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咔嚓——”
雷电轰鸣。
聂扶摇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后背渗出一片冷汗。
“怎么了?”
封战睡眠浅,察觉到旁边的动静,忙坐起身将人搂在怀中。
“做噩梦了?”
她不害怕打雷闪电,只能是别的原因了。
聂扶摇靠在他怀中,看着厚重的窗帘,即便隔着两层窗帘和厚厚的落地窗,外边的雨声也清晰入耳。
“梦到被一条巨蟒缠身,喘不过气来。”
封战低笑,“根据周公解梦,怀孕梦到巨蟒缠身,通常有两种寓意。第一种是生儿子,第二种是运气压力大,你是哪种?”
“我觉得是女儿。”她喝了口水,“一种玄而又玄的直觉。至于压力,没觉得。”
“你的第六感准吗?”封战也开始期待了。
不知道是否能生出他们家四代以来的第一个女娃娃。
“准!”聂扶摇点头。
说罢,她突然反应过来。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立fg嘛。
很容易打脸的。
“不准!”
嗯,这样就保险了。
封战:“……”
行吧。
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尤其还是小孕妇,更加要顺着。
“时间还早,继续睡吧。”
将人搂在怀中,留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听着大雨倾盆的声音,卧室很快安静下来。
十月底,最后的院士审核结束,最终科学院有两位入选,工程院那边则只有一位。
网民对这种事一般不太关心,在网络上也没引起什么水花。
只是各大官媒发布了新晋院士名单,得到的关注也是寥寥。
当然,他们对网民们的看法,并不在意。
**
鸢尾国。
洛元嘉见到了坐在奢华客厅里,犹如一尊雕塑般的方云梧。
他的存在,是霍格公爵不知道的。
洛元嘉知道,贸然上门很失礼。
可如果不调查清楚的话,他这辈子都无法安心。
死不瞑目。
洛家的覆灭,真的太奇怪了。
“你好!”洛元嘉看着方云梧,“我是洛元嘉,你认识我吗?”
“认识!”
霍格公爵本想说,他的妻子没办法和别人交流。
让他震惊的是,妻子居然开口了。
原本空洞的眼神,此时却有了神采,只是依旧给人一种神游天外的错觉。
“云梧!”他赶忙上前,激动的看着她,“你好了?”
方云梧勉力勾起唇角,“抱歉,这些年……辛苦你了。”
“不,不辛苦,你能康复,一切就都值得。”霍格公爵沉寂荒芜的心,此刻好似大地回春。
方云梧轻声道:“能让我和他谈谈吗?”
“可以!”霍格公爵摸了眼角的湿润,“我去让厨师给你准备午餐,还是喜欢葱油拌面对吗?”
“是,很喜欢。”方云梧目光追随着霍格公爵远去,直到人消失在远处,才收回视线。
她目光冷漠的看着洛元嘉,“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来找我的目的。”
“所以,能告诉我你和慕红绯的关系吗?”洛元嘉道。
方云梧看向窗外,木芙蓉开的正好。
这是霍格亲手栽种的,并且请了花匠精心打理,同时也是她最喜欢的花。
“我们是一个人!”
方云梧的答案,敲击在洛元嘉的心脏上,让他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钝痛。
不是爱,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清的悔恨。
“或者说,也不能算一个人,应该是一体双魂。”
回忆那些年,方云梧总觉得好像活在梦中,时至今日都无法确定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只存在于她的想象当中。
洛元嘉拧眉,不解其意。
“十八岁那年,我在感冒高烧时被人夺走了身体。”方云梧一开口,就是鬼故事。
“她是外来者,来到这里是做任务的。”
洛元嘉觉得这个女人脑子真的有病。
“我的意识被囚禁在大脑的最深处,从她的思想中,得到一个可笑的人生。”
“在原定世界里,我是炮灰,与你相遇后,疯狂的迷恋你,并且为之荒废了学业,最终以凄惨的结局走完一生。”
“她的出现,是为‘我’扭转人生的。”
“你是这个世界的男主,女主是楚天曦,你们本应是最幸福的一对,事业顺遂,婚姻美满,儿女双全。”
“我眼睁睁的看着她,从系统里兑换了一张脸,靠近你,撩拨你,让你一步步爱上她。而她却借着系统的便利和超越这个时代的科技,构陷了你的亲人。”
“最终,显赫洛家彻底崩塌,而你也泯然于人海之中。”
方云梧突然发出一阵令人不适的笑声,声音有些沙哑,犹如砂砾摩擦玻璃。
听的人全身难受。
“归根结底,也是我的原因。”
洛元嘉心情复杂,“那霍格公爵和聂凌川几人呢?”
“和聂凌川孕育孩子的是你还是她?”
“后来她去哪里了?”
方云梧静静的看着他,眼神令人发毛。
“身体不是她的,我的人格被她囚禁,那个女人完成覆灭洛家的任务后,就彻底放纵起来,她在众多男人身边游走,结交了几个很好的朋友,帮着她们以各种手段谋求最大的利益,她知道自己随时可以离开,有什么可顾忌的?”
“这身体是我的,我眼睁睁的看着她,用我的身体勾三搭四,却无能为力。”
“她甚至还和别的男人有了孩子,一个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孕育出来的孩子,你让我怎么办?”
发泄完,察觉到自己情绪太过激动,手掌攥着轮椅扶手,努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来的时候毫无征兆,拍拍屁股走了,却给我留下这么多烂摊子!”
痛苦的弯腰,蜷缩在轮椅里,双手捂住脸颊,遮住面部表情。
即便如此,也无法忘记那些令她憎恶作呕的过去。
“我被囚禁在大脑的最深处,看不到,听不到,只能从她偶尔和系统的交流中,得到外界的有限信息。”
方云梧咬牙,低垂着头,遮住狰狞的表情。
调整好心态,再次抬头,表情已经恢复如常。
“她是我见过,最恶心的女人。但凡是能被她看上的男人,全部都成了她的入幕之宾,为什么我要遭受这一切?”
“所以……”她勾唇轻笑,“她和别的男人利用我的身体孕育出来的孽种,就该遭受折磨死掉。”
“可惜了……”
若有似无的遗憾,传入洛元嘉的耳中,带着刺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