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说话一直这么呛人的吗?”
老爷子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工作室,和同事之间相处的很愉快,纵然有点矛盾,顶多就是私下里不来往,面上还是会客客气气的。
退休后住的这个小区,也是国家分配的。
住的都是和他差不多性质的退休老人,相互之间都很熟悉。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就没见哪个小年轻说话如此直来直去的。
聂扶摇落下一子,道:“慢慢就习惯了,我不太喜欢背地里说人闲话,道人短长,有什么事都会当面说开。”
“哎,这性格好。”老爷子点头称赞,“有什么话就应该当面说,背地里说人那是德行问题。”
坐在客厅里的蔡文珊听到这句话,身体瞬间僵住了。
她莫名觉得,老爷子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就因为这个土狗的出现,居然轻易的撼动了她在聂家经营二十多年的地位。
蔡文珊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而且……”她唇角挂着一抹淡笑,“不要从别人口中了解我,我对每个人的态度都不一样。”
老太太:“……”感觉被戳中了心脏。
一连杀了老爷子好几局,父女俩半下午的时候离开了。
临走时,聂扶摇看着蔡文珊,道:“不意外,我每周休息日回来,聪明的话,就避开我。”
蔡文珊指甲嵌入掌心,竭力忍耐着心中的怒火,目送两人离开。
等人离开,她想和养父母聊聊聂扶摇的事情,却看到老爷子已经慢悠悠的上楼了,而老太太也精神恹恹的回房。
布置温馨的客厅,冷清下来。
一种慌乱且无措的情绪,萦绕她的心头,久久无法散去。
她觉得,自己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
一个初登门的农村土包子,怎么就影响到自己的地位了呢。
她可是喊了俩人二十多年的爸妈,维系二十多年的亲情,说没就没了吗?
回去的路上,聂扶摇目视前方,“你避着蔡文珊,那女人看你的眼神很不正常。”
“我真的只把文珊当妹妹看。”聂凌川顿觉好笑,“而且我是男人,放心吧。”
“没什么放心不放心的,出了事大不了你们结婚,对我不影响。”这是实话,她现在的身份是个成年人。
如果是原身活着,是绝不会如此洒脱的,那小姑娘是真的没有什么能力和自制力。
就冲老太太今日的态度,以及蔡文珊那种明面上的关心,小姑娘有很大的可能性被蔡文珊给笼络住,然后在对方的影响下,彻底失去两位老人的亲情。
“别乱说。”聂凌川表情有些严肃,“咱们的生活里没有蔡文珊。”
就冲她暗中在老太太身边,上女儿的眼药,聂凌川就不可能如往常那边对待她。
女儿现在是他的逆鳞!
“到家好好休息,过几日带你去医院复查,早点把肉养起来。”
“哦!”聂扶摇点头。
几日后,再次出现在医院里,俩人没有去找封战,而是按部就班的挂号走流程。
来到血液科时,聂扶摇看到身穿白大褂身高腿长的男人,正在科室内,背靠着办公桌看文件。
上前敲了敲窗户,给了对方一个笑容。
封战看到后,放下检查单,快步走出来。
“复查的?”
“嗯!”聂扶摇点头,“你怎么在医院?”
“我每月需要坐诊八天,提前完成坐诊,剩下的时间都是我的。”封战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胖了一点点。”
“胖了五六斤。”聂扶摇每天早上都被周嫂拉着过秤,好像是等待养肥了进屠宰场的猪。
“现在胃口好些了?”封战问道。
“一直都很不错啊,我不挑食,哦,对了,我不吃秋葵,还是个海鲜重度痴迷者。”还不到她叫号,干脆和封战在科室外闲聊。
来往的医生护士看到他们俩,有的人好奇,有的人眼神暧昧,有的人干脆一脸心碎的模样,特别有趣。
“像海鲜,动物的内脏等等,都属于高嘌呤类食物,需要合理安排饮食习惯。”封战一开口就是职业病了,“尤其是你的身体还在调理阶段,尽量食用一些五谷杂粮,肉类的话需要适量,这两日我找朋友给你买一些走地鸡和家养猪牛羊,这些都没有激素,对你还是有好处的。”
聂扶摇挑眉,好看的眼尾翘着,犹如两道小勾子。
勾的封战血液贲张。
“封医生这么体贴病人的吗?”
“是啊,医者父母心嘛。”封战打趣道:“我有个朋友的父母是开山庄的,承包了一大片山林,购买渠道方便。”
“那里是温泉山庄,有天然的矿物温泉,冬天的时候你可以去住上几日。”
“这个不错。”聂扶摇来了兴致,“等回去和老聂说说,提前预定上。”
“15号!”一位年轻的男医生走出来,叫了一个号后,急匆匆的往走廊尽头去了。
聂扶摇拎着自己的号走进去,封战自然而然的跟着。
里边坐着一位五十来岁的女医生。
看到封战进来,对方笑道:“认识?”
“世交家的女儿。”封战这话说的有点夸大。
“世交?”女医生看着聂扶摇的血检报告,“小姑娘,回去得好好的补一补,你血红蛋白浓度低于正常值,而且……”
说了一大串专业术语后,医生总结道:“属于缺铁性贫血,你这个不算太严重,回去多注意下饮食,慢慢调理。”
“谢谢医生。”聂扶摇点头道谢。
封战之后陪着聂扶摇去了其他的科室,检查完后将人送到大厅,聂凌川正在这边打电话。
“封医生辛苦了,你去忙吧。”
“不辛苦。”封战目光专注的看着她,叮嘱道:“一定要好好的保养。”
“好!”聂扶摇失笑,这眼神,恨不得把她当场解剖了。
重新回到血液科,那位主任医生趁着病人离开的空档,问道:“真的是世交家的?”
“你都不看综艺节目?聂振堂的亲孙女,聂振堂总该知道吧?”封战反问道。
医生想了想,突然灵光一现,“曾经驻汉斯国外交官的聂振堂?”
“嗯!”封战懒洋洋的抬眉,“聂凌川和我三叔很早就认识了,两家的祖辈也相熟,算是世交吧。”
这样的话,他和聂扶摇的关系,会更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