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北无法掌控局面。
如果不是同一时间给张千发两份文件，如果规划局的方案先摆在张千发面前，张千发会认为是李念北向规划局示意。
匡复立是张千发的亲信，他们关系很密切。
李念北知道，最近有两个企业老板来县里谈选址问题，都是匡复立介绍给张千发的。
第二天上午，商务局的文件从政府办转到了李念北的办公室。
李念北将两份文件夹在一起，商务局的文件在上方，贴了一张小黄纸，写着：太平镇产业规划与城市规划须调整一致，商务局和规划局方案都有可取之处，快转给千发县长，建议下周政府常务会商定。
陈满季得到消息，不放心，下午找了林恒。
“林恒，你之前和商务局的匡局长联系过吗？”
林恒回答：“打过一次电话，但匡局长没有明确态度，只说会考虑。”
“嗯，这样啊。
今天上午商务局的方案已经到政府了。”
陈满季说得很严肃，他心里焦虑，不知如何是好。
匡复立在县里势力更大，与张千发关系紧密。
相比之下，两份方案的重要性完全不同。
陈满季看到林恒表情诧异，便说：“既然你无法说服匡复立，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林恒啊，我们需要你用尽一切方法。”
用尽一切方法？
林恒不明白陈满季的话，他已经尽力联系过匡复立，对方没给面子，他没办法了。
林恒说：“陈局，我不明白你的话。”
“你和吴思会有关系吗，我们不能瞒着了。
不管关系有多大，现在都得用上，孤注一掷。”
吴思会虽然不如张千发，但他是常务副县长，在常务会上有发言的机会，希望不大，但陈满季不想放弃。
林恒没提到吴思会，但陈满季只能逼他说清楚。
林恒懵了，他听说过吴思会，但从来没见过！
他怎么会认识吴县长，还有什么关系？林恒看着陈满季不解地说：“陈局，我根本没见过吴县长，也没和他有任何关系。
是不是搞错了？”
陈满季感到失落霞，林恒竟然说他和吴县长不认识！
陈满季没有怀疑，因为如果林恒认识吴思会，他肯定会告诉他。
毕竟这份方案是林恒起草的。
唯一无法解释的是，他曾经在车里见到过吴思会和林恒在一起，还有副局长罗志远也知道林恒和吴思会有关系。
林恒没有理由撒谎，陈满季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不同的答案。
陈满季点了支烟，没有给林恒。
他摆了摆手说：“好，你先出去吧。”
陈满季深吸口烟，心里明白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他根本不是匡复立的对手。
这件事情是打脸，所有人都看到了，没人看好规划局能胜出，从头到尾都是这样。
陈满季没有胜算，但还是决定去闹个笑话。
陈满季任期结束后可能会被解职，因为商务局的方案一旦通过，规划局必须服从。
政府领导不会相信陈满季能在规划局保持克制。
陈满季感到自己提前离开了这个岗位的迹象。
陈满季只有一丝希望是因为林恒让他同时向政府报告。
但现在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政务中心是凤池县刚刚建立的办公区域。
林恒今天要把一份文件送到政务中心的中心办公室。
每个部门的行政审批都要报到中心办公室备案。
规划局可以派人在政务中心办事，但中心催得很急，所以林恒亲自跑一趟。
民政局在政务中心的窗口在一处角落下，周围都是空荡荡的。
这个窗口主要办理结婚和离婚事务。
因为离婚原因，民政局窗口经常发生打闹的情况，甚至工作人员也会受到攻击。
为了将影响减到最小，中心把民政局的窗口设在角落霞里。
如果不是因为便民服务的需要，中心早就把这个烂摊子丢回民政局了。
此时，一男一女坐在窗口前，给工作人员递上他们的红本结婚证。
工作人员瞧了瞧两人，说：“你们看上去相似，想明白了吗？换绿本本。”
女人说：“都想明白了，财产分割协议签了，手续办完，我们按手印。”
男人玩弄着打火机：“等等，我还没决定，离婚可以，协议再改，房子归我。”
女人气愤：“对，你挣得多，但家里东西是我买的！车是我买的，房子首付我给的，月供我付的，车给你了，还想怎样！”
男人冷漠：“我不管，你先外面偷人，离婚是你提的，我有权要求。”
工作人员见分歧，说：“你们回去商量，意见统一再来，我还得办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