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刚微微亮的时候,越乘风就爬了起来,虽然没睡多久,可是刚经过图腾洗礼的身体精神却非常好。他带着自制的陷阱,来到了藤的石屋。部落里大家都没有门的意识,最讲究的也就是用皮子做了个类似门帘一样的东西。
“藤大叔,你在家吗?”越乘风站在外面大喊。部落里的人基本也没有进门要敲门的意识,能喊一句已经是非常有礼貌的。越乘风现在也习惯了部落里说话得大嗓门,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觉得耳朵嗡嗡的。只能说习惯真是可怕。
“是大风啊。”听到说话声的藤,抱着一堆木头走了出来,准备用来烧火做饭。雨林的气候非常潮湿,干枯的木材如果放在外面,很快又会变得湿漉漉的。所以部落里的人在闲着的时候,就会把枯木头捡回来晒干堆在屋子里。
虽然部落不会专门派人去收集木材,但是黑岩人很是勤快,各个回来的时候都背着一捆,很快就将部落里堆木材的石屋堆的满满的,这些是储备着为了过冬使用的。
平时大家吃完晚饭之后,部落里的人喜欢围坐在火堆旁,一边聊着天,一边搓点麻绳,或者做点小工艺,比如凿石罐子。
大家都很喜欢做这种石头制品,家家户户的造型都不一样,很多人都喜欢刻些自己狩猎遇到的灵兽,喜欢的图腾图案等等。他们雕刻的手艺都很好,大家经常会在一起比赛,看谁做的东西最好。而被认为最好的作品,则会被献给巫。这在部落,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情。
拿刻刀仿佛是刻在黑岩人骨子里的天赋,就连才过来一个多月的越乘风,也已经自己做了好几个石碗了。可惜用的都是劣质的石头,好些都是用了几次,就裂开了。不过没关系,本身就是在岩石上开凿的山洞,随便走出去一圈,就能带回来好多。
藤听到了越乘风的诉求后,拿着他编织的绳扣仔细打量了一番,还用手伸进去试了试牢固不牢固。
“你选的这种草茎并不是很好,部落外面的树林里有一种这样的草,你把外面的皮剥掉后,可以劈成很细的细丝,然后在这样,就可以连接在一起,拧成均匀的长绳。现在这个牢度不够,套住疾风兔也会被它蹬开。它的腿部力量非常强。”
藤边说边拿起手边的未处理过的植物给越乘风看,怎么处理才对。
在藤的家里,有好多种编织好绳子或者未编织的植物,甚至还有几个在越乘风看来已经非常像网一样的工具。他的腰上也是时刻带着编织好的绳子。
藤大方地传授着他的一些经验,有很多植物他都尝试过,虽然不是每种都能在陷阱上用上,但是他都保留了下来,并告诉越乘风这些植物的一些特性。
在他这里,越乘风就看到了一种非常像现代的竹子的植物。他用手摸了摸,很硬弹性也很好,他问清楚这种植物在哪里有,想着等他外去的时候一定要去看看这种树长的什么样。
万一要真是竹子,那很多东西都可以提上日程了。而最重要的是,越乘风在藤的家里发现了一种黏糊糊的树胶。藤说他用这种汁水可以把很多东西粘在一起。
越乘风感觉自己没白来,不仅又跟藤学习了几种绳扣,而且还记下了好几种植物的所在地。临走时,藤大方地送了好多未处理的适合做陷阱的植物给他,让他回去慢慢尝试,有问题也可以随时来问他。
回去后,还没等他歇口气,就听到族人过来喊,说是巫让他马上过去一趟。越乘风只好又起身跑去找巫。说实话,越乘风对巫虽然没有部落里其他人那么深的害怕和敬畏,但是本身越乘风是不愿和巫打交道的。
也许是因为他自己内心还有有点害怕巫发现自己是外来人的身份吧。巫过去种种神奇的表现,表明在蛮荒大陆上,巫这个职业跟战士一样,都是真真实实,有某种特殊能力的存在。还是别招惹,猥琐发育就挺好。
越乘风来到巫的石屋后,刚跟外面守卫巫的两个战士打了招呼。就听到巫喊他进去,“进来吧。”
进去后,巫的屋子远比部落里其他人的屋子干净整洁的多,尤其是看到巫屋子里像桌子和凳子一样的存在就非常吃惊。这种有点类似现代家具一样的存在,他在部落里还是第一次看到
。巫的桌子上摆了好多薄薄的石片,上面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刻了好多图案。巫告诉他,这是他记录的一些重要的东西,这些就是巫文。最令人惊讶的是,巫问他,愿不愿意学习巫文。
“您的意思是?要我以后当巫吗?”越乘风有点怀疑自己了,难道大风这小子是个不学无术的?他的记忆中,一个人只能选择一个职业,而大风一直坚信自己未来可以成为部落的最强战士。咋的,还能双修啊?别人一个,自己俩?
许是越乘风太惊讶了,声音也大了一点。巫杵着手杖,微微打量了下他,说道,“不是,你可以先来学习这种文字,这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学会的。学不会的话也没有关系。当不当巫也是以后的事。”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学习这种巫文,对你以后成为战士也是有好处的,你会比其他人更强大,也更容易成为高级战士。”接着巫就不说话了,只是拿起其中的一卷让他带回去看看,让他从明天开始每天早上来找自己。
越乘风在巫的眼睛暗示中,明显看到,你可以滚了。他稀里糊涂的就带着石卷走了出去。这个小老头还是什么都没教自己啊,就让自己看,看什么?这就不是个好老师!小学生不都是先学拼音再学偏旁部首的嘛。到自己了,就回去自己悟!果然,自己还是适合战士这条道啊。
石屋里光线并不好,越乘风找了个靠阴的平台,盘腿坐着,还把巫给的天书拿出来研究起来。他暗自叹息,还是得看呀,不行也要硬看,琢磨点什么出来。不然明天被发现了自己没听巫的命令,被赶出去不是完蛋了。
当越乘风捧着巫书的时候,慢慢地他就感觉自己精神一片恍惚,好像来到了一片虚无之中。其中,出现了许多不同的生物形象,有的像豹子,有的像大象,有些小的像青蛙,各种各样的,就跟他亲眼看见的一样。这种形象还是动态的,可以看的出来他们姿态都不相同。
一下子,他就看懂这本巫术了,里面是用巫文画的各种灵兽。而巫文神奇的地方在于,明明只是一个个图案,可是当他去看的时候,他却看见了一个又一个真实的形象,而且他一下子就认识了这些灵兽。明明大多数他都是没有见过的,但是这一刻他全部认识了。而且他相信,等他下次遇到的时候,他立马就可以认出来。
越乘风用手摸索着图案的痕迹,这才发现,如果长时间盯着看的话,图案就会恍惚起来,根本看不清,不一会他头就晕了。就在越乘风进入巫书世界的时候,石屋里的巫震惊地直接刻歪了一块。突兀的一道划痕出现了,这块石头又报废了。
巫叹了口气,把手上的废料扔掉了。又浪费了一块,自己这种石块不多了,后面又多了半个使徒,还得让族长多准备一些。
他抬头看了看外面,忍不住可惜,要是大风这小子愿意老老实实跟自己学习就好了,就能有人帮自己分担一下了。想到自己占卜的结果,巫就头疼。自己年纪一大把,什么时候能享清福?根据卦象,自己就是劳碌命啊!
平静下心情,又拿起一块新的石块雕刻起来。都是命!还是得自己爆肝!
中午吃过午食后,按照部落的要求,越乘风跟其他的半大小子,一起跟着采集队出去了。这次他的队长是织。织是首领战的妻子,他们还有一个儿子,才五岁。出发前,织就跟所有人强调了,一定不可以随便走动,要跟着队伍,而且不能什么采回来,什么都往嘴里放。
采集来的东西并不是就归自己所有的,这些东西都要统一交给部落,会有专门的人计算每个人的工作,然后会相应的分配食物。
如果你表现特别好的话,比如发现了新的食物,部落也会给予一定的奖励。并不是每天大家都一起吃饭的,多数的时候都是自己拿回去自己做。
部落稳定下来之后,即使是山洞里的小孩子,也都被分配了一些工作。而越乘风这种比较大的,跟着采集是为了认识食物,免得以后出去遇到了也不认识。等这些都认识的差不多了,还需要跟着狩猎队出去,学习一些狩猎技能和团队合作。
虽然他们还没有成为正式的战士,但是很多技巧现在就可以学习起来了。如果还在以前的部落,像越乘风这么大的,已经开始单独狩猎一些普通野兽了。
在采集的队伍中,越乘风因为怪异的造型,引起了好多人的打量。是的,他背了个带盖子的藤篓。虽然是第一次编织,有些地方稀疏有些地方又过密了些,看着有点扭曲,但是基本上功能还是在的。
越乘风对于自己这次的作品还是很满意的,有了这个背篓,他就能多装一些回来。嗯,此刻他是很自信的,绝对没有想过空手而归这种可能。
跟随队伍走出了部落,周围多了很多隐秘的嘈杂声,仿佛雨林里的各种角落里都藏了好多眼睛,它们时刻都在打量他们一行人。越乘风的心感觉悸动了一下,这是危险的警示。
即使是在部落不远的地方,离开了图腾之火的照耀,这片雨林一下子就危险了起来。这时候,越乘风才意识到这并不是和平时代的采风,而且真真切切地在荒野中谋生,时时刻刻都充斥着危险。
刚刚还兴奋不已的小伙子们,也安静下来,再没有初次的兴奋和激动。他们默默地跟上队伍,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虽然偶尔还是会好奇地四处打量,但是都拿起了石刀、石棍,准备应对可能的危险。队伍中也跟着几名一级战士,他们分散在队伍中,主要负责警戒,保护采集队伍的安全。
打头的战士用一把长棍开路,这条路才刚被开出来,生命力顽强的杂草只需要几天就可以又占领这条路,只有长积累月地踩踏,泥土都被踩实了,才能阻止这些植物的扩散。
走在队伍两边的战士,也同样用长棍击打高高的草丛,越乘风时不时还可以看见泛着五彩凌光的小可爱,在叶片间一闪而过。
终于,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后,队长织宣布解散,大家可以在附近树上开始采摘。这里稀稀松松地长着一些树,树并不怎么高大粗壮,但是却结了许多青青红红的果实,有婴儿小拳头那么大。
越乘风看着,觉得有点像现代的苹果,连忙摘了一个,咬了一口。口感着实不错,酸酸甜甜的,不一会,越乘风就啃完了一个。
于是他扯着树枝,把树上的果子大的小的全薅了下来,长在野外的东西,不赶紧装自己兜里,指不定下次便宜了谁呢,明显好多果子都有被啄过的痕迹,看着也挺受鸟类的喜欢。
嗯,下次也可以来这里套鸟,多少也能加个餐。越乘风不由地想起以前课本上学过的小故事。
“咔嚓咔嚓”大家纷纷摘起来,平时很少能吃到这么甜的果实的孩子,没几个能拒绝美味。显然,织是故意选在这个地方作为采摘的第一站。果然,尝到了甜头的孩子,在接下来的工作中都是干劲十足,他们开心地薅秃了一棵又一棵树,然后将采摘下来的果实,用一种硕大的叶子包裹起来,再用绳子紧紧扎上。
于是,大家就眼红了,只见越乘风直接把果子一个又一个地装进了篓子里,最后又细心的盖上了盖子。这样他的双手始终是空着的。无疑是方便的多,也安全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