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生命卡的指引,多默就在这个索托岛上。”
“而且没有移动的迹象,大概率是在等我们了。”
在伟大航路前半段的索托岛海域附近,一个穿着白袍的面具人站在甲板上注视着不远处的岛屿。
在他摊开的手掌上,一块泛黄的纸片飘浮在空中,微微朝着他眼前的这座岛屿浮动。
“怎么,那个叛徒放弃抵抗了?”
“这样也好,我们能快点完成任务。”
“格马,我们对待叛徒是怎样行刑的?”
“我记得好像是扒皮抽筋,还是斩断剁碎?”
与这个白袍人同样装扮的同行者活动了下筋骨,慵懒随性的声音里充满了蔑视。
在他看来,两个CP0追杀一个伤势严重的叛徒,不过是一次轻松愉快的旅行任务而已。
“苏里克,不要大意,毕竟是以前的老同事。”
“而且根据情报,他已经加入了一个新成立的组织。”
格马将生命卡收回了口袋里,从背后取出一把造型怪异的长枪,细心擦拭着上面的锋刃。
接下来会有一场大战,他要保证自己的武器能给予敌人最痛快的死亡,这是他的仁慈。
苏里克在听到格马的话后,只是轻蔑一笑,一把海楼石短匕从他的前臂滑落进了手掌。
一股浓郁到快要凝实的杀意从他身上迸发,哪怕有着般若面具的遮盖,那残暴的血腥味也难以被隐藏。
“终焉之雨?那个由雨雨果实能力者创立的三流组织?”
“也就那个埃阿克斯有点看头,但不过也就那样吧。”
“我可是猎杀了数十个能力者的恶魔猎人,像这样才获得能力的新人,只会成为我战绩上的又一个数字。”
“至于其他人,不过是一群在乐园里面玩乐的弱者罢了,顺带一起清理掉好了。”
三言两语为埃阿克斯选择好命运的苏里克,没有等格马一起行动。
而是身影猛然拔高,踩着月步,化作一个鬼魅的身影消失在了甲板上。
而格马则是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搭档的急性子向来如此,也正因如此,生性沉稳的自己才会常年与他一起行动。
老实说,他都快把自己当作苏里克的父亲了,一个照顾自己顽皮义子的父亲。
......
踩在索托的土壤上,苏里克有些不耐烦地将面具整理了一下,以便于让一直连绵不绝的雨水能顺利流淌下来,而不至于遮挡视野。
“该死的雨雨果实,一直维持着能力,他不累的吗?”
在这淅淅沥沥的小雨中,苏里克握紧短匕,目光看向了索托岛上最繁荣的城市,那里是终焉之雨的本部,多默最有可能出现在那里了。
然而等他疾行了片刻后,一个目光呆滞的人拦住了苏里克的去路,他的面部因为雨幕的遮掩而模糊不清。
但从那一根横置在身前的长棍来看,这明显是来者不善的敌人。
“这么快就有虫子过来送死了吗...”
苏里克嘴角咧开了一个残忍的笑容,瞬间踏破了泥泞的地面,冲向了那个行动迟缓的敌人。
“锯刃·鸩刺。”
但出乎他的意料的是,这个看似孱弱的敌人却爆发出了让他心惊的力量,不仅挡下了他无往不利的刀刃,还预判一样将他接下来的变招一并防了下来。
“有点意思,看来多默找到了一个好去处。”
“不过,也仅此为止了。”
“锯刃·死亡判决!”
浓郁的杀意化为磅礴的气势,让周围空间都变得粘稠难以逃脱,而苏里克则是化作一道快到极致的血光,向着那个还愣在原地的敌人穿刺而去。
“咚!”
血光与长棍对撞发出了巨大的声响,肆虐的风压向四方逸散开来,阻断了雨水的下落,形成了一个稍纵即逝的空挡。
再度失利的苏里克,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颤抖不已的手臂,荒谬与诧异的感觉涌上了他的心间。
他不敢相信,在伟大航路前半段随便出来个毫无名气的人,就能将自己的招式完全破解,就好像自己在一瞬间便被看穿了一样。
“可恶,你到底是谁!”
与他对峙的那个呆滞之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也没有向他发动进攻。
反而是不断指着自己的咽喉,挑衅与蔑视的意味十足。
仿佛是在说,刀刃往这里捅,蠢货。
已经很久没有被轻视的苏里克,一瞬间便被激怒了,他的表情逐渐变得扭曲,浑身颤抖起来,显然是陷入了濒临疯狂的前奏。
而直到此刻,苏里克都没有察觉到,自从踏上索托岛被雨水淋湿以后,他的情绪似乎一直就陷入了压抑的状态,而现在更是罕见地快要失去控制。
“我不管你是谁,都给我去死吧!”
“锯刃·灭灵!”
盛怒之下的苏里克将双手收拢至身前,无边的杀气化作实体涌入他的体内,将他面具之下的双眼刺激的血红。
这一招他只在搏命时才会使用,以放弃一切防御,杀气入体为代价,追求最为极致的杀伤力。
除非有着天堑一般的差距,不然这招必不可以防御或者躲避,否则就会被苏里克灌满了伤害。
但同样的,只要他选择以杀气入体,不管接下来对方怎么应对,都意味着他的身躯将会受到极大的伤害。
面对着散发着恐怖气息的苏里克,这一刻,那个呆滞之人终于有了动作。
他没有硬抗或者退让,而是选择了最为正确的应对方法,以攻代守,主动出击。
但就算是选择了进攻,这个呆滞之人的动作依旧十分克制,仿佛是不想伤害苏里克一样。
而生死往往就在一瞬间的犹豫,便被决定了。
势不可挡短匕破开了他的攻击,划过了他的咽喉。
在苏里克剧烈的喘息中,他无力地捂住不断喷涌血液的伤口,倒在了地上。
而苏里克则是大笑着躺在了这个难缠的敌人身边,狂暴的杀气将他的身躯破坏了大半,炙热的血混合着雨水,从他的身体各处不断流淌。
但此刻,哪怕身躯十分萎靡,苏里克还是将那个死去的敌人翻了个身,让其仰面朝向他,以便他仔细看看,这个实力强劲的敌人的脸颊,然后等待格马救援。
然而,在看见那个死去的敌人的面容时,苏里克的笑声戛然而止,无以复加的恐惧瞬间覆盖了他的心神。
在这无言的雨水中,一个熟悉的面具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但从此以后,苏里克却再也听不到那个沉着稳重的声音了。
这一刻,他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在变化,声音在扭曲,空间在扭曲,他视野里的一切都如同褪去面纱,露出了真正面目一样。
苏里克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头颅,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嚎叫,凄厉哀转,响彻在了索托的海岸上。
是的,尽管在苏里克的认知里,他已经走到了岛屿的腹地。
但实际上,他一直都在海岸边上转悠,从未真正踏入索托的领土。
在理智崩溃之中,一道水流如同蟒蛇一般缠绕在了苏里克身上,随着他的哭泣而不断收缩,将他的胸膛压迫到无法呼吸。
最终苏里克死于窒息,那双扩散的瞳孔里充满了恐惧与悔恨。
而雨水依旧默默下着,不断冲刷着地面上的血渍,最终汇聚成了一条溪流,将苏里克与格马的遗体卷入了大海里。
随后一个滔天的巨浪从海面上袭来,吞噬了停留在索托海岸的世界政府船只。
淅淅沥沥的雨水从天而降,击打在了苏里克遗留下来的匕首上,发出了啪嗒啪嗒的声音。
如同奏响了一曲象征着终焉的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