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电梯回到山洞之后，织田秀第一时间跑出洞口，干呕了好一会儿。
桔梗说还有事情要处理，鄂伦春带着织田秀回到木屋，过了好半天，织田秀才恢复过来。
“叔叔，那是什么地方呢？都是些什么人呢？”
“据我所知，那是在本州岛的地底。”鄂伦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试管，那是他取样的一小块标本，拿到灯下，认真地看了看，一见到这个，织田秀忍不住胃部抽搐。
“求求你，收起来。”织田秀翻着白眼说。
“这就是传闻的丧尸。”鄂伦春收起试管后说，“在核污染排放的第十年后，传闻本州岛有大量的人死于一种莫名的疾病。说是死吧，也不对，虽然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但是居然能机械的活动。”
“死了之后能活动？”织田秀好奇起来。
“就像你看到的，其实他们三十年前就死了。”鄂伦春说，“如果正常来算的话，这些人也许早就埋入土里，腐烂为尘埃了。但是，很奇怪的是，他们居然没有死，身体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存在着，既不继续腐烂，也没有继续生长。”
“那为什么不火化掉呢？”织田秀想，既然这种怪异的存在，不清楚有没有危险，还不如直接让其消失来的好一些。
“是的。”鄂伦春说，“在一开始的确是做了毁灭处理，但最后还是留下了三万多具，这个是绝顶的秘密，备用来研究。”
“研究？”织田秀问，“能研究出什么东西来呢？”
“你爸爸当初研究核聚变袖珍反应堆的时候，思路就来源这里。”鄂伦春说，“这些人是喝了重度的核污染水之后，核元素在人体内蓄积，通过人体的经络形成了能量回路。所以，看似每个人还能活动的动力来源，就是核元素在人体细胞中继续反应。”
织田秀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那些恐怖的丧尸传说，其实都是真的。
只不过是经过了故事的加工和艺术的修饰，让人又以为是假的。
“那为什么在这个叫做野猪林的地方，可以直通到那么秘密的地方？”织田秀又有了新的疑问。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鄂伦春侧耳听着，后山祭祀山神的仪式还在继续，欢呼声和野兽的嘶吼声已久在黑夜的上空升腾着，他决定讲一下这个故事，这个故事将决定日末岛的兴亡。
“那是在核污染水排放的二十年后，日末全岛分裂为两个阵营，前进派和维旧派。”鄂伦春说，“当时维旧派回归了山林，想过着返璞归真的生活，但是，山林、海岛和裸露的地面上，被雨水带来的放射性元素持续的污染着，地表根本没有办法生存，于是他们就开始向着地底挖掘生活空间，准备建立地下城市。”
“就是我们刚才乘电梯经过的那个城市吗？”织田秀刚刚在地底里，明显感觉到地底的城市比本州岛繁华的市中心还要热闹，“可是，挖掘这样的地下城市该是怎样巨大的工程呢？”
“说来讽刺。”鄂伦春说，“他们是靠核反应堆组装的动力机器，挖掘出这样的地下城市的，按照传统的方式几百年都不一定能修建成。但是，在短短十年内，这样的地下城市在地底遍布整个日末岛，而且还是维旧派秘密进行的。”
“秘密进行的？”织田秀脑袋有些转不过来。
“是的。”鄂伦春说，“表面上看，维旧派回到了深山老林里，靠着打猎和种地生活，其实，他们暗中得到了许多资助，其中就包括核反应堆组装的动力机器，有些还是当今世界还没有披露的先进科技。”
“经过了十年的发展，维旧派的科技力量，其实比前进派的科技力量更加强大。”鄂伦春继续讲述着，“只不过看起来激进派占领了城市的高楼，看起来繁华而已。维旧派认为，现在是时候统一日末全岛了，让全部的日末人民都回到地下城市中生活，才能拯救日末岛。因而，他们必然会发动战争。但是发动战争的话，维旧派也许会失去那些原先支持他们的人力量？”
“就是给他们提供科技的那些人的支持？”织田秀大概已经弄清楚了原委。
“是的。”鄂伦春说，“那些提供科技力量支持的人，原本只是让这一部分人继续生活下，在核污染的影响下，找到一个生活方式。如果他们要发动战争的话，那结果是带来更严重的核污染。所以，那个老头乙事主，会带着野猪林的全体子民向老张请愿。”
“我明白了。”织田秀说，“支持维旧派的就是你们？”
鄂伦春点了点头。
“但是你们为什么不阻止呢？”织田秀想，只要乙事主长跪到死，只要鄂伦春他们组织不同意战争，那战争就不会发生。
“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鄂伦春说，“我们研究过这个民族，但是他们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在推进文明，最后的结果一定是战争。我想，这个悲剧也许是你爸爸也无法解开的死局，因而悲愤而终。”
“并不是阻止了乙事主的请愿，就能阻止战争。”鄂伦春说，“你别看他说得多么动听，不过都是些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并且，乙事主也不过是在试探我们的态度，并不会理会我们的建议。”
“战争真的就无法避免吗？”织田秀期待地看着鄂伦春，希望他能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案，至少，路过地下城时，她听到的那些欢声笑语，是一个热闹的人间，而战争，就是地狱。
鄂伦春站起身，说：“这个问题她给的答案更准确。”说完，走到门口，拉开木门，只见桔梗一身白裙站在屋外，遗世独立，飘然若仙。
“你说呢，战争可以避免吗？”鄂伦春看着桔梗说，“想必我们的对话你已经全部听到了，野猪林甲事主，维旧派的地皇，你的答案是什么呢？”
“我们已经向天皇宣战了。”桔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