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掏出随身带着的乳胶手套,一边检查着尸体,一边自言自语道,“这个人大概死了能有两三天了。身体上倒是没有发现其他伤,只有肚子上这一处,死因么……”
“别动他!”古云非这个时候忽然提醒展羽。
“怎么了?”展羽突然被打断,有些不快的悻悻问道。
“你没发现吗?你脚下,还有死者身上,都沾了一些东西。”
经过古云非这么一提醒,展羽才注意到降头师身上粘了一层好似油脂似的黏糊糊的东西,几乎就要粘在他手上了。
而且还不止这些,地上也积着厚厚一层,想来尸体身上那层油脂,是他刚才翻动尸体的时候粘上的。
展羽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感觉十分的恶心,但是出于职业素养,还是想蹲下身仔细观察一番。
谁知古云非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喊道,“你还是赶紧上来吧,千万别碰那东西!”
展羽迟疑了一下,他看着被害人,让他现在放弃检查,那感觉就像让他放弃已经叼在嘴里的肥肉一样。
不过见古云非语气如此严肃,他也不敢拖大,立刻爬出了密室,禁不住好奇地问他,“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古云非目光盯着死者,不紧不慢的告诉他,“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东西里应该含有尸油,从东江那两起案子里被害人身上提取的尸油,应该是都用在这儿了。”
展羽虽然感觉有些恶心,但还是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不就是尸油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看你刚才那样子,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呢。”
古云非幽幽道,“我说这东西含有尸油,可没说就只有尸油。不然的话,你觉得这个降头师是怎么死的?”
古云非这句话倒是把展羽惊得不轻,“你是说他是被地上这些油脂毒死的?“
话一出口,展羽就感觉这个推论太扯了。因为降头师的尸体怎么看都不像是被毒死的,腹部完全破开,给人最直观的感觉不是野兽咬的,就是炸药炸的,跟中毒一点边儿都挨不上。
可就算不是被毒死的,他的死状也实在是够恐怖离奇的,到底是什么人,用了什么手段,把他杀死的呢?
展羽可不想把这个问题拖到当地警方来了之后再解决。
古云非这时候掏出一枚硬币,把展羽踩在地上的油脂刮下来一点,放在鼻子底下仔细闻了闻,露出颇感兴趣的样子。
展羽感到一阵恶心,忍不住问他,“你不是怀疑尸油有毒吗?就不怕闻多了中毒?”
古云非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告诉他,“这里面的毒性不是通过空气传播的,我不敢确定会不会通过其他途径传播。这里面包含了好几种毒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其中有一味草药叫亚洲泻肚木,它有一种比较特殊的味道。”
展羽皱了皱眉,“这名字听着还真是奇怪。”
古云非点点头,继续道,“还有断肠草和猫眼草,其他一些没有味道的我就闻不出来了。但是有一点,我想我大概知道了。”
“哪一点?”展羽已经迫不及待。
“这个降头师的死因。”
“你现在就知道了?”展羽有些惊讶,古云非这小子也太神了点吧!他瞅着他,半信半疑的问,“那凶手呢?”
古云非看了他一眼,目光幽深道,“大概也能猜到。”
这下展羽可激动了,古云非的话就像是大冷天里的一把火苗,给他带来了无限希望。于是他静静等着古云非开口,可是等了半天,古云非也没有下文。展羽不悦道,“我说都这种时候了,你就不用再吊我胃口了。”
古云非处变不惊的脸上露出些许犹豫,“我不是想吊你胃口,而是我现在说出来的话,连我自己都很难相信,更别说你了。”
“你这算什么话?”展羽被他这套说辞给搞得莫名其妙,无奈的笑道,“行了,你就随便说吧,我听着就是了。”
古云非这才下定决心,说道,“在说之前,我想先确认两件事。你刚才在检查降头师尸体的时候,在他嘴巴里发没发现尸油?”
展羽想了想,“好像是有不少,应该是他趴在地上的时候粘上的吧。”
“那他被炸开的肚子上,是不是也沾了很多尸油?”古云非又问。
展羽点头,不知道古云非问这些是什么意思。
古云非解释道,“现场并没有打斗的痕迹,包括那个降头师死的时候,还是保持着蟾蜍蜷缩的姿态。说明他当时正在进行修炼,这是降头师每天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做的事情。他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死亡的,所以我们有必要弄清楚他当时在做什么。”
“一个降头师修炼,还能在做什么呢?”展羽不明所以的瞅着他。
古云非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才缓缓说道,“不同的降头师,修炼手段是各不相同的,来的时候我专门查了一下,吸收蟾蜍的降头师需要如何修行。这类降头师可以称作蟾灵降头师,他在修炼的时候会进行一个特殊的步骤,需要不断的服用那些尸油,来喂养体内的精元,也就是它吸收的蟾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