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意醒来后，眼神发懵，梦里的亲密接触一下子在脑海中晃荡，她挠了挠后脖颈，脸颊上不自觉就添了些粉。
她看了眼桌上的钟，将画面甩出脑子，下床洗漱。
走到公交车站没看见宁声时，白意吐出一口气，可还没等这口气吐完，她扭头就看见在她身后的宁声。
“喝吗？”
他还是叼着根牛奶吸管，将手中的另一盒牛奶递到白意面前，疑惑地看着白意咬着唇好像在憋气的表情，脸都涨红了。
白意眼睛瞪大，被惊到要打嗝，她憋了一口气，本来想压下去，最后还是转头闷闷地打了个嗝，在宁声面前。
憋了好一会儿，还是不停打，微微侧头就看见饶有兴趣盯着自己的宁声，跟看见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
她很细微地哼了一声，无人听见察觉。
等白意看过来，宁声就立刻装作关心的模样，将牛奶再次递了过来。
“喝这个说不定就好了。”
她犹豫一会儿，看了一眼宁声伸手拿过牛奶，可这一眼，明明没什么情绪，宁声就读懂了她似乎带着点儿幽怨。
白意用吸管戳开牛奶，吸了一大口，粉嫩的脸颊被鼓起，然后咽下。
等了一会儿，发现不打嗝了，白意松松咬着吸管，余光看见宁声仍咬着吸管，她跟触电一样松开牙齿，将牛奶放下。
注意到她的动作，宁声站在她身边无声笑了笑，发现两人的距离比之前缩短了，虽然只有那么一点点儿。
他想到早上起来后看见手机的消息，是白意的回复。
冷漠的白意：是。
看见这个消息后，他又改了备注，改成不爱说话的白意。
两人手中的牛奶是白意从小到大一直喝的本地牛奶，云都牛奶。
好喝，香蕉味的。
白意最后还是慢慢的喝完一盒牛奶，在车上不能扔掉的时候她拿在手里准备下车再扔，却被宁声一把拿过。
他将两只空盒子直接塞进了书包，注意到白意投来的视线他挑眉，然后白意不再看他，转头看向窗外。
街景热闹，早市的烟火气浓郁。老板的招呼声，学生的嬉笑打闹声还有电动的喇叭声铺成眼前鲜活的画面。
白意呆呆看着，双眼却失焦，她怔怔地想着，那盒牛奶，她应该是喝完了吧。
大概是宁声的瞩目还有白意的特殊，导致两人的互动格外吸引五中学生的注意，两人连续几日的一起上下学，自然躲不过同学的眼睛，课余八卦大概是学生们最大的乐趣之一了。
被许多人八卦，宁声倒也不嫌烦，被问到和白意的关系，他淡淡回复说是朋友。
听到这样的回答，他们会对视一眼，脸上挂着“为什么会和白意做朋友”的表情。
即使是这样，他们仍就成了两个极端，在学校，宁声仍是极受欢迎，白意仍是无人在意。
所有人自然而来都认为那是宁声在可怜白意。
打量的目光可以变得隐晦些，她虽然是有病，但她能够感受到，白意默默地想着，手指拨动转笔，她将书本翻页。
体育课，只要不是体育老师突然请假，班上同学就能自由活动。
“打篮球吗？”解散后，任天乐手里拿着篮球问宁声。
宁声点头，眼神在班里女生中扫视一圈。
任天乐单手转球，招呼了班上几个男同学凑个球局，瞧见宁声眼珠转动，“在找谁？白意？”
宁声收回目光，转头看着他。
“白意呀，她不上体育课，包括每周的升旗她都不参加。”
说完拍着球往球场走，宁声皱了下眉，在他们叫他后抬脚跟上他们。
白意从办公室回到教室，教室没有人，窗边的窗帘被拉开，夕阳跃进课桌上，跳在字里行间，还有从远处传来的嬉闹声，刚好是最后一节课，正在上体育课的同学的快乐能被空气传播很远。
从课桌里掏出一本书，白意安静坐在位置上看着。
欢呼声一阵一阵传来，白意难得地被扰乱心绪，她走出教室趴到走廊栏杆上，球场的情况尽数收入眼中。
其实看不清是谁，但周围女孩们的欢呼声明晃晃的地提示——
“宁声！宁声！”
投完一个三分球的宁声迎来了女孩们热烈的欢呼。
“行呀，宁声。”
中场休息，班上体育委员拍了拍宁声的肩，忍不住开口夸他，“刚才那球绝了。”
宁声含着淡淡的笑意，用手抹掉额上的汗，“还行。”
额前的头发被撩起，加上运动后的气势，五官突然变得更有侵略性。
旁边有大胆的女孩上来递水，他挑眉看过去，女孩的脸添上一层绯红。
在一阵起哄声中，宁声看了一眼，道声谢就转身离开，球场旁的观众自动为他让路。
“去哪儿呀，不打了？”
“不打了。”宁声摆摆手，插兜离开。
明明大家穿的是一模一样的校服，但宁声好像一眼就能被认出，大概是只花孔雀吧。
白意这样想着，不仅皮囊长得好，每一个举动也格外引人注目。
她回到位置上继续看书，不知过了多久，书桌上落下一道阴影。
白意抬眸，就看见俯身看着自己的宁声，湿发搭在额前，脸上还有脖子上都是水珠。
他自然地对白意伸出手，手指尖有些粉，水珠在指尖汇聚。
白意眨眨眼，两人对视三秒，她低下头取出一张纸放在他的手心。
可水珠还是落在她的手腕上，凉凉的，那块皮肤泛痒，她没忍住，用指腹擦去。
宁声瞧着她要继续看书，索性拉开她前面的椅子坐下。
听见塑料袋摩擦的声音，白意没理，然后桌面被敲了两下。
“喜欢吃什么？”
她抬头看见宁声一只手里是水果糖，另一只手里是巧克力。
宁声浅浅勾着唇角，见白意看过来，手里摇晃着示意，袋子里发出糖果互相碰撞的声音。
那一刻，夕阳好像跑进了他的眼睛里，远方绚烂正如他的瞳仁。
白意那双黑沉沉的眸子好像泛起波澜，她捏紧指腹，呼吸变得沉缓。
她张了张，还没说什么，宁声把两包都放到了桌上。
“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