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怎么会...”
多默伸出右手试图抓住那些消逝的泡影,却只能任由其在手中消散。
在浩瀚的星空下,他的野望,他的世界无冕之王,在此刻一同随着那些飘浮云端的水汽逸散在了天空之中。
他已经无法想象之后的未来,毫无希望,只有头顶闪烁的死兆星将会陪伴他走到生命的终点。
“怎么会!啊啊啊!!!”
在无数怀揣着欲望的尸骸之中,多默发声的怒吼着,绝望的泪水化作决堤的溪流,从这个断手都面不改色的硬汉脸上流淌。
“怎么会...”
理智已经完全崩溃的多默跪倒在地,灰白的色彩笼罩他的全身,他无法接受自己牺牲了那么多,最后只换来一场绚烂的烟花。
一场让所有人都笑话的烟火,连带着他的挣扎,他的果断取舍,一同化作了世人眼中的笑话。
“CP走狗,接受你的命运吧。”
鬼蜘蛛缓缓从地上起身,一截沾满炙热血液的手臂插在他的身上,在风中微微摇晃。
作为海军中鹰派的中坚力量,他对于背叛之人向来只有一个解决方式,杀。
“生命归还·穿刺之喉!”
六把长刀被他用头发卷起,如同蜘蛛的利爪一样对准了跪倒在地放声抽泣的多默,锋利的刃口上闪烁着凛冽的寒光。
然而就在鬼蜘蛛即将处决已经放弃抵抗的多默的时候,地面突然开始震动,仿佛在这被鲜血浸染的土壤之下,有着一个庞然大物在翻身。
“什么东西在靠近?”
鬼蜘蛛警惕地将刀剑收拢在身前,神情凝重地看向了地面,在他的见闻色感知中,一个散发着极其恐怖气息的事物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脚下。
“斯摩格带上达斯琪快点离开,这里...”
还没有等鬼蜘蛛话音落下,在场幸存的六人脚下的地面突然开裂。
一道不可抵抗的吸力从地面的缝隙中传来,瞬间便将他们的身影拖入了地底。
随后地面再次归于平静,一场大雨从天而降,洗刷着这个充满了罪孽与死亡的战场。
在那滔天的雨幕之中,埃阿克斯一脸平静地等待同族脱困,这些最后活下来的人,身份各异,他能带走的只有那个不知名的剑客与多默。
但他并不着急,毕竟只要缔结了契约,同化的进程就不会停止,早晚有一天,这些人的意志将被吞噬,最后活下来的只会是披着人皮的织梦者。
就让那些属于各个势力的被选中者先暂时蛰伏起来好了,它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埃阿克斯,你为什么要许下这样让人烦恼的承诺呢...”
“让大雨给这个世界带来奇迹与希望,真是让我难办啊。”
织梦者怪异的人类声音在这空无一人的荒漠里响起,然而却再也没有一个倔强的疯子来回答他了。
正如他所言,现在只有殴奥·圣·斯了。
......
“所以,斯摩格,你们最后意外来到了一处远古生物的陵墓里,并被迫接受了他们的赠予?”
马林梵多的元帅会议室里,战国有些头疼地看着眼前这个叼着雪茄的生物。
从衣着与外观来看,这个生物与斯摩格高度重合,但是他却绝对不处于人类的范畴,毕竟他原本生有五官的地方,只有一层空白的白雾。
就连雪茄也只是插在其中,看不出哪里是嘴唇,哪里是眼睛。
“战国元帅,事实上,这些远古生物现在就在你的身边。”
斯摩格有些变调的声音从白雾中传来,他那双丑陋的爪子指向了战国的背后,然而在战国眼里却是空无一物。
而在一旁的达斯琪看着战国见鬼一样的表情,抬起生有两段手臂的右手,下意识想要捂住自己的嘴巴,然而却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声。
因为她的头颅已经发生极为畸形的异化,一张贯穿了整个头颅的裂口竖置在她的脸上,占据了她面部绝大部分的面积,而在其两侧,则是生有了一双泛黄浑浊的眼睛。
同样在场的鬼蜘蛛则是微微叹了口气,他也被织梦者选中了。
好消息是,以后不用生命归还就能施展他的独门蜘蛛剑术了。
坏消息是,他已经能察觉到织梦者对于他的身体的侵蚀与同化,从一开始的细微变化,再到现在出现了不可逆转的变化。
一些无定形的液体在他头颅后不断蠕动着,上百只蜘蛛复眼一样的球状物体在其中翻滚,放出了让人胆寒的绿光。
“根据你们所说,这些名为织梦者的远古生物在不断同化着你们的身躯,而且这个过程是无法逆转的。”
“但是否真的不可逆转,这点我持有怀疑态度。”
会议室里,将手交叉抵住脑袋的鹤中将打破了会议室里沉闷的氛围,她从一开始就在仔细聆听三人的汇报,并且一直探寻着解决他们身上同化的办法。
然而在思来想去之后,她决定用自己洗洗果实能力来尝试一下。
只见她将手放在了达斯琪那畸变的身躯上,感受着那粗糙的皮肤,与隐隐约约散发的邪恶气息,发动了恶魔果实法则一般的能力。
“濯·驱散。”
被果实能力影响的达斯琪如同衣物一样被鹤拿在手中,随后一股散发着强烈污秽气息的液体从她的身上滴落,如同洗去衣物上的污渍一样。
那浓稠恶心的液体很快就将地面腐蚀出了一个大洞,发出了滋滋的声音,而达斯琪则是恢复了原先的样子。
“欸!”
达斯琪不可置信抚摸着自己失而复得的脸颊,原本她还在为自己丑陋的外表而伤神。
现在重新变回了靓丽的少女,自然是欣喜,毕竟没有哪个少女不在意自己的容颜。
而一直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的织梦者则是发出了一声冷笑,它能感受到自己施加在达斯琪身上的力量,被一股神奇的能力驱散了。
但是它想要将达斯琪恢复成原先的样子,也只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要比一开始慢慢腐蚀快很多。
如果将达斯琪的身躯比作容器,鹤中将只是将容器里的液体倒掉,而却没有改变容器的体积。
而随着达斯琪再次动用能力,容器很快就会被填满,并且再次将体积不断扩大,直到最后同化完成。
甚至因为一直依赖清洗,他们连同化进程都无法察觉,最后完成同化时,可能连发现都做不到。
到那时,就算鹤将达斯琪洗成一个废人都无济于事了,因为真正的达斯琪已经成为了它的一部分,一切都只是徒劳。
然而在场的众人并不知道这一点,他们还在为找到限制织梦者的方法而感到兴奋。
三个心怀鬼胎的织梦者对视了一眼,数万年相处培养的默契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它们都很期待,这些不明白同化真正过程的人类,在最后同伴被替换,却还傻傻认为一切如常时的表情。
那一定会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