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当是谁呢？”
九公主李可儿轻蔑地看着楚曦一群人下楼，在自己面前屈膝行礼。
毕竟九公主是君，楚国公府是臣，楚曦思量了一会便带着两位妹妹下来给九公主请安。
“九公主大安。”
“还真是不巧，到哪都能看到你们，阴魂不散。”
这宫里宫外也就李可儿敢给楚国公府没脸了，不管哪位皇兄做皇帝，她都是长公主。
她外祖家战功赫赫，何况她一出生就封为庆华公主，享有3000食邑，可谓独得盛宠。
“不知九公主看上什么，可否要臣女在旁参详？”
楚曦装作没听到九公主话里的暗讽，不就是说自己天天没事去皇宫嘛。
“不敢劳烦你大驾，谁不知你是未来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帝都是你挑的，我哪敢得罪你们楚家和林家，未来还要跟你讨口饭吃呢。”
要是换了常人早就扣上这么顶大帽子早就羞愤欲死了，可是楚曦不是常人。
她常在宫中行走，刀尖剑雨中过习以为常，名分未定之前别人就是酸你也得受着。
“公主谬赞，都是陛下看中楚家给的脸面，陛下如此厚恩，臣女当为君分忧。至于公主，未来的长公主，谁当了皇后，都和您是一家人。”
这话说的不卑不亢，楚曦面带笑容，气度雍容，倒显得李可儿落了下风。
李可儿见楚曦笑脸盈盈，自己口出恶言她却坦然面对，倒不由得钦佩她起来。
她自西北回到宫中听到宫里都传她贤良心仁，宫女们对她评价甚高。
她轻轻撇过脸不搭理楚曦，楚曦看到掌事的端上丝线便仔细在阳光下看着光泽，选着自己想要用的。
楚阳和楚昭见二人互不说话，顿时觉得气氛尴尬，可是二姐却恍然不觉怡然自得。
“你们二人杵在这跟个木头似的，挡着本宫的路了，这么没眼力见？”
李可儿跟楚曦还算客气，可不给这两个小的面子。
“公主见谅。”楚昭是姐姐，自然挺身而出让路，又见李可儿似乎在看一件成衣，便攀谈起来。
“公主不如试试这件。”
李可儿的衣服多是黄紫，今天她正好穿了明黄色搭了披帛，显摆她的公主身份。
珠翠满头显得稳重却不灵动，以她如今的年纪来说尚撑不起这种威严，倒有点小孩子穿大人衣服的感觉。
李可儿看向那件成衣，做工精细，不由得思量起来，楚曦也赞楚昭眼光好，让李可儿去试。
别的不说，李可儿知道楚曦在贵女中名声极好，眼光极高，想起京中贵女嗤笑自己穿着老土，自己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
又见楚曦伏低姿态，便故作高傲：“要是本宫穿了不好看，要你好看。”
几个女孩笑着应是。
楚昭推荐的是一套整体呈现出水绿色的成衣，收腰到腋下整体拉高了李可儿的身高。
她肌肤似雪，被绿色一衬整个人显得娇媚却不失少女的纯真，十分适合。
李可儿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身旁侍女以及楚家三姐妹的一致好评让她开心起来，但却拉不下脸傲娇地哼了一声。
“你们别以为拍本公主的马屁我就看得上你们。”
“公主天人之资，岂是我们几个能吹捧的。”
楚曦马上捋顺李可儿的炸毛，这小姑娘挺可爱的，可能长期在西北没有朋友，回到京里又不熟听了自己一些流言才有些敌视。
“若是挽个灵蛇髻，会显得更加灵动。”
楚曦中肯地建议道，觉得有时候女孩子的友谊就是如此的莫名。
不过一起逛逛街买买买衣服，几人之前的剑拔弩张就渐渐消失。
“你眼光不错，叫什么名字？”
李可儿眼光闪了闪转向楚昭。
楚昭大大方方地介绍自己，李可儿哼了一声。
“你眼光不错，不像某人只会马后炮。”
楚曦知道她是在说自己刚刚对她的发型建议，不以为意。
“我三妹的眼光一向很好的，如今能得公主的青睐，自然是她的荣幸。”
李可儿看着楚曦一副好像她自己得到夸奖露出荣幸之至的表情，知道自己对这个笑面虎没有办法，一拳打到棉花一样，与林贵妃针尖对麦芒完全不同。
“哼！”
她手中的鞭子破空而响，却不小心往楚曦那边划过，见她不躲不闪，突然听到隐约有人喊了一声“庆华”。
“你为何不躲？”
“我信公主不会伤我，也信公主武力高强定会收住这鞭子，不然可不是辜负了侯爷的教诲。”
“是吗？”
楚曦只觉得风一扫，九公主的鞭子再度响起，她依然站在那里不惧怕。
没想到鞭子便被一人抓住，李可儿看着来人嘟起了嘴。
“你给我撒手，我不过吓吓她罢了。”
来人见李可儿气焰小了，便松开了手，楚曦还没有如何，楚昭却大吃一惊，这不是前世的禁军统领于成风？
他为何出现在这里？自己正打算打听他，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庆华，不得无礼。”
李煜正好骑马出现在门外便下了马，随行的还有李淙，李平其他几位皇子。
原来是他们逛完自己所要的便来找楚家三姐妹，碰到了其他几个弟兄。
“都说了只是和她开玩笑的，三哥你怎么也来斥责我。”
也？楚曦确定自己刚刚听到的那一声不是幻觉，也不是李煜的声音，那是谁？
她略微扫视了一圈，上面的贵宾包间窗户都是关闭的，看不到人。
还没等楚曦观察完，李可儿已经扯过鞭子，转身从皇子中挤了出去，飞身上了马。
没想到出了变故，李可儿一上马马儿便开始发狂，在朱雀大街狂奔起来。
楚曦速度比脑子反应快，直接骑了李煜的马追了过去。
“得罪。”
于成风欺身上马，将其中一位皇子提起放了下来，也在朱雀大街疾驰起来。
“让开。”
李可儿大声叫喊，好在朱雀大街没有寻常街贩，不过却有不少达官显贵。
所有人都开始避闪，五城兵马司巡逻发现了情况在快速疏散人群。
可是因为圣上千秋将近，今日正直休沐，再加上南方出海的船队停泊在靠近京城的港口，许多人都来选千秋节的寿礼，这也是诸皇子来朱雀大街的原因。
楚曦紧跟着李可儿，只见她勒紧缰绳还算冷静，只是马儿不断躁动把她颠簸地差点摔下来。
突然前马蹄站起来，往前一跃眼见着就要踩到推搡的人。
“公主，手撒开。”
楚曦靠近李可儿直接伸出手拉住她，侧身将她一带住在了自己的马上。
于成风手握一把青龙偃月刀，直接将马头斩下，马儿当即倒地，马血喷了之前差点踩踏的贵女，吓得她直接昏死过去。
那贵女家人正准备理论，却看到李可儿一身明黄，头顶凤钗，周围的兵马司直接跪了一地，口呼公主千岁，哪里还敢计较赶紧将女儿扶起来送往最近的医馆。
李淙李平等人赶来，却见楚曦和李可儿都脸色惨白，惊魂未定。
李可儿看着楚曦豆大的汗珠只冒，稍微一动痛得龇牙列齿的却不吭一声，连忙问怎么了。
“无事，就是手脱臼了。”
楚曦轻描淡写道。
几个皇子倒吸几口冷气，没想到出一趟门就撞到九公主马儿受惊，楚曦受伤，林贵妃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楚二小姐。”于成风抱拳，“不如让某为你接回去。”
“你会接骨？”
“某曾在军中效力，对跌打损伤略知一二。”
楚曦也不避讳，直接下马让于成风查看右手伤势，他接过略摸了摸，肯定了楚曦的说法。
“并未骨裂，只是脱臼，不如寻个地方，正好上点药。”
李可儿这才注意到楚曦左手之前帮忙拉住缰绳，手掌都擦伤流血了，右手拉住她结果脱臼了。
之前还奚落她，结果却欠了她救命之恩。
“宫中有上好的金疮药，我马上派人送过来。”
“二姐。”
楚曦转头一看，自己家的马车被赶了过来，李煜坐在车头，楚昭撩开帘子呼喊着她。
“不如就到马车上接骨吧，这手没事回去上点药就好了。”
于是一行人来到马车上，金珠递过帕子让楚曦咬住，于成风压根没有打招呼，拿起楚曦的手咔嚓一声便接好了。
楚曦也就是当时一痛，反应过来右手已经可以活动了，赶紧谢过。
“我还未替我家主人谢过小姐对公主的救命之恩，主人说了他日必有重谢。”
说完，他便一阵风地不见了身影。
李可儿带着楚昭楚阳上了马车，见楚曦好了，便坚持要跟她回去等太医诊完脉再回宫。
楚曦推辞不过便与淮王成王他们一一告别，反正今天的丝线也选好了，让银珠去和掌柜的打一声招呼，便打道回府。
到底是谁害李可儿？
陛下千秋节前刚回宫就出事，不管是当街纵马还是被人陷害，不知道这么多年教养李可儿的靖远侯又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