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破败的芳园村。
断树残花,房屋尽毁,一片狼藉。
所有人都走了,没人敢留在这里,只有山上的一块石头后,冒出了一只鬼鬼祟祟的小脑袋。
小念悄悄跑了回来,她怕云初说自己,也怕自己的出现让云初分心,更怕云初独自一个人。
小念的心情,无人能理解。
只是单纯的把云初当做朋友吗?那为什么有些时候,小念能知道云初的事情,能清晰的感知到云初在做什么。
甚至有些时候,云初的一些行为,小念还会不高兴。
小念的种族是九尾狐一族,九尾是九条命,所有人都以为九尾狐最多就只有九只尾巴,加上本命一共十条命。
却不知,九尾并不是一个极限。
狐族之中,有一传说,九尾为王,十尾为圣。
十尾圣狐是个传说,传说中圣狐能力无穷。九尾一族,从来就没有诞生过十尾狐,所以那个传说,一直以来都没人相信。
小念有十尾,第十根尾巴很小很小,她把自己的第十根尾巴偷偷藏在了云初身上,也是把自己的第十条命放在了云初身上。
那次小念和凰仪随着云初回来一次,小念向云初索要家里的钥匙时,小念就已经在无意间,露出一种对于云初的特殊情感。
小念那时候是懵懂,只当是对云初的一种完全信任。
“我藏这,云初应该不知道吧?”
趴在一块石头后面的小念,偷偷望着远处那狼藉的桃林。
此时的芳园桃林中,只有云初和不知两人。
见所有人都走后,云初稍微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刚松了一口气后,心里又是无奈的叹息了一下。
“小念那家伙,怎么又回来了?”
无奈,管不了她,也无法在这个时候去教育她。
云初知道,小念是在担心自己,所以才会偷偷跑回来。
别看小念现在有不少朋友了,但要论她最亲,最认同的朋友,只有自己一人。
云初收回心思,看着眼前一脸平静的不知,微笑道。
“不知,在你杀我之前,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好。”
不知还是只说了一个好字,她没有听云初要说什么,就直接答应了他。可能在不知的心里,她已经知道云初要提什么事情了。
云初微笑道:“谢谢你,不知。我想请你放过这个世界的所有人,不要毁掉这个世界,善待我的家人和朋友。”
“好。”
不知轻轻答应着,目光略带好奇的看着云初问道。
“你为什么不让我放过你?刚才我先答应了你,你可以提出让我放过你这个条件。”
不知的话语,比刚才多了起来,也有了一些情绪充斥在里面。终究,她和云初之间,不像是其他人那样陌生,否则,不知不会专门寻找云初。
云初摇头笑了笑。
“你说了要杀我,但你却一直没动手,甚至对于我之前提出的几个要求你也是痛快的答应了。不知,你是善良的,他们说你是浩劫,我觉的不是。因为我知道你很在意生命,只是你理解的生命,不是生灵,而是世界。可能在你的眼里,世界就是一个生命,不包含里面的其他东西。可是在我的眼里,这一花一树,一草一木,甚至是一粒沙子,都是生命,都是一个世界,生命无分大小,世界形态不同。你说我侵犯了你的意识,那你应该知道,在那时候,是你的意识先主动提出的那个要求,她想知道生命的诞生。我不知道当初我是怎么去了你的意识领地,我原本以为那是一场梦,但是后来我从你的意识领地里出来后,我才发现那梦亦真亦幻。直到今天见到你,我才确定那不是梦,你是真实存在的。”
云初说着话,露出了一个柔情的笑意,伸手拿起不知手心里的那片桃花。
“桃花开在树上,授粉之后,会结果,长出桃子。桃子熟了,桃核落地,又会长成一棵树。小树长大再开桃花,又是结果。如此往复,生生不息,就算桃花开败落在地上,也会化作春泥,滋养桃树。我想让你放过我,但同样的,我也要为我做出的事情负责。你要杀我,我尊重你的意见,也请你答应我刚才说的话。”
云初柔声的讲述着一番道理,一番话。
不知站在云初面前,像是在仔细揣摩刚才那些话。
“生生不息?生命无大小?我感觉,我之前应该理解过这个道理。我感觉,我好像缺失了一部分。”
不知在疑惑的喃喃自语。
她的喃喃自语,让云初困惑了起来。
不会吧?不知都这么强了,几乎这世间无人能与她匹敌!就这,她还缺失了一部分。
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完整的不知,又会是什么样子的?
云初问道:“不知,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吗?是生命,还是什么?他们称你为浩劫,我理解这个词的意思,就是毁灭,是灾难。”
不知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我不知道我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诞生的。”
还真是符合她的名字,不知道!不过云初也是恶趣,问她是个什么东西,纯真的不知就回答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
不知继续说道,也是在回忆过去。
“我只记得,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一片漆黑,后来我觉的应该有光,于是,出现了光。过了一段时间,我觉的光明和黑暗交织在一起,让我的觉得杂乱,于是,我分开了它们。再后来,我按照我想象的样子,弄了一些色彩,弄了一些可爱的生灵,最后才是按照我的样子制造了一些人。那时候,我为我的创造感到高兴,于是我就不断的去创造,创造了很多世界,每个世界我都加入了不同的色彩,尝试不同的想法。有一次,我回头看的时候,我发现我创造的人类,杀光了我一开始创造的那些生灵。我生气,于是我打算消除那个世界。可是有另外一个我在说,那是生命,不能毁掉,应该教导他们。我觉得那个声音很烦,我把那个声音从我身体里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