傅泊丞盯着前方,深黑的眸子宛如深渊,让人无法猜透。
过了好一会才发出一声“嗯。”
凌野悄悄瞥了一眼,入眼还是他那张清晰立体的侧脸,那么的冷峻,只是多了几分沧桑。
——
三人回到江城,已经是下午了。
傅泊丞并没有把凌野带回嘉丰公馆,而是直接带回了另一个别墅——八号府。
凌野很是疑惑,可她一句话也不敢问。
打开门,里面布局跟嘉丰公馆相差不大,只是显得更加气派了。
莲姨笑眯眯的迎上前,“少爷,你们终于回来了。”
凌野脸上都是不解,傅泊丞这是让她以后都在这里住了吗,为什么突然换地方了。
傅泊丞换了鞋就径直上楼往书房里走去,凌野站在客厅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然后看着莲姨,
“莲姨,我们怎么不住嘉丰公馆了?”
莲姨本就对之前那些事也不清楚,如实道:
“少爷说那个房子住了十几年了,该换了。”
凌野将信将疑,那个房子确实住了很久了,从她小时候就住到现在,他回国了,换也是情理之中。
凌野无奈的打量着新环境,才慢悠悠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一切该有的都有,一样不落。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拉开衣柜,没有看到自己的小盒子,脸上显出了慌张。
莲姨看她急匆匆跑下楼,问道:“怎么了小野?”
凌野稳了稳情绪,“莲姨,你收拾东西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我的一个箱子?”
莲姨一脸疑惑,“什么箱子,我没有看到啊。”
“是少了什么东西吗?”
凌野兀自叹了口气,“没事,什么都没少。”
她画的东西她都记得,为什么画她也不知道 ,还是跟之前一样。
只是傅泊丞没收她的箱子干什么,里面还有一些她画的傅泊丞。
凌野只觉得丢人丢到家了。
傅泊丞此时正在书房里看着铺天盖地的报到,宋氏集团涉嫌走私毒品和枪械,股票仅仅在三小时内全都跌停了。
“傅总,宋氏董事长想要见你,说只有你能帮他们了。”
林渊的声音在桌上手机里传出。
傅泊丞唇角噙着冷笑,淡淡道:“见我没有用,那是他儿子自找的,当初选择跟周鸿福合作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后果,真凭实据我没有办法帮他们洗白。”
“不过有两个方法,你告诉他,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必须在傅氏名下,我可以拉他一把。”
“我也可以低价收购宋氏,你看他怎么考虑。”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听到门口的动静,傅泊丞皱了下眉,便挂断了电话。
凌野正在一步一步踱到书房门口,心里十分紧张。
在门口挣扎了许久,凌野敲了敲门。
“进来。”
傅泊丞把手里的文件立刻收了起来,声音甚至不带一丝感情。
凌野看着他坐在书桌前,黑着一张脸,她跟他发生的那些关系很多她都记得,可她唯独不记得签下了那份结婚协议。
“有事?”
傅泊丞看向她的目光让她不禁有些害怕。
凌野硬着头皮走到他身边,小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看到了?”
傅泊丞合上桌上的电脑,眉梢上挑,像是在询问什么意思,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嗯?”
凌野脸颊都发红了,抬眸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道:
“就是……就是那个箱子里的画。”
傅泊丞靠着椅背,双手环胸,一副看戏的表情看着她,
“怎么,偷偷画了我那么久,还不让看了?”
凌野羞得面红耳赤,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
傅泊丞看她这样,嘴角不禁上扬,伸手轻拍了两下大腿,示意凌野过去。
凌野知道又要被他问话了,耳根子都在发烫。
走过去被他揽坐在腿上,还是跟之前一样,没有哪里不同。
“什么时候开始画的?”
他的声音并没有生气,反而是很温柔。
凌野不敢与他对视,娇艳欲滴的樱唇都快被她咬出血了。
傅泊丞抬起她的下巴,逼迫她与他对视,“我记得你说喜欢我,现在还喜欢吗?”
凌野心跳加速,纤长的睫毛也在疯狂颤动着,他怎么问得这么直白。
可她怎么配喜欢他,她只配替父亲赎罪而已。
傅泊丞看她不说话,就想逗逗她,他恨不得现在直接把她压在身下,狠狠的亲吻她。
可他只是淡淡道:“现在不喜欢了是吗?”
凌野眨巴着眼睛,红着脸,她一句话也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