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寒依旧把手放在洛熙眼前，一动不动。
洛熙听到老人的声音，抬手想将他的手拿开，却发现他不肯放手。
“清寒？”她奇怪他的反应。
冷清寒还是不动，满眼戒备地盯着沈老爷子。
见冷清寒居然这么不给他面子，沈老爷子也没有生气，笑道：“清寒啊，这么多年没见，你还生气呢？放心吧，我不会对这丫头做什么。”
沈曦也忙劝他，“是啊，清寒，父亲现在有病在身，哪儿能像以前那样精神？”
“我要陪她！”冷清寒强硬道。
嗅到空气中的火药味，洛熙赶紧扒下他的手。
一眼见到床上满面疮痍的老人，她眸子闪过一丝异常。
这人竟然……
洛熙见沈老爷子笑着看着她，没有恶意的样子，便对冷清寒道：“出去吧，我是医生，不会有事，病人也确实需要一点空间。”
“好。”洛熙说完，他转身就走，里斯也跟在他身后。
沈曦见他们离开，也慢步离开，临走对洛熙道：“辛苦洛小姐了！”
沈柔也被吓得不行，也赶紧逃离此处，追上冷清寒的脚步。
等到屋子里只有她和沈老爷子两个人，洛熙才有机会好好看沈老爷子的情况。
沈老爷子脸上全是血色的脓包，脓包泛出丝丝血水，看着有点恶心。
这些脓包本应该有难闻的恶臭的气味，但不知道沈家用了什么方法，他们进屋时没有闻到难闻的气味。
“丫头，吓到你了吧？”沈老爷子笑道。
洛熙老实地摇头。
这倒不会，毕竟更恶心的东西都看到过，这算不了什么。
只是，他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呢？
他竟然能这么从容的面对？
刚刚还有意捉弄吓唬他们，不得不说，他心态不错。
“沈老爷子，你好，我叫洛熙，因为我老师有事，明天才能来，所以我先替我老师过来看看您的病情。”洛熙说明来意。
“哦，我听说过你，洛阳那小子的外孙女是吧？”沈老爷子笑笑。
洛阳是洛熙的外公，她外公曾是沈老爷子手下的兵。
“嗯。”洛熙点头。
她也听说过什老爷子的。
外公视他为上司领导，小时候经常提过他，只是他一直很低调，所以她从来没见过他。
沈家经常举办宴会，也为他举办生日宴会，她去过也没有见到他，好像是他不喜欢这些。
这次他的八十大寿，外界都传他肯定会出现。
她也以为她会出现，毕竟是八十大寿，可现在看他这个情况，参加宴会，估计很难。
“沈老爷子，我能问一下您的这个情况持续了多长时间吗？”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她走向前去问。
仔细观察他脸上脓包，她很想伸手去试探一下，或者，单是将他的血抽出来化验一下也可以。
“好几年了。”声老爷子慢悠悠道，似是想到什么，他眼神游离，“我都快忘记什么时候得了这病了。”
洛熙愣了一下。
他这病症这么奇怪的吗？
洛熙：“那我想问，除了脸上有脓包，您还有别的不舒服的地方吗？”
“怎么说呢？”他掀开被子，走下床。
对着洛熙来了一套拳法，他像是要展示什么一般，道：“目前除了脸上有脓包没有别的问题，可过几天会有很大的问题。”
“怎么说？”洛熙疑惑。
这病还是间歇性的吗？
怎么感觉和那些人的病不一样？
洛熙眼里布满疑惑。
其实从第一眼看到沈老爷子脸上的疮痍后，洛熙立刻便联想到几年前音国突如其来的疯疫症。
疯疫症的情况和沈老爷子的情况很相似，不过发作情况又大不相同。
比如，有些人就单是脸上有脓包浑身都疼，有些人不仅有脓包浑身疼还见不得阳光，还有的人前面症状都有还见不得月光……
她从见到这间屋子密闭无光便猜测他应该也是患了疯疫症，但像他这样，仅是脸有脓包身体不疼的，是第一个。
“过几天会发生什么？”沈老爷子没回复，她试探性地重复一遍。
沈老爷子慢悠悠地打完一套军体拳，然后吐气纳息，转头对她笑道：“过几天我会发疯。”
他说的话认真且平静，明明像是简单地陈述一件事，她却觉得他会做什么不好的事。
后背突然发凉，她讪讪地笑着，“是吗？”
沈老爷子似是看出了她的异常，继续笑道：“丫头你放心，我疯归疯，但不会伤害别人的。”
说完，他看向门口，像是在对她解释什么一般，“清寒会这么敌对我不是因为我的病，是以前我做了很多错事，不过那也已经无法挽回……”
他叹了一口气，又转过头来问：“丫头，说了这么多，都忘了你是来看病的了。来，你想怎么做，随你。”
他躺回床上，等着洛熙看病。
洛熙却沉浸在他刚刚的话语中。
清寒敌对他？
好像确实有一点。
他说他做了错事？
会是什么呢？
她满腹疑惑，抽了他两百毫升血好声吩咐他几句便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