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郡都,六月的粱城。城市的大部分区域都已经趋于宁静,少数的角落里仍然透露出未熄灭的灯火。
联络点内,众人吃过了晚饭,已经是晚上九点一刻。
“既然我们要继续收集情报,便要趁着每一个空当儿,将这座城市的角落全部观察到!”艾阳这样建议道。
“有道理!干脆今晚就可以开始!”
孙大上使晚上睡不着,便嚷嚷着要出去看看。于是孙莫和艾阳两人便在大街上闲逛,两人来到了一间酒馆,酒馆敞开的门前高高的台阶和楼梯上,杂乱地躺着几个宿醉的人,还有被丢弃的空酒瓶、未熄灭的烟头。散发出烟气和酒气混合后的难闻味道。
酒馆里面则是有说话声和叫喊声不断地传出。孙莫和艾阳打开门,里面还有许多客人,没有散去。酒馆的桌子上,摆着许多服务生来不及收拾的残羹剩饭。一条伊比利亚的水犬正在趁主人不注意,舔舐着地上的残肴。
酒馆的左面有一个舞台,舞台上有一名弹着吉他的女驻唱,和四到五名舞女。显然一支歌曲伴随着舞姿刚刚结束。台下的人群喧闹着、意犹未尽!
“女士们,给我们远征送行吧!”一名观众,他长着一头卷发和一双灰色的眸子,穿着笔挺的军服,喝得满脸通红。
原来台下的这群人是即将开拔的大兵。他们不日即将启程,离开多恩郡,前往银加国与叛军作战。
“征战的人,又有几人能回呢?这就是这些人通宵达旦地痛饮的理由吧!”孙莫对艾阳说道。“要是没有战争就好了!”
艾阳表示赞同。
台上便响起了高亢、空灵的女声:
“啦~啦~啦~
请把我带回我故乡
它背靠着高高的山岗
水车、谷堆和着麦浪
我又回到了儿时模样
啊~啊~啊~
与你相遇在我故乡
漫天的星星闪烁泪光
我曾轻轻与你私语
今夜就要去到远方
滴答~滴答~滴里~
与你相别在我故乡
桥边的姑娘思念儿郎
请别为我悄悄啜泣
善待你心中的希望”
台下的士兵们被这伤感的旋律所吸引,陷入了深深的回味之中。更有几人索性抱头痛哭了起来。
正在这时,门外来了一名身材魁梧、长着一把胡子、眼神凌厉的大个子军官。见到自己的部下正在酒馆里痛饮,不由得怒火中烧!
“一帮混蛋,大战在即,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狂饮!”
这位军官将这几名醉醺醺的部下排列好,便开始用马鞭抽打这些东倒西歪的士兵,惨叫声此起彼伏。末了,军官便让手下人将这些士兵一个一个地架走了!
“这个布兰登!总是这么粗暴!”孙莫听见自己后桌的人轻声地咕哝了一句。他向后望去,只见是一名身着绿色燕尾服,露出高高硬领子的年轻贵族。
“伯爵大人,您不知道,布依王给安得郡王下了死命令!郡王又给布劳将军下了死命令!务必要将叛军击败,这样,国王陛下在五大国中说话才有份量!”另一名旁边的人说道。
“怪不得!前不久我的二弟接收到了征兵书,家父得知后,前往征兵处痛骂了这帮不长眼的家伙!征兵处将这个消息报告给了布劳这个老东西,可是你知道怎么样?这个老东西连我父亲老格里伯爵的账都不买。”格里伯爵一边说着,轻轻抿了一口酒。
“后来呢?”
“家父与安得郡王颇有交情,最后将这个事情告诉了郡王,郡王写了一封信给布劳,才算免去了二弟的兵役!”
这时,桌子旁边的那人朝着艾阳努了努嘴,示意年轻的贵族向孙莫这边看来。格里一看到艾阳,看到艾阳貌美如花,便两眼放光。随即端着两杯“香槟玫瑰”酒凑了上来。
“尊敬的女士,请原谅我的冒昧!”格里一边脱下帽子,一边面对着艾阳,不怀好意地说道:“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在下是粱城的格里家族的格尔、格里伯爵,女士可否赏光陪在下饮一杯,顺便跳一支圆舞曲?”
此刻的艾阳有一些不知所措,她只能看向姬希,似乎在寻求帮助,来让她逃离这个场景。
“这位兄弟,不好意思啊,这是我的女伴,我们一起来的。她不能饮酒,我们已经准备离开了!”孙莫看到这位贵族如此不长眼,急忙说道。
“女士,这位冒昧的家伙是?您的男仆吗?”格里看到孙莫的穿着:一身黑,看似洋气的西服,黑色的西裤,黑色的皮鞋和黑色的太阳镜。浑身上下都是平民的气质。没办法啊,孙大上使骨子里就是老百姓啊,没贵族那块气质!
艾阳没有接话,拉着孙莫就准备离开,因为此番是他们化妆前来侦查,所以如果过多说话,难免会暴露身份。
格里见两人准备离开,丝毫不给自己这个伯爵面子,便没了刚才的温文尔雅,直接恶狠狠地说道:“本伯爵和你搭话,是给你面子!居然扫本伯爵的兴!道歉!必须道歉!这个女的今天必须留下!你今天要是就这样走了!我和你们没完!”
“恕难从命!”
话音刚落,孙莫和艾阳身后多了几个五大三粗的大汉。
“把这个男人给我往死里打!打到他求饶为止!我长这么大,居然还有人敢这样和我说话!”伯爵他一边跳着脚,越说越大声,开始歇斯底里!完全没有了最开始的温文尔雅。
“那啥,伯爵啊,你别逼我啊!到时候事情闹大了,不好看啊!”孙莫平静地说道。
“我就是要逼你!你能怎么滴?来打我啊,来打我啊!你把我打服,事情就不会闹大了,你们也可以走了!”
话音刚落,伯爵只觉得耳边一阵风,自己的手下,居然被孙莫几拳就打飞了出去!
“你这个冒昧的家伙!”伯爵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脸上一阵剧痛!原来是孙莫给了他一拳,直接两颗老牙飞了出去。格里伯爵一个踉跄,随着惯性摔倒在地,此时,他的脸仅仅挨了一拳,脑子嗡嗡的,耳边像村里老道士开了道场,磬、鼓、锣、唢呐一起响。
接着,他整个人又被孙莫提起。孙莫对着他已经肿成猪头的脸说道:“糟糕的家伙,真的很糟糕!这回面子值不值钱,知道了没有?”
格里伯爵啥时候吃过这个苦头!哭丧着说道:“好汉,刚知道!我服了!”