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篝火,把肉收拾一下,先给大家收拾出来一部分好好的吃一顿。”巫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连日的压力,巫每天在自己的石屋里不停的占卜和祷告,希望狩猎队都能平安归来,希望黑岩的图腾之火能保佑部落平平安安。
巫拿出一个被兽皮一层层包裹,明显保存地很好的石罐,细心地倒出一些盐,拿给了负责采集的队长阿采,让她将灵兽切成合适的大小,并抹上盐,熏干挂起来储存。
阿采接过来看了看盐的量,担忧地问巫:“巫,咱们部落的盐是不是不多了?这么些可能不太够。太少的话,肉容易坏。”
听到这话,族长战和巫互相,没有说话,是的,部落的盐已经不多了。这几天狩猎队回来的这么晚,也是在外面寻找盐。
他们发现到一群蹬羚羊,根据往年的经验,这种羊群喜欢舔舐裸露在外面的盐块,所以只要一直跟着瞪羚羊就能找到盐石,只是这需要很长的时间还有一定的运气。目前战他们已经跟踪了好几天还没找到瞪羚羊舔舐盐块的地方。只好匆忙地捕捉了几只先赶回来参加明天的仪式。
晚上雨也停了,篝火升起来,处理好的肉已经穿在树枝上架在火上烤的吱吱冒油。长时间的油水不足,每个人都期待着接下来的这顿大餐。饱腹的感觉啊,真是太不容易了。
黑岩部落所有的人都来到了广场上。苦难并没有将他们击垮,一切都将像好的方向发展。仅仅一个月,越乘风就感觉自己已经快要跟一个真正的蛮荒人一样了。仿佛过去的二十多年的记忆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他转头望向火塘的方向,悬空燃烧的图腾之火,里面隐隐约约的有一个山的形状,这就是黑岩的由来。他心里激动不已,自己也要成为一名战士了吗?力能抗象的存在吗?这真是太让人激动了啊。
他终于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食物,一块巴掌大小烤得黑黢黢的肉。咬上一口的时候,他愣住了。这种野兽肉非常难咬,而且腥味十足,没有加盐也没有其他任何一种已知的味道。就是单纯的烤肉,这让在从小在美食当中长大的越乘风异常痛苦。
他虽然心里再怎么不喜欢,可是嘴巴却没有停,一口接一口地咀嚼。这还是他穿越过来第一次吃肉呢,实在是舍不得吐掉,而且肉怎么也比不知名的糊糊好吃啊。希望以后天天吃肉,这是越乘风的第一次许下心愿。
烤肉吃完后,阿采又带着队员给每个人都来了一勺飘着油花的肉汤。越乘风还在自己碗里找到一块骨头,虽然上面没有什么肉,但是莫名就有一种占了便宜的感觉。尤其是旁边的牙看着他碗里的骨头,恨不得就过来抢了。可惜看看坐在上面慢慢吃肉喝汤的巫,牙没敢。
部落里的每个人都对神秘的巫抱有异常的恭敬,没有巫,就不会有新的战士,没有传承,部落就完了。
在牙的羡慕的目光中,越乘风把肉骨头都嚼碎了。嗯,感谢蛮荒人的一口好牙。真香!里面的骨髓也太好吃了!这时候他的小腹里传来一股股暖流,这时越乘风才知道这就是吃肉的好处。
如果只吃植物根茎,就不会有这种神秘的力量。这股力量就是战士的基础,以前的大风就经常吃这种野兽肉,虽然都是没有品级的,但是基础打的很牢固,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认为他会成为高级战士的原因之一。
吃完饭的部落人,大家三五成群的聊起天来。腾的周围围了一圈人,大家都在听他讲这次狩猎中发生的小故事,引得很多小孩子发出一阵阵的惊呼声。
“等我以后长大了,我也要去狩猎一只双牙突豚!”牙激动地说着。
这时,旁边的阿光打断他,“之前族长回来的时候,你还说要狩猎雪犀牛呢。我就不要突豚,雪犀牛多大啊!一看肉就很多!”
眼见他们两个就要打起来,周围的大人都笑了。小孩子就是精神好啊!你看,多精神,明天肯定能行!
蛮荒人是不会去拉架的,大家都是在打架中慢慢学习技能,只要能拿起武器的人,就可以上场杀敌。但是部落里面打架一般都不可以动用武器的,徒手可以。毕竟今天打完了明天还要一起去狩猎的嘛。
“雪犀牛的皮和筋都是好东西,皮子处理过后就是上等的皮子,非常保暖,而且不容易坏,可以使用很多年。而且它的筋就更是好东西了,非常坚韧,可以用来做武器,比如制作陷阱。”腾给大家讲解这两种有品级灵兽的特点,“双牙突豚也是好东西,它的双牙稍微打磨下就是很好的武器。而且它们是群居,都是一窝一窝的。下次还可以继续捕猎他们。咱们部落周围就有他们非常喜欢吃的一种树藤。”
越乘风在旁边听得静静有味,跟其他孩子一样,幻想着自己带着属于自己的战利品大胜而归的场景。不过他默默地在心里吐槽了下,突豚肉不好吃,下次换个好吃的吧。
是的,他现在已经知道了,今天大家吃的肉就是突豚肉。因为明天的祭祀仪式,巫决定今晚大家都吃点好的。
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大家进入了梦乡。只有燃烧的火堆,会一直烧到天亮,给漆黑的山洞带来光明和温暖。越乘风紧紧地裹着身上的皮子,想着等天气好的时候还是要拿出去晒晒。
早上,身边陆续有动静传来。因为今天要进行祭祀仪式,一大早,部落里的成年人就开始把各自的战袍拿了出来。狩猎队的人多是各种动物的牙齿、骨头。
擅长捕猎的晴更是插着好几只长长的尾羽,颜色斑斓,在阳光下真是美丽极了。这尾羽可不简单,每只二品赤溪鸟的尾巴上也只有一根,而且只有雄性的羽毛才这么漂亮。
这时周围的人不断发出阵阵欢呼。一看,藤的头上竟然套着一个不知名的灵兽的头盖骨,里面清理的干干静静。这个骨头非常狰狞,一看就是非常凶猛的野兽。
原来这是一种叫做啮齿龙的三品灵兽的牛盖骨,也是原来部落周围的一种非常强大的灵兽,是藤的战利品之一。当时藤用陷阱直接套住了,震惊了部落,当时的首领就把头盖骨奖励给了藤。这也是藤最自豪的一次狩猎。部落里面每个小孩子都听他讲过不止一次这个故事。
其他人戴什么的都有,最常见的就是各种灵兽牙或者野兽牙穿成的各种项链。但是这种项链同样不普通,一般每只灵兽最多只有一对适合打磨的牙齿。先要挑选出来,然后还要小心打磨,最后穿孔也是个大麻烦。
但是,部落人的爱好就是这么简单。冬天不是不能出去狩猎嘛,每个人都有一堆要工作的事情呢。一年又一年,就积攒下来好多了。遇到更好的、更凶残的牙齿,还要时时替换。
采集队的部落人也一样,穿好的奇形怪状的石头、各种花朵藤蔓编制的各种造型,远处一看,越乘风还以为树木成精了呢。嗨,多看几眼,还怪好看的,粗犷野性的自然美。
越乘风不禁惊讶,难道我已经被蛮荒人的审美带歪了吗?那个头盖骨看着真不错,等以后自己捕猎了,也要打磨一个属于自己的。
这时候也是部落孩子最痛苦的时候,所有的孩子都被带到了一条浅浅的溪流里面,年迈的阿姆们拿着藤条制成的刷子,不停的给每个孩子都刷的干干净净。
顿时,哭闹声一片。真的是越挣扎越痛苦。只见阿姆们大大的巴掌拍下来,一个个明显老实多了。而现实中早已成年的越乘风只觉得羞耻不已。
在被拒绝自己洗之后,他只好闭上眼睛,就当自己不存在了。心里默念,“这是大风啊,可不是我越乘风。毕竟我的身体应该都烧没了。”连续刷了好几遍,身上才干净了,露出了皮肤的底色。当然整个部落因为常年光着身体的原因,肤色都很健康。
越乘风打量了好几眼,还不错。比现代社会一看就缺少阳光和锻炼的身体不同。蛮荒人的肤色都是健康的古铜色且一看就充满了力量感和爆发力。
他看了看旁边的牙,这熊孩子虽然总自诩自己就要成年了,自我感觉比其他孩子高一等,总想当山洞里的孩子王。但跟其他更小一点的相比,心智上并没有多成熟,刚刚就属他哭的最凶。所以,越乘风就不太服他,两人在山洞里明里暗里矛盾不少,但是越乘风也没吃亏就是。
“哼!”牙看到岸上洗的干干净净的越乘风,咬牙切齿地跟身边的阿光说,“就属他最会装!最会装乖!等我们成为战士了,就不带他一起!”一脸憨厚的阿光摸了摸自己狗啃似的头发,傻笑了下。
是的,因为长虫的缘故,所有的孩子的头发都被剪的坑坑洼洼的。但是越乘风明显就好看的多,如果他在现代社会,他就知道这是现代男生的寸头。但是现在,牙就只能羡慕羡慕越乘风的发型了,这么一想,更生气了怎么办?
所有皮子制成的简单衣服也都用水漂洗过了,现在摊在石头上都快干了。首领早就下达命令,所有人都必须干干净净的参加晚上的祭祀仪式。部落每个角落也要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切都为了迎接独属于黑岩的图腾之火。
这个日子是万万不能改变的,时间也是巫占卜之后敲定的。幸好,今天是个罕见的好天,连续的下了好几天的大雨,终于在今天露出了阳光。在远方出现了绚丽的橙黄色霞光的时候,一只只火把被点燃。狩猎队回归的大道被插上了一排排的火把,一直通向远方的火塘,这里就是仪式开始的地方。
巫穿着神秘的祝服,手持一把顶端带有怪异形状的巫仗,脸上画满了刺青般的图案,这是独属于黑岩的图腾。仪式前,每个战士都被巫画上了相似又不同的图案,就属于赐福的一种。这种刺青只能用特定的汁水才能洗掉,平时也不准随便画上。
一切都充满了原始之美,直到这一刻,越乘风才清晰的认识到自己是喜欢这片大陆的,他深深得沉迷于这种神秘,也欣喜于这种原始的力量之美。也许自己骨子里就是个不安于现状的好斗份子,他再次感谢现代社会的多年的文明熏陶和法律意识培养。
火塘边上,首领战首先吹响了嘹亮的号角,巫的身后是八名带着各种祭品的狩猎队的战士,每个人都是昂首挺胸,他们有的托着雪犀牛的心脏和头颅,有的托着双牙突豚的双牙和四肢,还有各种奇怪的果实和茎叶,在巫的吟唱声中,自豪地向火塘方向走去。
明明巫发出的声音也不大,可是这声音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部落人的耳中。火塘边上,被选中的跳祭祀之舞的族人,也边跳边唱起来,那怪异的动作,那怪异的歌声,却异常协调,围着火塘站立的部落其他人都心血澎湃起来!
像牙、阿光和青此次需要觉醒的孩子也站在火塘的最里层,跟其他受伤的族人一起,是此次仪式的第一梯队。而越乘风的位置则在稍后的第二层。
所有不参与此次觉醒的半大的孩子都在这个位置,这里可以更好地接受力量传承。再外面就是普通的战士以及没有觉醒的族人和年迈的老人。所有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惊扰了这庄重的仪式。
终于,巫带着祭品走到了火塘边上,他高举双手,又换了一种新的赞歌,仿佛是在跟黑岩的图腾诉说着这一年来黑岩部落的剧变,起起伏伏。
在他的吟唱声中,火塘正中的图腾之火噌的一下蔓延开来,里面的山的形状变得清晰起来。
在越乘风眼里很像三个山的形状的文字叠在一起,这就是黑岩的图腾,也是每个部落战士脸上都有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