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里聚祥楼，地上应无天上有。
南游道士饮一斗，卧向白云深洞口。
聚祥楼是城东最靠近皇城的酒楼，金碧辉煌，雕梁画栋。
达官显贵平日里就流连在这家酒楼当中，除了酒宴之外，这家酒楼还经营着独特的文艺演出。
在酒楼门口，宋渊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时间长得有些让他拿不准，是不是姬梦松放他鸽子，想给他一个下马威。
亦或者，人家只是接了请帖，压根就没想来。
正焦急地额头冒汗，视线中一辆马车稳稳停在酒楼门口，姬梦松先下了车，随后转身扶着那天跟在他身后的小姑娘下车。
姬梦琪下车以后很不乐意，努着嘴道:“王兄！我已经长大了！自己可以跳下去！不用你扶着！”
姬梦松宠溺的笑道:“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子。”
姬梦琪哼了一声，扭过头，不过还是老老实实跟在姬梦松的身后。
宋渊没等姬梦松过来，就小跑着迎了上去。
“小王爷！”
宋渊见礼。
姬梦松摆摆手。
宋渊连忙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您随我来！”
进了酒店，没有去大厅，绕着酒楼走廊走了一圈，顺着楼梯直直上去，就到了最高处。
姬梦松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却被他很好的收了起来。
“宋老板很大的手笔嘛，这顶楼都能拿下来！这请我一个世子，恐怕是铺张浪费了！”
宋渊陪着笑脸道:“小王爷，瞧您说的！这聚祥楼，祥云都在最高处，小王爷您脚踩祥云，让酒楼蓬荜生辉，怎么能是铺张浪费呢？”
“这可是聚祥楼的荣幸！”
姬梦松打个哈哈道:“哎呦，你宋老板这么会说话，生意要还是做不大，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宋渊把姬梦松和姬梦松领进顶楼的唯一一个房间，里面林山尘和白澄早就侍立在侧，叫人进来连忙行礼问好。
姬梦松这次倒是不甚摆架子，笑着回应道:“二位好！”
转头却盯着宋渊，目光中有些疑惑。
宋渊笑道:“您请坐，这二位兄弟自打我来洛阳，就跟随我在此打拼，已经有些时日，久闻小王爷威名，一直无从得见，故此带过来。”
“一是伺候酒局，总比店小二进进出出来得稳妥。”
“二来，也是想跟您亲近亲近，敬您几杯酒水。”
姬梦松哈哈大笑，应允了二人在此列席，转身把姬梦琪从身后往前拽拽道:“这是舍妹，与我仅差一个字，叫做姬梦琪，以后宋老板有什么新奇首饰衣服，还请多念着舍妹！”
宋渊亲自为姬梦松和姬梦琪倒上茶，拍着胸脯保证道:“那自然是没问题！”
顺着，从怀里掏出两张黑色的铁片，递给姬梦松。
“这是我们的顶级贵宾卡，今日有幸，希望小王爷、郡主能够笑纳！”
姬梦松把两张铁片分开打量，这铁片上精雕细琢，做工精美，隐隐约约是个山脉的模样，右上角写着No.00007和No.00008，没看懂什么意思，翻过铁片，后面印着一系列店铺名字，包括昆仑玉京开在洛阳的店铺，还有他们所在的聚祥楼。
“竟然是昆仑玉京的产业！”
“倒是小王走眼了！”
姬梦松笑着问道:“这铁片右上角是什么意思？”
宋渊解释道:“回小王爷，这上面是昆仑的独有计数方式，这个拐代表七，一上一下两个圈代表八。”
姬梦松道:“也就是第七张卡和第八张卡咯？”
宋渊点点头。
姬梦松叹口气，把卡片递给姬梦琪一张，把No.00007收进自己的储物戒指，以示重视。
“我很好奇，这第一张卡给谁了？”
他忘记了父亲的叮嘱。
宋渊笑道:“自然是……”
他用手指指了指天。
姬梦松收起轻视之心，暗道一声麻烦，看来收复宋渊只能从长计议。
姬梦琪觉得没意思，便跑去一边的露台，看着风景。
在酒楼顶层，遥望洛水边的码头，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因为是水运枢纽，所以码头边船多，人更多，但大都是些苦力，头上包一层白布，给人出力气搬砖搬麻袋。
一些大船没办法靠岸，只得在沿江暂缓排队，小姑娘姬梦琪似乎是没在高处见过这许多事物，好奇地在不住打量。
姬梦松在一旁看着，但却没小姑娘那般狂热，他的父亲说过：“好奇心害死人。”
所以他在洛阳的这些年，出来游历连耍猴的都不去瞧。
今天多嘴问了一句第一张卡，已经让他有些后悔了。
不多时，天色渐暗。
宋渊订的酒菜如流水一般，摆满在桌子上，圆桌桌面自己缓缓转动，姬梦松吃着精致的菜肴，味同嚼蜡。
姬梦琪没心没肺，拿起一个猪蹄猛啃，等一个猪蹄下肚，却有着饱了，林山尘赶忙吩咐后厨做一盆山楂水来。
好在不缺酒，宋渊喝酒喝得很开心，妙语连珠，倒是把姬梦松有些沉郁的心情给消散了一些。
小姑娘喝过了山楂水，跑来跑去消化了一下，这下子学乖了，也学精了，转到自己面前的菜，才用筷子夹起来尝一口，等一圈转过去，知道自己喜欢的，等转过来的时候再猛吃。
宋渊笑道:“小王爷！我们听说东海盛产一种东西，一种呈阴灰色或黑色的固态腊状的，能点燃，具有其独特的甘甜土质香味的东西。”
“当然，也有灰色、浅灰色和白色的。”
“不知……”
姬梦松道:“你说的是渔民打捞上来的香块吧？”
“那东西刚开始捞上来腥臭，放久了或者点着了，香气似麝香之优美，微带壤香，有些像海藻、木香、苔香，有特殊甜气和极其持久的留香底韵，是一种很复杂的香气组合。”
“这东西有什么用吗？”
宋渊笑道:“商业秘密，鄙人无法向您透露，但是如果我们合作的话，一斤这个东西，我们可以出这个数！”
宋渊伸出一只手，五指分开，手心手背转了一遍。
姬梦松看着宋渊的表情，虽然意识到这个东西可能对昆仑有重要作用，却也不可能出价太高，索性大胆猜测道:“五十枚下品灵石？”
宋渊的回答却让他瞳孔紧缩。
“世子殿下，您说笑了！”
“我们的诚意……”
“是一千枚下品灵石。”
“也就是一枚中品灵石。”
此时聚祥楼一楼大厅中的表演也是最后一曲。
奏罢。
厅内传出雷鸣般的掌声。
孟轻鸿站在门外，也觉得很好听。
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